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橋蕤麾下那些還存活的將領們就集中在一起了,這些人現在也都是無精打采,在聽橋蕤說起投降的事來,全都舉雙手贊成,這些將領們平常都不怎麼受到重用,雖然袁術稱帝了,可是給他們的待遇不僅沒有提升,反而下降了一個檔次,這主要是袁術爲了保持奢靡的生活而不得不削減軍隊的開支的結果。
在此情況下這些將領們怎麼可能會對袁術保持忠誠?再加上現在陷入絕境,自然悉數支援橋蕤投降的建議。
於是橋蕤命人制作白旗,然後他親自打着白旗宣佈投降。
“哈哈,我早就說了,讓你趕緊投降,你卻偏偏不信,現在損失了這麼多才最終醒悟,何苦呢?”城頭上那名將領見橋蕤宣佈投降,頓時哈哈笑着說道,話中還帶着諷刺之色。
橋蕤卻是不敢多說什麼,他沉默着拱手說道:“之前不知深淺,冒犯了將軍,還請恕罪。”
“沒有關係,只是可惜了那麼多的將士,他們全都是因爲你的不信任而死的啊。”
“......”橋蕤聽頓時沉默了,對方說的不錯,正是因爲自己的一意孤行,導致這麼多人喪生,而最終的結果卻是一樣的,自己終於無法避免投降這一條路。
“不知將軍尊姓大名。”橋蕤看向那員將領,大聲問道,自己吃了一回虧,總不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吧?
“吾乃大漢西京留守,大將軍,聞喜縣侯裴青。”
“啊?什麼?末將見過裴公,末將實在不知裴公就在眼前,失禮之處還請恕罪。”橋蕤根本沒有想到城頭上那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大將軍裴青,他頓時面色大變,連忙大禮參拜,心中還腹誹道:“早知道你就是裴公,我哪裡還敢攻城?直接繞城而走了就。”
其實橋蕤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爲裴青怕他直接逃離,所以纔不表明自己的身份,而且故作空城計,引誘他上當,把他困在了城牆根下。
不久之後,橋蕤垂頭喪氣的率軍入城,然後在裴青面前拜倒,正式向裴青投降。
直到這時橋蕤才知道裴青故作空城計的原因,也才知道他在路上遇到的老農都是裴青所派的探子僞裝的,不由得苦笑一聲,他自以爲戎馬半生,作戰經驗極其豐富,卻不料對方簡直就是把自己玩弄於股掌之中。
這一戰裴青幾乎不費一兵一卒就取得了完全的勝利,殺傷五千餘人,招降兩萬餘人,所獲糧食輜重不計其數,這些糧食都足夠五萬大軍吃上一個月的。
裴青在招降了橋蕤的將士之後下令精選士兵,從中挑選了一萬五千人,編入自己的軍中,同時任命橋蕤爲奉義中郎將,並且挑選了五千將士交給橋蕤執掌,讓他追隨自己一起前去討伐袁術。
橋蕤沒有想到裴青竟然如此厚待自己,頓時感動的一塌糊塗,對着裴青再拜道:“末將多謝裴公如此信任,本該竭盡全力以報答裴公,然則末將還是有些私事想要請求裴公,還望裴公能夠答應,如此則末將對裴公感恩戴德,沒齒不忘!”
“不知道是什麼事?你儘管開口便是,只要我能夠做到的,一定會盡量答應你。”裴青這時候頗有一番禮賢下士的作風,對着橋蕤笑吟吟的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末將的老家是廬江郡皖縣,這麼多年追隨着袁氏作戰,並沒有將家眷接到壽春,誰料錯有錯着,反倒是讓她們不用過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了,然而現在袁某到了廬江,如果聽說末將投降的消息,一定會想辦法危害末將的家人,所以末將希望能夠率軍前往皖縣,一方面幫助裴公佔據皖縣,另一方面也爲了保護家人不受袁某的侵害,末將知道這樣做其實是有些過分,但也實屬無奈,還請裴公能夠答應。”
“原來是這樣,這有什麼?本來就應該這樣纔對,這都是我想得不夠周全,這才忘了這一茬,現在既然你提起來,那自然沒有什麼問題。”
裴青說完之後隨即表奏橋蕤爲皖縣縣令,令他率領五千將士前去收復皖縣。
“主公如此信任,末將定當舍死相報,願爲主公肝腦塗地,在所不惜!”橋蕤根本沒有想到裴青竟然如此輕易地答應了他的請求,頓時對裴青感激不已,這世上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自己在袁術麾下這麼多年也都沒有得到完全信任,就算是讓自己出兵打仗也派出去一個李豐監督自己,幸虧李豐在作戰的時候被流矢射中而死,要不然的話自己投降一定會遭到他的阻撓,可是裴青卻對他如此信任,不僅給他兵,也不派人監督他,這樣的信任頓時讓他心中極爲感動,立刻對裴青立誓效忠,同時對裴青的稱呼也由“裴公”變成了“主公”。
其實對於橋蕤的反應裴青還是有些不是那麼心安理得的,因爲他在分給橋蕤的軍隊中混進了二三百名原本屬於自己的親兵營將士,目的就是讓這些將士監督橋蕤,一旦他做出了背叛的舉動,這二三百人將會將其殺掉,奪回權力。
畢竟自己現在不知道對方的忠誠度,所以必要的制約手段還是要有的。
就在橋蕤滿臉感恩的率軍離開之後,裴青表奏天子,改合肥爲九江郡治,命呂蒙即刻率軍趕往這裡,並且留下五千人充實到呂蒙的部將之中,由文稷作爲副將暫時統領這些軍隊。
隨後裴青率領餘下的三萬五千左右的將士前去進攻廬江,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徹底幹掉袁術了,裴青自然不能再等下去,因爲他等的時間越長,袁術就準備的越充足,己方攻城所要損傷的將士自然就越多,這可不是他樂意看到的。
“嘿嘿,也不知道袁術這廝究竟有多大的決心跟我在廬江作戰?不過這已經是他最後的避難之地了,如果連廬江也都丟了的話,中原之地已經徹底沒有了他的安身之所,他就算是能夠逃走,也不可能東山再起了,總之一句話,只要丟了廬江,袁術就算完了,這將是最後一戰,也將是最猛烈的一戰,我雖然有絕對的勝算,可是卻也絕對不能輕敵。”在出徵的路上,裴青若有所思,默默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