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敵！”
這是嬴斐心聲。而對面十數萬大軍，這便是其忌憚的根本所在。窮寇莫追，只不過是一句掩飾。
波才一句，鳴金收兵，一下子將嬴斐計策打亂。十數萬大軍，虎視眈眈。三裡之地，就像是天險一樣，無法跨越。
這巨大的鴻溝，根本無法填平。
一場大戰之後，大營靜悄悄。帥帳之中，只有郭嘉，蕭戰，以及一身浴血的典韋。三個人眸子閃爍，盯着嬴斐，久久不語。
一時間，大帳中氣氛靜默。
……
“惡來。”
“主公。”
典韋盔甲被鮮血侵染，時間久了，都乾枯凝結在了一起。血腥味瀰漫，隱隱有些腥臭。
“連斬二將，揚我軍威。此戰，惡來當記首功。”
“皆賴主公英明，韋不過執行耳！”
嬴斐嘴角掀起一抹笑，瞥了一眼神態恭敬的典韋，道:“惡來受累，先行休息吧！”
“諾。”
典韋雖勇力無雙，但其連戰兩場。體力消耗太過，此時身心疲憊。其朝着嬴斐拱了拱手，轉身退去。
“蕭戰。”
望着典韋離去，嬴斐星目輕挑，神色一凝，道。
“主公。”
“加強戒備，提防襲營！”
嬴斐眸子一閃，心裡動了動，大喝，道。今日一戰，波才連折二將，其必心生不甘。此時天色已晚，夜襲將成其唯一選擇。
“諾。”
蕭戰離去，整個大帳之中，只剩下嬴斐與郭嘉兩個人。嬴斐眸子一閃，伸手，道。
“坐。”
與此同時，其取來茶壺與杯子，一一滿上。將茶杯推到郭嘉面前，道:“斬首之計，只怕無望矣。”
“漬。”
抿了一口茶，一股苦澀充斥口鼻。嬴斐神色間，有一抹享受。
“波纔不俗，此計難成矣！”
抿了一小口，郭嘉眸子一眯，道。當初此計，其不識波才。而此時一見波才，郭嘉才知道其小覷了波才。
張角三十六弟子，終究有不凡之輩。其不虧是殺敗朱儁，圍困皇甫嵩的人，此時此刻，其更讓嬴斐束手無策。
“天下大亂，長社久攻不破，恐非吉兆！”
沉默半響，嬴斐，道。其之所慮，並非不可能。黃巾暴起，弄得天下百姓人心惶惶，劉宏根本就坐不住。
一旦長社久攻不破，劉宏的聖旨不出數日，將會到達。如今，嬴斐已經身處風口浪尖，引萬人矚目。
他不願意，再將其架在火上烤。
“黃巾大營不足三裡，一個衝鋒便至。奉孝，汝有何良策？”
嬴斐神色凝重，星目裡射出驚天光芒，其雙眸如雷霆，緊緊的盯着郭嘉，期待其有良策，可一解此難。
郭嘉眸子一眯，其內精光閃爍，各種想法迭起。思慮了半響，道。
“三裡之地，旦夕即至。我軍一旦出動，必將氣勢驚天，打破夜的寂靜。”郭嘉眸子一縮，對着嬴斐拱手，道。
“故，我軍一動，波才必知。”
“嗯。”
點了點頭，嬴斐表示認可。距離太近，等於將自己暴露於對方眼皮底下。這樣一來，太多計策都無從着手。
“夜襲若何？”
“不妥！”
郭嘉一聲厲喝，其神態凝重。夜襲，根本不足應付此難。而且大軍一出，動靜太大。必將引起波才的驚覺。
到時候夜襲，必然將變成一場白刃戰。大規模的廝殺，一旦開始，就很難結束。到時候就不是幾十個人的傷亡，而是成千上萬人。
“那汝以爲何？”
半響不言，其後嬴斐目露不解之色，朝着郭嘉，道。自己想到的計策被否決，其心生不快，逐將難題推給了郭嘉。
“嘉以爲，當擇其精銳，以兩千人爲規模，五更襲營。”郭嘉眸子裡，殺機滔天，其一瞬間暴漲。
“據嘉觀之，黃巾大營坐落於正東。其地雜草瘋長，陳年舊草，堆積如山。”
“今夜恰逢東南風，主公可令黑冰臺，聯絡魏良，趁亂舉火。十數萬黃巾，必將一火而焚盡，旦夕之間，灰飛煙滅。”
“火燒長社？”
呢喃一句，嬴斐不由得閃過一個念頭。長社這個地方，真是與火有緣。前世，正是皇甫嵩一把火，將波才十數萬黃巾擊潰。
而如今，劇情相差甚遠。然而郭嘉依舊，選擇了火攻。
“嗯。”
有珠玉在前，又有鬼才建言。嬴斐眸子一閃，道:“林峰。”
“主公。”
林峰從隱蔽處走出，朝着嬴斐一禮。其神色恭敬，道。
瞥了一眼林峰，嬴斐，道:“聯絡魏良，言今夜五更，本將襲營，令其趁勢舉火。一同攻伐之。”
“諾。”
……
“啪塔，啪塔、啪塔……”
帥帳中，一抹腳步響起。其不曾停止，一次又一次。
“陳軍。”
“主公。”
陳軍神色忐忑，走入大帳。其神色恭敬，朝着嬴斐，道。
“準備火箭。”
“諾。”
陳軍疑竇叢生，卻不敢詢問。在嬴斐吩咐之後，其轉身離去。
……
“三更天。”
嬴斐眸子裡不安一閃而逝，成敗在此一舉，今夜大破波才，其必將真正的名震天下，屆時求親蔡琰。
必然將嬴斐之名望，拔高到如日中天的地步。其在軍中，在百姓，在士林，到時候，都將有不弱的人脈。
一旦計劃功成，他就有了一拼之力。那怕遇到袁紹，以其底蘊也將不懼之。
“史阿。”
“主公。”
一道鬼影閃過，史阿立於帳中。嬴斐眸子一閃，望着持劍而立，冷漠如冰的史阿，道。
“通知魏武卒，火速進食。五更時至，夜襲黃巾大營，斬殺波才。”
“諾。”
目送史阿離去，其星目一挑。鐵劍死士，是他最後的底牌。一路向東，嬴斐都未曾暴露。
這一次，事關重大。嬴斐不得不掏出保命手段，傾其所有，以應之。
“四更。”
一語落，一股凌厲的殺機，在大帳中滾滾而起。嬴斐一身戎裝，手持鐵劍，雙眸猩紅。
其中殺氣如同實質，極其可怕。隨着時間一點一點接近，嬴斐身上的殺機，就更加濃郁。
“五更。”
殺機暴漲，如同颶風。嬴斐眸子赤紅如血，神情猙獰。其望着長社的方向，沉聲，道:“波才，等本將取汝狗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