第一百四十四章 密謀

是夜。

聯軍中軍大帳中。

主帥王國飲完手中的一大觴酒後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貼身小廝金平小心翼翼的又拿起木勺在溫酒的酒缸中又舀與一勺子酒給他添上,並問道:“大帥何故嘆息?”

王國本來剛舉起銅觴又要接着再喝,聽金平這麼一問他將那銅觴往几案上重重的一放,怒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現在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還大個什麼帥?!”

金平剛想開口說話,王國又接着說道:“白日裡你也看到了,現在還有哪個兵是聽我的?!”

王國說這句話幾乎是喊出來的,與其說他是在講給金平聽,不如說他是故意在說給帳外站崗的那些兵士聽,他要發泄他心中的不滿與憤悶!

金平忙示意他小聲,以防隔牆有耳,他小聲的問道:“大帥是因爲手下無兵麼?”

“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兵嗎?外面看着是有十多萬人,他們哪個是聽我的?都是聽廖大帥的!!!”

王國偏越說嗓門越大,倒全沒了白天面對廖淳與諸將士時的膽怯,而頗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了。

金平急得想去捂王國的嘴,卻又不敢,只得着急的說道:“大帥你有兵!有兵!但要是被廖淳這白眼狼知道了可就不妙了!”

王國聽金平說自己還有兵,頓時安靜了下來,也壓了嗓子抓着金平的手問道:“有兵?你說我還有可用之兵?”

這王國雖是臨敵怯懦,但就其本身卻是一個孔武有力的壯漢,在未起事時,憑藉着家中的萬貫資財廣交天下豪強之徒,每日裡與衆門客切磋拳腳,打熬氣力,也頗習得一身好武藝,一雙手不說千鈞,卻也有百十來斤的氣力,因而此刻在他激動忘情的猛抓之下,金平只覺得雙臂骨頭都彷彿要被捏碎了一般,痛得是面目扭曲猙獰。

王國見金平這呲牙咧嘴的樣兒,才意識到自己手上的勁重了下,趕忙放開,但同時也不忘數落一句道:“瞧你這慫樣,大老爺們這麼怕痛!”

這話說得又彷彿他自己是如何英雄了得!

王國鬆了手金平這才說得出話來,他揉着被抓痛的手臂道:“大帥怎麼忘了,咱們這一路過來各處郡縣可都留有守軍。”

王國原以爲金平能弄到怎樣的大軍,卻原來是留守各處的守軍,心下不免感到失望,悵然道:“那能有幾個兵啊,再說這些留守的也都是些老弱,能有何用?!”

說罷,拿起銅觴又要喝酒。

“光右扶風就有這個數。”

金平伸出一個手掌來比劃,神情頗爲得意!

“多少?!”

王國顯然被金平的手勢神情勾起了極大的興趣。

“五千!”

金平答道。

“而司隸這邊將我們佔領的郡縣全調集起來,則至少能有一萬五千的兵。”

“怎麼有這麼多?!”

王國驚歎道。

“我軍每過一處便留兵三五百人不等,將這些軍兵加在一處便有這數,並且只會多不會少。”金平篤定的回答。

“如果算上涼州,那就更多了。”金平又補充道,說罷是一臉得意的陰笑。

王國大喜,隨即招來伍習、張橫、樑興、楊秋、李堪、楊騰六將,授以兵符,秘密往各處調兵去。

莫說王國的將令太急,只是白日裡的重挫所產生的影響十再太大!

聯軍營地的西南這一片,是馬騰部曲的駐紮地。而這一刻馬騰的軍帳中,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韓遂!

馬騰頗有些意外,兩人先前因各自勢力較弱而聯合在一起,但終是相互有些提防、忌憚,所以並無特別深交,像這種深夜到對方營地造訪,則更是從未有過。

一陣簡單的寒喧客套過後,二人分賓主坐定。

“不知馬將軍今日折損了多少人馬?”

白日裡馬騰負責攻打的是南門,而韓遂部則在北門,所以彼此都不清楚對方的戰損。

這種敏感的話題問來多少是有些唐突的,但是兩人坐了許久一直都在東拉西扯,韓遂覺得要是自己不直接切入正題,這一整晚都會在閒聊中被耗去,那自己的目的也就無法達成了,所以在一陣猶豫後便硬着頭皮直接問了出來。

“傷了一些,不知韓將軍所部傷亡又如何?”

只輕巧的一句話,馬騰便把皮球又踢回給了韓遂,不但沒有明確回答韓遂的問題,反而反問起了韓遂。

“老狐狸!”

韓遂心中一句暗罵。

其實馬騰本不是個慣耍心眼有城府的人,只是三部人馬合作一處後,從廖淳麾下的羌人中聽到之前聯軍內訌的事,與韓遂自己說的截然不同,不是廖淳陰謀暴亂奪了聯軍的指揮權,而是韓遂如何暗中勾連瓦喀部,發動兵變奪權,斬殺邊章、北宮伯玉、李文侯的事,而這一說法又與他還在故涼州刺史耿鄙軍中任司馬時聽到的消息相近。所以,爲了自己,也爲了手下的兄弟們計,還是得對這韓遂有所提防。

“噢,哈哈……也傷了一些……”

韓遂也不願將自己所部的傷亡情況告訴馬騰,所以便也打了個哈哈,用馬騰剛剛的回答將這個問題又搪塞了過去。

要說到白天攻城的傷亡問題,對於兩人來說倒也確實不好回答。真實的情況是,兩人都打了醬油,因爲兩人在目睹了前一日王國帳下八員健將攻城的慘烈狀況後,都深刻的認識到要打下這陳倉城絕非易事,以這城牆的高大堅固,不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就可以,而是“殺敵八百自損三千”,甚至是八千都有可能!

再者,白天明顯是王國這傻缺中了人家的激將法,人家都設了套了還往裡鑽,那不是自己找死麼?!

結果怎麼樣?

其實如果韓遂、馬騰也能“中了”激將法,暴走全力攻打城池的話,陳倉城是有可能被打破的,畢竟是十多萬人打一個城池,就算城牆再高,拿屍體當肉墊也可以將臺子搭得比城牆更高了。

可惜,沒有如果……

韓遂、馬騰的各懷心思,打着自己的小算盤,讓王國的暴走徹徹底底的成了悲劇,成了聯軍兵士的刀劍火海地獄!

此時兩人若如實告訴對方自己早識破了官軍的詭計,纔不會跟着王國這傻缺去送死,那萬一對方轉過頭去就向王國、廖淳打個小報告,而王國、廖淳此時因戰事不利此時應該正在氣頭上,來個“軍法從事”可一點也不冤!

而要是扯個謊告訴對方自己全力攻城,死傷和主帥王國的中軍一樣慘烈,如果對方起個歹心,覺得自己實力大損,那糾合王國、廖淳部直接吞併收編自己部曲,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這樣的聯盟談不上什麼情理正義!

所以,二人都選擇了打哈哈的方式將這問題迴避了過去。

“壽成兄白天的事你怎麼看?”

知道問不出馬騰部的戰損情況了,韓遂馬上轉移到下一個話題,其實這纔是他今夜造訪的主要目的,同時爲了拉近與馬騰的關係,他還刻意叫了馬騰的表字,將他叫做“壽成兄”。

即便馬騰的性格再粗放,只因事先有了對韓遂的提防,此時韓遂改變稱呼想拉近兩人關係的小動作也馬上被馬騰所察覺,只是他也不點破,只是依舊將韓遂叫做“韓將軍”,將韓遂刻意拉近的二人關係又冷冷的推了開去。

“白天的事?不知韓將軍說的是白天什麼事?”

馬騰故作不知。

韓遂是個聰明人,馬騰的態度又怎麼會感知不到,只是他依裝作渾然不覺的樣子,說道:“午後在中軍大帳的事。”

因爲韓遂依然沒將事情挑明,所以馬騰也依舊繼續裝傻。

“哦?午後在中軍大帳發生了何事?”

馬騰還故作驚奇反問一句。

韓遂無奈只得挑明瞭說:“聽說大帥手下的那些羌人首領紛紛嚷着要去廖淳帳下聽用,壽成兄沒有聽說嗎?”

韓遂這話依然暗藏着一些心思,他故意稱王國爲“大帥”,而叫廖淳則直呼其名,是想向馬騰表明自己對二人的親疏好惡,同時可以在馬騰的對答中觀察馬騰的神情反應,從而確定馬騰對二人的立場態度。

“有這等事?!”

馬騰故作驚奇,其實他也早從兵士的口中知道了這件事。

韓遂有些竊喜,以爲馬騰在這件事上也是反對廖淳的,他就是要激起馬騰對廖淳反感甚至是敵意,現如今的形勢是王國這蠢材基本算是把自己玩廢了,剩下廖淳這小兔崽子,只要自己能糾合馬騰的勢力,以及王國的殘部,藉着白天這些吵着要回廖淳手下的羌人首領鬧事這一節,以廖淳欺凌主帥、煽動部曲、意圖謀反的罪名,幹掉廖淳或排擠、削奪掉他的兵權,那慢慢的這聯軍主帥的位置終將是自己的。

只是眼下,他還必須進一步確認馬騰的真實態度,然後再慢慢把他往自己所期望的方向引。

“怎麼沒有?!這事在兵士中早傳得沸沸揚揚了,壽成兄竟然還不知曉!廖淳這小子可陰險得很!他通過他手下那個叫‘鞠羥’的羌人部落首領,去拉攏引誘那些歸屬於主帥中軍的羌人首領,讓他們叛離主帥,歸附到他的帳下,這一招和他之前在我帳下時的做法如出一轍,他怕是又要搶班奪權來個兵變了,到時候你我都不知能否自保!”

韓遂裝作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馬騰聽罷未置可否,只淡淡的說道:“我怎麼聽說那些吵着要回副帥帳下的羌人首領,他們本來就是副帥帳下的部曲?”

“副帥!”“他們本來就是副帥帳下的部曲!”

韓遂只覺腦袋瞬時有些空白,這和他原先對馬騰態度的判斷似乎是截然相反的,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本,本來就是廖淳的部曲?”

這隻能輪到韓遂自己裝傻了,少結巴的講話也顯示出他內心的些許慌亂,謊言被拆穿的慌亂。而接下來馬騰的問話卻更讓他震驚。

“韓將軍想幹什麼?”

“幹,幹什麼?不,不幹什麼,只是眼下陳倉城堅難攻,兵士多有怨言,白天又出了這事,想問問壽成兄可有好的對策!”

因無法判斷清馬騰的真實想法,這會兒又是在他的營地中,韓只能盡力去掩飾自己剛想展露出來的意圖。

“是韓將軍你想造反!”

馬騰自問自答,一句話猶如九天驚雷,震得韓遂堆起的笑臉,頓時僵在了那裡,一直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不住結結巴巴說道:“這,這話從,從何說過,壽,壽成兄這事,可,可開不得玩笑,開不得玩笑!”

此時的談話顯然已“主客”易位,局面不再是韓遂來時設想的那樣,一步步引導着馬騰往自己思路上帶。此時,韓遂覺得自己更像是案板上的肉,他後悔今夜的造訪太冒失,有欠思量了!

韓遂將手慢慢的往腰間的劍柄上按。

軍帳不大,就兩人之間的距離韓遂的小動作又怎能逃過馬騰的眼睛。

“韓將軍不必驚慌,我對你沒有敵意。”馬騰平靜的說道。

韓遂一怔,卻依然不敢放鬆警惕,只盯着馬騰看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只聽馬騰接着說道:“你我本同爲朝庭將官,從賊乃是無奈之舉,如今欲回朝庭雖已無可能,然而助着這些羌胡異族入侵中原腹地,戕害我大漢百姓,實非我所願!再者皇甫公海內名將,威鎮寰宇,百萬黃巾尚且灰飛煙滅,我等豈是敵手?!怎奈這聯軍之中王國勢力太大,此人無甚本事卻又好大喜功、剛愎自用,如今還沒遇到皇甫公,卻已連戰連敗,我等被其裹挾不得脫身,爲今之計我謀求自保纔是緊要,而不是爭什麼聯軍主帥的虛名!韓將軍以爲呢?”

馬騰這一席話可謂開誠佈公,韓遂驚疑之心頓時全消,按在劍柄上的手也鬆開了。

“今日一戰中軍幾已覆沒,王國已無兵可用。”韓遂道。

“但這副帥廖淳可還在,這王國雖然忌賢,但以我看來此人忠直果烈,王國對他不仁,他卻不會對王國不義。”馬騰說道。

聽到此處韓遂哈哈笑了起來,說道:“看來壽成兄到底還是有所不知,廖淳這小子可以算‘忠直’,可他這“忠”卻絕不是對王國!”

韓遂的神情自信而不容質疑。

“不是對王國?”

馬騰有些不解。

“廖淳這小兔崽子和他身邊的那一羣人全是黃巾賊……”

“黃巾賊?!”

韓遂話沒講完馬騰就因爲驚奇,不自禁的脫口叫了出來,雖說他對廖淳和他身邊的這一羣操着荊州口音的人,也十分好奇他們的來歷、背景,因爲要說在涼州見到來自****的人,其實都不是什麼希奇事,有許多從事茶馬絲綢等生意的商人會出現在涼州,但像廖淳他們那樣,將腦袋別在褲腰

“是的,黃巾賊!”

對於馬騰的驚奇韓遂則顯得更爲得意,他接着以一種講述事實不容辨駁的語氣接着說道:“他這次是追着皇甫嵩來到涼州的。”

“追着皇甫嵩?”不等韓遂說完馬騰又耐不住心中的疑惑打斷道:“他追皇甫公作什麼?百萬黃巾都滅了,他一個名不見經傳黃巾小賊還想獨戰皇甫公?力挽狂瀾?”

“據說他自稱是張角的弟子”,韓遂說道,怕馬騰又誤解他又趕忙補充說道:“不是像普通信衆的那種弟子,是關門弟子。”

“難怪!難怪!”韓遂還想進一步的介紹他所知道的關於廖淳黃巾賊身份信息的事,馬騰已經在那裡釋然的點着頭說道:“他的忠直是對於張角,對於‘太平道’!”

“所以他才鼓動着王國去攻打西京,就是因爲皇甫嵩在長安城內,之前我們聯軍的內訌也是因爲廖淳這小兔崽子煽北宮伯玉、李文侯以及他們手下的那些羌胡所致……”

韓遂說着說着便捎帶着想把自己發動兵變的事往廖淳頭上栽,只可惜馬騰似乎沒興趣聽他講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似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就對了!這就對了!據我對王國的瞭解,他雖然是涼州首屈一指的豪強,但其勢力也只在漢陽郡內,而且從來不敢明着和朝庭作對,而廖淳一和他攪到一塊兒,他不但打下了整個涼州,還大有不打下長安誓不罷手的架式!”

說到這處馬騰不禁想起自己如何從堂堂的涼州軍司馬變成現在的叛軍的事,都是因爲王國的造反!都是因爲王國的造反!心中升起的恨意也讓他改了“大帥”的稱呼,直接叫起了王國的名字。

“正是!正是!”韓遂只能收了他自己的話頭,附和道。

“我以爲聯軍雖衆卻絕非皇甫嵩所率大漢精銳的敵手,韓將軍既然今夜來找我,心中必有高見,還望說來一聽。”

韓遂心中有種抓狂的感覺,這一夜明明是自己來探馬騰口風的,卻不知怎的總被馬騰牽了鼻子走。

見韓遂猶豫不答,馬騰又道:“韓將軍今夜我對你已是披肝瀝膽,難道你還不能對我坦誠相見。”

“唉!壽成兄實話告訴你,我的人馬基本都在沒什麼損傷,而自打嵬馬坡起王國卻接連大敗,兵馬折損極多,現如今他得靠着廖淳這小子手下的羌兵卻又疑忌這小子,我以爲可趁他二人不和,來日再攻城時尋個空隙,你我奔回涼州據守。”韓遂一咬牙將心中的想法合盤托出。

“扔下王國和廖淳?”馬騰問道。

“他們自己要找死,我們何必攔着。”韓遂道。

“不怕他們降了官軍,合兵一處來打我們?”馬騰又問。

“不可能!王國沒什麼兵了,廖淳要是降官軍也不會從荊州不遠萬里的來西涼!”韓遂篤定的答道。

“那要是我們前腳跑了,他們後腳也跑,再把官軍也引了來,那又當如何?依我看來廖淳雖不會是皇甫公敵手,但也善用兵,不是好對付的。”馬騰道。

“或者派人去往長安城中,暗結皇甫嵩,反正你我也曾是大漢將官,合力繳滅叛羌,不說升官,將功折罪恢復原職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不要忘了皇甫公在下曲陽築的京觀!”

韓遂大駭!在想到要暗通皇甫嵩幹掉王國、廖淳的部曲時,他已經儼然把自己又當成了是大漢的將官,他甚至不屑於再叫二人的名字,直接把聯軍叫做叛羌,忘了此時他自己也還依然是聯軍/叛羌的一員,而馬騰的話無疑如晴天霹靂震醒了他的白日美夢,將他又拉回到冰冷殘酷的現實之中。

半晌的沉默後,韓遂總算回過點神來,他想到馬騰即然能這麼問,那說不定心中早有了更好的打算,便問道:“依壽成兄之見,你我當如何行事?”

但馬騰卻不答反笑道:“韓將軍何時變得這麼婦人之仁了?”

韓遂不解。

馬騰提醒道:“韓遂在瓦喀部行的可是霹靂手段啊!”

聽到“瓦喀部”韓遂心中頓時有些羞惱,瓦喀部的兵變可以說他韓遂心中的一個傷疤,本身這事他做的就不光彩,更可恨的是這事竟然還幹砸了,不過此時他也不便發作,只得幹尷尬的笑問道:“壽成兄是說殺了王國廖淳?”

馬騰笑着點頭道:“攻城時派心腹之人趁亂混到二人身邊,伺二人不備刺殺之!而後可盡收二人部曲。”

“好!”

韓遂激動得大叫。

馬騰舉起面前案几上的酒觴,對着韓遂道:“文約兄,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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