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驥,你不在河內督戰,怎麼回到鄴城了?”在看到顏良突然回來,袁紹頓時愣住了,滿臉詫異地問道。
卻見顏良恭敬行禮道:“主公,良這一次回來主要是爲了一件事,當初高幹將軍說張郃與高覽二人背叛主公之事,良經過調查之後發現這是一樁冤案,一切都是出自高幹的污衊,其實當時張郃與高覽在戰場上作戰,敵將潘鳳與穆順詐敗,張郃已經看出了問題,可是高幹卻強令他們二人去追,企圖以他們的力量牽制住伏兵,然後由他率領主力攻城,他的出發點是不錯的,只是可惜他的能力太差,以十倍兵力竟然都沒有攻克野王城,同時害得張郃與高覽被圍,他在退兵之後不僅不幫助張郃高覽二將解圍,反而誣陷他們背叛,結果主公輕信了他,殺了張郃與高覽的全家,他們這纔不得不向裴青投降,事實俱在,這是高幹的口供和畫押,主公請過目。”
顏良說完,就把經過高幹畫押的口供一起遞到袁紹的面前。
袁紹一聽這話,整個人的臉色就不好看了,因爲他突然發現,之前田豐說的話竟然被驗證了,顏良果然因爲這件事而請高幹前往河內,而最令人無語的是,竟然還把高幹的口供給弄來了,這就相當於是坐實了高幹的罪名。
“元才這個蠢貨,就算真是你做的,也不能在口供上畫押呀,這樣一來的話讓我怎麼跟你開脫罪名?”
袁紹心中暗暗生氣,卻也不能當着顏良的面說出來,他看向一旁的高幹,緩緩問道:“元才,你怎麼說?”
高幹一聽這話連忙說道:“舅舅,我是冤枉的呀舅舅……”
“哼,叫主公,一點規矩都沒有,這是公事,豈能以私情來稱謂?”
“諾諾,主公,末將是冤枉的,其實事實就是末將之前所說的,只不過在河內,這個顏良不僅不把我這個上官放在眼裡,還把我抓起來用私刑,在他的嚴刑拷打之下末將只能屈打成招,這畫押也是他抓着末將的手指硬畫的,他這麼藐視末將,如此大膽枉爲,分明是不把主公你放在眼裡,像這樣的事情如果容忍的話,以後我們的軍中哪裡還有規矩?還請主公嚴加懲處,以便杜絕類似事情發生,損害主公你的威信。”
“什麼?高幹,你……做人有這麼無恥的嗎?當初我確實對你動手了,可是你那叫屈打成招嗎?明明是你自己在證據面前無法辯駁,這纔不得不承認的。”顏良聽了高幹這樣的話臉都綠了,雖然自己的確有些粗暴,可是高幹回答的都是實情,現在竟然當堂翻供,而且還倒打一耙這實在是可恨。
好在袁紹也知道顏良是他麾下愛將,這件事不能偏袒的太明顯了,於是對着高幹喝道:“元才,事到如今你還不實話實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到底你招供的這些是不是真的?給我說!”
高幹一聽這話頓時嚇的一哆嗦,他沉思了一下,隨後說道:“主公,當初的確是末將對待張郃和高覽有些粗暴了,是末將對敵軍的實力計算錯誤,可是當初張郃與高覽加起來也有將近一萬人馬,荀攸在野王城內一共纔有多一點人馬?再加上需要守城的將士,而且他提前就知道前面會有埋伏,難道就一點應對的手段都沒有?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遇到伏擊,敵軍的實力能有多強?可是即便這樣,張郃與高覽依舊全軍覆沒,這該怎麼解釋?張郃可是善於打仗的,而且號稱是智勇雙全的人物,可是這一戰中他的智哪裡去了?勇又哪裡去了?堂堂河間四將之一,難道就對付不了幾個鄉野村夫出身的粗俗將領?末將可是知道,荀攸麾下的武將都是當初在河內殺死楊奉和眭固的那幾個鄉民,即便是悍勇,能有多大本事?難道還敵得過河間四將中的兩個?”
“嗯,這話倒是有些道理,想來張郃與高覽這二人,即便當初沒有反叛之心,可是消極作戰還是有的,要不然的話以他二人的實力,如何都對付不了幾個鄉野村夫?”袁紹搖了搖頭,對着高幹說道:“不過元才,此事的確也是你性格太過粗暴所致,若不是你當初不聽建言一意孤行,哪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不管如何,張郃與高覽的事情你還是要負一些責任的,我這樣說你服不服?”
“主公,末將服,心服口服,都是末將當時太過急躁,雖然本心是爲了迅速攻下敵城,可這種急躁的心情卻影響了軍心士氣,請主公處罰,無論是如何處罰,末將都心服口服。”
高幹當然知道這是袁紹爲他開脫,於是借坡下驢,俯首認錯。
袁紹沉吟了一番,隨後說道:“你既然認錯,我自然不會輕饒,必須懲罰,我擬免去你河內太守的職務,讓你做常山國相,同時罰俸三個月,希望你以此爲戒,以後不要浮躁,不要讓我失望。”
“諾,末將領命,多謝朱公寬厚,末將以後絕不敢再如此。”高幹連忙領罰,並且對袁紹表示感謝,於是這件事就這麼雷聲大雨點小的過去了。
然而一旁的顏良卻說道:“主公,事情不是這樣的,當時張郃與高覽並沒有懈怠,實在是那幾員敵將太厲害了,那個常春的武藝十分高明,就連末將都沒有勝他的把握,潘鳳與穆順的武藝也不在張郃與高覽之下,張郃與高覽對戰三員猛將,的確不是對手,所以我們不能就這樣說張郃與高覽沒有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