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蕤這時候正在率軍全力以赴的趕往合肥,他之前得到消息,裴青大軍在佔領合肥之後就立刻率領主力追着袁術進入廬江了,這將意味着合肥城內兵力空虛,而且他也打聽了,那裡現在只有三千兵力,根本不足爲懼。
“我以十倍的兵力進攻裴青的合肥,這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一旦攻破了合肥,就能夠和主公的軍隊形成前後夾擊之勢,在那種情況下裴青焉能不敗?到了那時,這一次打敗裴青的首功可就是我的了。”
橋蕤越想越是興奮,他好像是看到了自己功成名就的一幕了,他相信僅憑這一戰,自己就會成爲千古名將,從而名垂青史,同時也會獲得主公的封賞,以這樣的功勳,就算是拜爲大將軍也不是什麼難事。
於是橋蕤率領着大軍果斷的來到了合肥城下,當即就命令麾下士兵大聲喊道:“城頭上的將士們聽着,你們現在已經被包圍了,我知道你們城內只有三千將士,今日我帶了三萬大軍前來征討,以你們這點兵力想要抵抗簡直以卵擊石,所以我勸你們趕緊開城投降,這樣的話還能保住性命,如若不然的話,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
橋蕤覺得自己是以絕對的優勢進行碾壓,所以心中很是得神色傲然,覺得自己允許對方投降,已經是給了他們天大的面子了。
過了一段時間,只見城頭上走過來一名將領,對着橋蕤大聲笑道:“橋蕤,你少在這裡虛言恫嚇,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城內有三萬大軍,而且都是精銳,憑你這點力量根本不可能有戰勝的希望,你如果不信的話,我這就下令開啓城門,任憑爾等攻城。”
“哦?都到這時候了你竟然還在用空城計來騙我?你以爲我會上你的當嗎?”自從裴青聲名鵲起之後,他的許多戰例也都被記錄下來,成爲了諸侯爭相研究的對象,其中就有空城計的戰例,橋蕤也恰巧聽過這樣的戰例,所以一聽這話連忙嘲笑道:“既然如此,爾等且開啓城門,看我敢不敢發起進攻?”
城頭那將絲毫不以爲意,大手一揮,下令城門大開,並且對橋蕤笑道:“城門我已經開啓了,你倒是進攻啊。”
“這......”橋蕤一看對方當真開啓了城門,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頓時就有些膽怯了,他生怕對方當真在城內有埋伏,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今天可就吃虧了。
然而隨後他又想到之前在路上遇到的幾個農夫一臉確定無疑的神色,便感覺自己的消息來源是可靠的,如果是裴青大軍還在城內的話,爲什麼不直接發動大軍在城外作戰,反而躲在城內鬼鬼祟祟?
所以橋蕤想來,這樣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城內的守將在說謊,他現在正在使用空城計來欺騙自己。
“做人不能優柔寡斷,許多時候機遇就是在猶豫中錯過的。”橋蕤想到這裡立刻下定決心,揮動令旗,大聲喝道:“傳我命令,全軍攻城!”
隨後只聽得戰鼓聲響起,全軍將士霎時如同潮水一般沖了過來。
這時候只見城頭上的那員將領突然面色大變,連忙下令關閉城門,並且大聲叫道:“爲何我的計謀不管用?”
橋蕤看到這一幕立時感到心中極爲痛快,大笑着說道:“我早已經掌握了你城內的情報,你以爲這麼拙劣的計謀就能瞞得住我不成?”
隨後橋蕤更爲放心,爲了表現自己,他更是親自上前督戰,從最後面督促隊伍通過城門進入城內。
然而當他剛剛進入城門洞沒多久,就聽得後面傳來嘎吱嘎吱的響聲。
橋蕤的心中很是驚訝,連忙回頭望去,這才發現城門外的弔橋不知爲何竟然被吊了起來。
與此同時只聽得城內突然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隨後不久就見城門洞子內鬧鬧哄哄,秩序迅速大亂了起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發生了什麼?”橋蕤心中慌亂,可還是佯裝鎮定,沉聲問道。
過了一會兒,才聽得前面的一個親兵將領說道:“好,好多的人,敵軍在城頭上向下射箭,還有一支軍隊堵住了我們向城內的道路,如今我們的將士們都困在城頭處,成了敵軍的活靶子,許多將士死在了箭雨之下,將士們拚命的往後退,所以這才顯得我們這裡特別擠。”
“什麼?”橋蕤一聽這話頓時感到從頭涼到腳,看起來這一次自己是真的中計了,敵軍在城內果真埋伏着重兵。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橋蕤連忙從城門洞子撤出,好在城門還沒有關住,最起碼他能夠來到城門外以躲避擁擠,要不然的話,只要大家拚命向裡擠,很快就能把他們給擠死。
然而就算是撤出也沒有什麼用,因爲四個城門的弔橋都已經吊起,橋蕤和麾下的將士們只能躲在城牆根附近那一塊狹窄的地帶中,而在城頭上還有守軍不斷地發射弓箭,往下拋擲滾木礌石等物,不間斷的在耳邊傳來一道道的慘叫之聲。
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食物的奇缺,這些人因爲急於攻城,糧食輜重都在後面,大都是輕裝攻城,就連口糧都沒有帶,現在被困在城牆根,沒有吃的,還要隨時防備城頭上的羽箭和滾石,一個個心驚膽,戰士氣全消,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到頭。
而更加令他們絕望的是,過了沒多長時間,就見護城河對岸來了一支軍隊,這支軍隊很快就殺散了看守輜重的那些將士,本來這些將士在慢慢的負土填河,如果時間允許的話,再過半天時間就能填出一條道路來,可是現在最後的希望斷絕了,他們的糧食輜重沒有了,河對岸的敵軍將士卻利用他們留下的弩箭對付他們。
“怎麼會這樣?事情怎麼成了這個樣子?”橋蕤的心中漸漸崩潰了,現在己方的將士已經沒有了任何抵抗的慾望了,飢餓和疲累在時時刻刻折磨着他們,將士們很多都瑟縮在一起,不懷好意的看向他,這很明顯可以看得出來,這些人想要對他不利。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還是趕緊投降吧,否則的話我連性命都難以保全,我死了倒不要緊,到時候我那一對女兒可從此就沒有了指望了。”
橋蕤想到這裡,頓時一聲長歎,他要召集衆將,商議投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