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瑟瑟,捲走一絲蒼涼。鉅鹿城中,安靜的不起一絲波瀾。各大勢力蟄伏,其中風雲詭譎多變。
一切鬼鬼魅魅,盡皆無聲。三十萬太平道精銳,就是最強大的威懾。所有野心家,都在兵威下,瑟瑟發抖。
人數上萬,無邊無沿。
一望無際的人潮,帶來的壓力。就像黃河決堤,其洶涌澎湃,讓人望而生畏。
……
鉅鹿縣城,西南角。
波府。
巨大的柳樹,枝繁葉茂,其抽出絲絲嫩芽,碧綠無比,就像大雨剛洗過一樣。
宅子佔地面積極大,足有五六畝之廣。門口兩座白玉石獅子,威猛無儔。在太陽光下,發出瑩瑩毫光,顯得更加威武霸氣。
波府之內,亭臺樓閣,假山與人工湖,應有盡有。假山之上,有湖水涓涓而細流,潺潺聲此起彼伏。
一時間,給假山花園平添了一抹詩情畫意。
這是前鉅鹿郡守趙軒的私宅,自張角攻破鉅鹿後,便一直空置。直到波才一路北上,張角爲了拉攏,故而賜于波才,以安其心。
躺在樹蔭下,波才百無聊賴。其眸子裡精光閃爍,一抹複雜瞬間涌動。一連數日,波才都未踏出府門半步。
張角的監視,就在數百步之外。對於這一點,波才一早就察覺到了。
“咯吱。”
大門洞開,管家劉福才,亦步亦趨,從府外走來。其神色匆匆,帶着一絲忙亂。
“老爺,聯繫到了。”
“價幾何?”
波才驚了一下,其轉頭看向了劉福才。詢問之意,顯而易見。劉福才眸子一閃,道。
“三千金。”
“嘶。”
三千金,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波才身爲一方渠帥,但也拿不出來。這是一筆鉅款,讓人望而生畏。
“老爺,左丰神態傲慢,言語之間根本瞧不起我等。其後更是獅子大張口,揚言三千金。”
“嗯。”
點了點頭,波才眸子開合間,精芒四射。其沉吟了片刻,將思緒一一捋直,道。
“答應他。”
波才遲疑,並非數額巨大。而是此舉,帶給自己一連串的影響,是否在一個可控制的範圍。
所需皆取吾之府庫!
這句話霸道如雷霆,左豐開口索要三千金。對於此,嬴斐並不擔憂。三千金,與自己無關。
“諾。”
一拱手,劉福才,道。他是波才的心腹,自是明白這些日子,波才的處境有多艱難。
劉福才離去,波才也轉身而起,神色凝重,其朝着書房走去。
書房之內,擺着一張巨大的地圖,其記錄着中原九州的浩瀚疆土。
波才眸子裡精光閃爍,其盯着地圖,久久未語。手指點了點,將心目中的臆想,一一勾勒出來。
“咚。”
半響之後,波才雙眸之內精光暴漲。死死的盯着青州,道;“大賢良師,非才忘恩,實乃汝負義。”
經過半天的思想掙扎,波才終於做出了決定。待左豐出,將盧植獲罪。鉅鹿之圍一旦鬆懈,其便領五萬黃巾兵入青州。
鉅鹿之內,相互猜忌。將帥不和,而且張角目標太大。其現在乃是大漢王朝,頭號罪犯。
漢廷根本不會姑息,是不會放過張角的。波才綜合各種消息,其得出一個結論。那便是黃巾根本不能持久,兵敗必不可免。
心中圖謀,無機可施展,波才的小心思不由得動了起來。其手握重兵數月,嚐到了權勢的滋味。
波才絕不會輕易臣服,之所以北上鉅鹿。乃是爲了藉助張角之勢,東山再起。如今張角猜忌,兩人之間隔閡已生。
如此,鉅鹿不待也罷!
而且,青州之地,東臨大海。西與兗州相接,北靠冀州,南近徐州。地理位置,十分優越。
一州之地,足以鼎立一方。更何況,青州黃巾紛亂,沒有一個名望足夠的人,爲之領導。
波才眸子連閃,其自有所思慮。他打敗朱儁,圍困皇甫嵩如此戰績,令天下人側目。更何況五萬黃巾,乃長社之戰的殘存精銳。
一旦其兵出青州,波才就可以憑藉戰功赫赫,接管青州黃巾。一旦兩軍相遇,將以五萬黃巾爲主力,建立一支戰無不勝的鐵血之師。
……
“左公。”
劉福才笑容滿面,緩步而入邯鄲縣府。其身後,十個人擡着五個大箱子。
“汝此來所爲何事?”
一雙小眼睛裡,盡是笑意。左豐望着劉福才身後的大箱子,眼神璀璨奪目。
“三千金足,左公請驗收!”
“哈哈……”
左豐爽朗一笑,其嘴角的笑意怎麼都掩飾不住。渡步向前,左豐一下子將箱子揭開。
“咯吱。”
“譁。”
箱子打開,一片金光閃過。整個屋子裡,都被金光充斥。其眼睛一眯,左豐這才睜開眸子,望向了箱子。
箱子裡,整整齊齊的碼着金條,刺人眼眸。
“左公,所託之事,拜託了。”
劉福才眸子一縮,退後兩步對着左豐,道。波才的交代,其自不敢忘。
“必不相忘!”
左丰神色一變,眼睛裡一抹精光掠過。望着劉福才離去的方向,其撫了撫金條,嘴角的嘲諷,越發濃郁,最後變得肆虐。
“真是好算盤!”
對於劉福才口中的老爺,左豐不用猜,就知道是誰。畢竟天下之大,最希望盧植獲罪的就是鉅鹿城中的張角了。
“錢是好玩意兒,可通神,可役鬼,吾左豐也願爲之心動!”
“咯吱。”
……
一下子將五口箱子,一一揭開。左豐的眸子瞬間變得赤紅,他不是十常侍,三千金是他這輩子,連想都不敢想的數額。
這一刻,左豐瘋狂了。爲了三千金,別說是與黃巾合作,就算是與魔鬼共舞,其也在所不惜。
“吧唧!”
親吻着金條,左豐樂不可支。他前一次傳旨敦煌,便分文未取。這一次算是徹底補回來了。
更何況,黃巾雖勢大,卻不如嬴斐兇悍。恰巧此事,正再其職權範圍之內。只要稍動手腳,盧植必獲罪。
劉宏一旦震怒,必將下旨將其押解進京,三司會審。如此一來,張角所託之事,便可辦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