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力士,皆是以一當十之輩,這是張角花重金打造的殺戮利器。是建立太平道國,最爲堅定的基礎。
腦海裡,各種念頭紛雜。行走在風中,黃金色衣缺飄飄。張角身上自帶一抹悲涼,其高高在上,鬱鬱寡歡,已經脫離了羣衆基礎。
“咯吱。”
黃金九節仗,在其手中捏的吱吱作響。張角整個人都不好了,黃巾起義一下子席捲八州,大小事務一應落於其肩。
巨大的壓力,將張角擊垮。其身體越來越弱,就像風中火燭在搖曳。這一刻,張角就像太平道一般。
強盛已經過去,頹廢之勢已生。猶如此刻落日,只剩下餘輝。
張角的身體,已經不堪重負,其在風雨中飄搖。然而整個黃巾之中,其找不到一個人可以託付大事。
張寶,張樑,可爲將,而不能成爲一軍主帥,一國之君。而且太平道,不同其他,其極爲特殊。
***。
這種政治體制,在中原乃是第一次出現。張角心知,想要做下一任教主。不光是戰功赫赫,還要有極大的聲望。
以聲望爲根本,以戰功爲籌碼,只有如此才能接替他,成爲下一任太平道教主。
“哎。”
眸子一閃,其中掠過一抹苦澀,張角心中有大悔恨。其當年爲了宣傳太平道,東奔西跑,根本顧不上家庭。
小兒高燒不退,張角亦沒有在乎。其身穿破舊道袍,前去宣揚太平道。這一去,歷時半年之久。
天不遂人願,十之八九。
待其回家,早已經物是人非。愛子病死,糟糠之妻懸樑自盡。只剩下一個七歲小丫頭,寄養在張寶處。
自此以後,張角恨欲狂,其心性亦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將太平道傳至九州各地的志向,徒然改變。
信徒佈於四海,其威甚於帝。取而代之之心,越發強烈。
……
此時此刻,面對偌大的爛攤子,張角心力交瘁。愛子已亡,張寧又是女兒身,一切重擔,只能強壓其肩。
“父親。”
就在張角一陣恍惚,陷入回憶中不可自拔時。清脆的聲音,徒然響起。一道如風一般的身影,正在快速到達。
“寧兒。”
少女年芳十八,正是一個女人人生中最黃金的歲月。其皮膚白嫩,彈指可破。曲線玲瓏,發育的極好。
張角眸子一閃,眼中的精光瞬間變成了慈祥。伸出手撫摸了一下張寧的頭髮,半響之後,道。
“寧兒,找爲父有何要事?”
張寧眸子微紅,泛起一抹羞紅。擡起頭盯着張角,道:“父親,孩兒無事。”
聞言,張角眸子一閃,搖了搖頭。他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自是視其爲掌上明珠。
再加上,少時照顧不周的愧疚作祟。其對於張寧,極其遷就。
“父親,戰事若何?”
張寧的聲音很輕,輕到近乎不可聞。但是,這一切都逃不過身在咫尺的張角。其眸子一凝,深深看了張寧一眼,道。
“長社波才大軍被破,三足鼎立之勢已分崩離析。且城外盧植,極其難纏。大勢以頹,無力迴天矣!”
“更何況西域大都護,其人聲名遠播。這一手火攻,玩的極其順溜。將我軍大勢,攔腰斬斷。”
“大勢已泄,其必不可控。”
張寧明眸皓齒,紅脣微抿,指着地圖,道:“長社一破,我軍大勢,皆於北地,更是一解漢廷之危。”
“爲今之計,當行離間計。調離盧植,大破城外漢軍。與此同時,收攏天下太平道衆,向鉅鹿集結。”
“放棄南方,以守北地。攜帶大軍,以雷霆萬鈞之勢,將青,徐,並、冀,幽五州佔領。九州之地,吾佔其五,已成九五之勢。”
“其後厲兵秣馬,兵逼司隸,南下三輔,威逼漢室南渡。然後我軍當鞏固地盤,整合軍隊。待其號令嚴明,軍勢浩蕩之時。”
“發兵,行以北統南之策!”
“嘶。”
張角倒吸一口冷氣,神色有些複雜。這一刻,其深恨蒼天。爲何張寧生就女兒身,否則,其大業可託也。
張寧,不論兵法戰陣,還是政治計謀,都遠超常人。世人所不知的是,張角的每一步,都是其爲之謀。
“善,皆以汝言。”
“諾。”
朝着張角一拱手,張寧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一剎那,寒冰解凍,美豔的不可方物。
“父親。”
……
“寧兒,下去準備吧!”
“諾。”
父女兩人交談了片刻,張角出言,道。張寧在,張角總是感覺到一股不舒服。他能夠察覺到,他的女兒野心勃勃,也不是省油的燈。
張樑,張寶,張寧。
這一時刻,張角心裡一片混亂,真心不知如何抉擇。張樑,張寶,雖爲男兒身,卻不是幹大事的人。
況且,他們只是其弟,卻非是其子。雖然血緣關係很近,但弟與子之間,終究隔着一道鴻溝。
而張寧,政治、軍事才華都不錯。但是唯一一點,就是其是女兒身。一旦嫁作他人婦,大好的基業必將拱手讓人。
“哎。”
嘆息一聲,張角有些無奈。他對於自己,瞭如指掌。其身體已經垮了,照目前的節奏,撐不了多久。
“轟。”
此時此刻,選擇一個繼承者,就十分有必要。手指在划動,張角眸子裡精光閃爍,最後將拳頭重重的擊在桌面。
其狠聲,道:“寧兒,要怪就怪汝身爲女兒身吧!”
經過艱難的鬥爭,張角終於做出了選擇。張寧爲女兒身,第一時間,便被其排除。
張角雖然志向遠大,見識廣博。但其依舊是受到四百載儒家文化的衝擊,傳男不傳女思想,根深蒂固。
天下,必須是張氏的。
其眸光犀利,盯着地圖,道:“二弟,三弟,爾等誰勝便是誰!”
這一刻,張角極其果決。將勝者爲王,這一條鐵律奉行。如今天下風雲激變,下一任教主,必須要戰功赫赫,足以震懾各部渠帥。
做出決定,張角彷彿被抽掉了精氣神,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兩鬢白髮縱生,距離死神又近了一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