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舒與李韋言語衝突,其實趙舒並不怪他,他是江湖豪俠出身,行事光明磊落,堂堂正正,自然不喜歡這樣的爾虞我詐。何嘗不是趙舒初來三國時候一般?對人毫無城府,只是這麼多年來,趙舒已經潛移默化,逢人說話留三分。而像剛纔那般,與高平說話,趙舒的每一句都有深意。在這亂世之中,想要生存,想要出人頭地,也就只能如趙舒這般。李韋從軍還沒有多久,而且接觸的多是下層軍士,等他有機會多接觸孔明,法正等人,也就知道趙舒也頂多是小屋見大屋。畢竟他們是趙舒的恩師。
但是在李韋的心裡,想是覺得三番兩次的說話衝撞趙舒,心中存有芥蒂,所以回營的一路之上,都默默無語,氣氛十分的尷尬。
等到營中各人下馬,徑往大帳而來,還有東心雷兩父子等着趙舒安撫。走不上幾步,又遠遠的看見帳外圍了一圈軍士,在不住的大聲喊喝。趙舒不禁眉頭微皺,是否我待下不嚴,寬而無威,怎麼就總是有人敢在軍營之中鬧事,私鬥?
趙舒快步走近,旁邊的軍士見趙舒到來,又都閃過一邊,只剩下中間交戰的兩人,一是五溪東心雷之子天翼,另外一人卻是桃源出來的小子葉楓。從葉楓昨晚接箭,躲箭的身手來看,武藝也非泛泛,若不是在軍營之中,趙舒還真想看看他的武藝究竟如何?葉楓爲人天真可愛,胸無城府,也不怕得罪於他,不如就借他來立立威,免得三天兩頭有人在我軍中鬧事,好端端的一座營房被他們搞成角鬥場,可就大大的不妙。一念至此,趙舒臉上便多籠上一層嚴霜,冷喝道:“還不給吾住手?”
其實趙舒也看得出來,葉楓見趙蘇過來,便已經想住手罷鬥,只是被天翼一味的搶攻,不得不舉手抵擋。聽趙舒這般一喊,葉楓也大聲道:“你停手啊,你遠來是客,我可是趙將軍的屬下,違了軍令是要殺頭的。”
天翼手上絲毫不放鬆,冷冷道:“就是要你這小子人頭落地。”
旁邊觀戰的東心雷見趙舒臉色不善,也不敢怠慢,急忙喝道:“天翼,住手。”趙舒的話天翼不聽也就罷了,乃父這一聲吼,才使他不得不停下手來,卻十分不甘心地瞪着葉楓。
葉楓輕笑道:“將軍要是不服氣,改日咱再行比試一番。”
“某還怕你不成。”天翼說着又想上前動手,被東心雷瞪了一眼,纔將雙手垂下。
趙舒看了二人一眼,天翼是滿頭大汗,而葉楓卻是氣定神閒。不由對葉楓又另眼相看,趙舒昨日捉住天翼的時候,就詢問過他的底細,知道此人乃是五溪除沙摩柯外的,又一勇士,若是早生得幾年,只怕沙摩柯也就不能與東心雷爭搶王位。葉楓能與他交戰,還佔有上風,武藝怕是與關興,桓易有的比,可恨這臭小子還一直瞞着自己。
葉楓見趙舒冰寒着臉,也不敢嬉皮笑臉,上前道:“將軍,是天翼將軍逼着我出手,說什麼昨天晚上我是用藥擒的他,他不服氣,想和我比試真功夫。”
東心雷也在一旁,打哈哈,道:“沒事,沒事,大家都是朋友,切磋切磋。”
趙舒不理他們二人的說話,只是說了兩個字:“升帳。”就見不禁東心雷,葉楓臉色大變,李韋也神色極不自然,想是以爲趙蘇把對他的怨氣要發泄在這兩人身上。天翼倒是神色坦然,一副天塌下來當被子蓋的神情,讓趙舒頗有幾分好感。
命令一下,片刻營中將校都齊集大帳之內,趙舒端坐帳中,看着人差不多到齊,其實也沒有幾人,這才緩緩對站在一旁的葉楓道:“葉楓,你可知罪。”
葉楓爲人乖巧,馬上道:“屬下知罪,望將軍念在初犯,從輕發落。”
趙舒見他少有的一臉嚴肅,心中也覺得好笑,又道:“在營中私鬥,是爲亂軍,其罪當斬,豈可輕恕?來人,拖出去。”馬上就有兩名軍士應聲入帳,架着葉楓就向外拖。
葉楓沒有想到趙舒說殺就殺,不相信的看着趙舒,一時都忘了求饒。李韋在一側,不停的搓手,不知道該不該出聲求情,他以爲趙舒是因爲他的幾句話發火,怕出聲求情反而是火上澆油。
趙舒見把他們也嚇得很了,這才道:“拖出去打二十軍棍,腦袋暫時留下。”
葉楓“噓”的長出了口氣,對那兩名軍士道:“我自己會走。”掙脫兩人的手臂,自己大步出營。片刻之後,就從帳外傳來一陣陣葉楓的慘叫,衆人都納悶,這傢伙出去的時候那麼硬氣,怎麼這會兒叫得這麼痛苦,難道是什麼別的酷刑?又都一起看向趙舒。
不多時候,二十軍棍打完,行刑的軍士便入內稟告,趙舒揮了揮手,淡淡道:“帶他回帳中休息。”又才轉頭對東心雷道:“馬先生的病,只有葉楓能救好,所以吾才留下他一顆人頭,改成責打二十軍棍。”
東心雷一聽,頓時冷汗直冒,起身下拜道:“某等蠻夷之人,不知天朝軍紀,小兒絕非有意冒犯將軍虎威,望將軍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