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越來越近,又見李學也如是進言,雷薄遂使突擊將軍孟凡領一團、二團、三團的十二個步兵營伏於道路左側,又使參謀將軍李學領四團、五團的八個步兵營伏於道路右側,又使遊擊將軍張勇引領五個團的騎兵營於道路右側埋伏,待敵軍逃脫之時進行追殺。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沒過多久,呂布、曹豹和受傷的高順在上萬名士兵的簇擁下朝着他們這個方向逃來。奔跑在最前面的當然是騎在赤兔馬上的呂布;其身後跟着曹豹和上千名鐵甲彎刀配置的幷州鐵騎;再往後便是臉色蒼白顯得失血過多的那個傷號高順在馬上顛簸着,由於受傷的緣故,馬兒行走的不是很快,僅僅趕上步兵的速度罷了,因此夾雜在步兵裡面。
看着敵人越來越近,雷薄看了看陳宮,又看了看李學,傳令說道:“待呂布進入騎兵的範圍開始擊鼓射箭。”
傳令兵悄然下去傳令。
呂布敗逃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帶着幷州鐵騎穿過了李學步兵的埋伏圈。雷薄將手中令旗一揮,一旁的鼓手便將高高舉起的鼓槌重重地敲擊在了牛皮鼓上,“咚……”一聲沉悶的鼓聲傳出,頓時驚得道路上奔跑的駿馬揚蹄而起,緊接着成千上萬支羽箭如雨驟下。
鼓聲一陣陣急促而起,飛掣而下的羽箭更是密如飛蝗一般,衝向那道路上的徐州士兵,奔波在最前面的幷州鐵騎在呂布、曹豹二人的帶領下,不斷用兵器格擋着,拼命往前衝。呂布馬快,幾縱便衝將出去。
等到幷州鐵騎有數百人帶着劍傷逃脫埋伏圈的時候,張勇喝令一聲,五千騎兵綽槍躍馬,從大道一旁衝了出來。
輕騎兵比之重騎兵的速度還是快上很多。張勇看到距離幷州鐵騎的距離越來越近,一揮掌中長刀,喊了一聲:“兒郎們,摘弓搭箭,完成攻擊前的最後一輪射擊。射!”騎射,川軍除了重甲騎兵外的所有騎兵的必修課。
正在奔跑的幷州鐵騎,再次被箭雨籠罩,又有數十人殉落。
高順帶着傷落在了後面。一輪箭雨下來之後,這位久經沙場的狼孩兒出身的悍將竟然憋屈的喪身在了這裡。
徐州士兵落在後面的本想往後逃,可是沒有跑出多久,又被後邊追擊而來的劉騫、典韋等人捉住。
看着呂布帶着一衆幷州鐵騎逃脫,雷薄遂使鼓手停下擊鼓,傳令下去發動了進攻。一萬餘人的徐州軍隊,在箭雨之下,多數受傷,陣亡者亦有十分之二三。
雷薄見主公帶着大隊人馬趕來,遂帶着孟凡、李學二人策馬趕來,拜見:“見過主公,敵軍只餘呂奉先與不足千人的幷州鐵騎逃脫,末將遣遊擊將軍張勇引五營騎兵正在追擊。戰場正在打掃,已發現敵軍大將高順被亂箭射死。”
“汝等之功勞,孤自記下。待日後回一併封賞。”劉騫聞言大喜,又問道,“陳宮先生可否請到?”
“此戰便是公臺先生爲末將出謀劃策方纔有此之功!末將這就請公臺先生過來。’”雷薄見劉騫詢問,遂下去帶陳宮。
再說呂布仗着赤兔馬的腳力,闖過了雷薄的箭網伏擊,更是將自己那幫一直追隨自己的幷州鐵騎丟的遠遠地。
都說馬兒能涉水,這赤兔駝着呂布來到穎水岸邊。呂布心急,赤兔本是寶馬良駒,似乎真的和呂布心心相通,沿着穎水河行走半里路,得一水面變寬之地。赤兔踏蹄而出,竟然真的涉水而過。
呂布遂脫了張勇的追擊,逃得了性命。到了河對岸,呂布回頭看看,心中頗爲感慨:
出兵三五萬,如今隻身還;
人道無敵將,征戰屢逃難。
回想昔日功,可憐今日難!
又有人道:
驍勇悍將呂奉先,赤兔畫戟人前顯;
神通無敵單戰王,直待鎮國兵至前。
先有張許二人出,又有關典合力至;
壽春城外戰先主,一敗塗地隻身還。
他隻身逃脫,連老丈人曹豹都不管了,可見其慌張之甚,倉惶之極也!
這一戰若不是陳宮給雷薄獻計,呂布又如何會落到如此地步?諸位看官,或許心中藏着諸多疑問。其實陳宮此番攻打壽春,曾建議呂布慎重。哪知呂布爲人剛愎自用,尤其是隨着他的地盤不斷的擴大,心中的驕橫日益增加,對陳登等人的親近。陳宮感覺到自己與呂布之間的距離日益增大,感覺眼前之人越來越生疏。
恰逢此戰,呂布打敗,陳宮此人當初能夠智見曹操之兇殘,又豈會看不到呂布之短智乎?聰明如是的他又豈會看不出雷薄擒獲自己之後,綁繩不緊,馬鞍加墊之意乎?
他先以高姿態顯示出自己的智慧,又以低姿態進入劉騫大營。自進入劉騫大營之後,他不言不語,只是在默默的等待。他知道只要雷薄向劉騫稟報自己被俘虜,很快就會見到劉騫。心中頗有成竹,他又何必着急呢?可見,這個時期的文士心機如何之深,智慧如何牟利?
果然,雷薄三人前去見了劉騫,不久便匆匆返回。雷薄來到陳宮面前,伸手將陳宮的綁繩鬆開,並道歉着說道:“之前身份所異,故以繩索綁了先生。還望先生莫怪薄等之粗魯。”
“兩國交兵,行綁俘虜。焉是將軍之錯乎?宮乃是帝國之將,將軍莫要自責。”陳宮笑着說道。
“還請先生隨我等前去見過主公。”雷薄言請陳宮去見劉騫。
“請將軍帶路。”陳宮本不是矯情之人,遂說道。
來到劉騫大營,陳宮大步凜然而入,雙手作揖,微施一躬,口中稱呼:“陳宮見過鎮國將軍。”
“公臺先生,受驚了!來人看座!”劉騫遂吩咐道。
陳宮趕忙謝過,方纔擡頭觀看帳內諸人。只見大帳正中帥案之後,一員大將面容端正,略帶笑容,一股不怒自威之勢隱而待發。其身側端坐一人,面色醬紫,膀闊腰圓,大眼銅鈴,亦是威風赫赫!
帳下諸將皆盤坐在鋪墊之上,成廉亦在前排。劉騫似乎故意將陳宮的座位安排在了成廉的旁邊。
待陳宮坐下之後,劉騫說道:“孤此戰皆得益於公臺之助,想來公臺與我軍之緣……?”他的話語全是試探,其實陳宮現在就是找個臺階下罷了。
陳宮聞聽,急忙擡起那還未落地的屁股,撩衣拜倒:“陳宮拜見主公。”
劉騫上前,將其扶起,笑着說:“得公臺,某之良謀亦是天下羣雄之翹楚也!試問天下,哪個有如此之多的良謀相助?還望公臺日後能夠與孔明、文和、元直、元昊、孝直等人一同爲孤謀劃天下!”
“當效犬馬之勞。”陳宮再拜。
劉騫言請陳宮入座。又使人前去押解宋果、龐舒、薛蘭三人。
陳宮言道:“此三人往日與宮交情頗厚,望主公開恩,待宮勸服其歸順。”
“公臺願意替孤說服三人歸降?如此甚好,但不知三人可當何職?”劉騫聞言大喜。
“三人雖不及成廉、宋憲、郝蔭、魏續,但是尚可爲其副將輔之。”陳宮言道。
一旁成廉進言道:“主公,宋果爲人果敢,乃是呂布幷州鐵騎的千夫長所提升,可就職遊擊將軍一職;龐舒可就職參謀將軍一職;薛蘭爲人穩重善於陣地突擊作戰,可就職突擊將軍一職。”成廉對三人本無惡意,又念一場共事,故上前說道。
“既然如此,公臺可說其三人前來。只要其肯投誠,孤就以此職用其。”劉騫遂言道。
陳宮聞言下去遊說三人。
龐舒見陳宮進來,並未感到驚訝,反而一臉平靜的問道:“公臺前來何事?’”
陳宮見其神情毅然,心中頗感驚訝,問道:“將軍莫非沒有猜到否?”他這是在試探龐舒是否已經猜到自己投誠之事!若是龐舒猜到此事又會有何反應,方纔是遊說三人的關鍵。
“公臺休要多心。公先前被縛,舒已在陣中窺見。然公今自在入牢,舒焉有不知公之所求?日前呂奉先捨去我等私自逃脫,舒又豈會再投此自私之主哉?若鎮國將軍肯收留,舒媛追隨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看來龐舒果然如同成廉所講,頗爲智慧的一員儒將。
“碧君果然不愧排名昔日八健將之一張遼張文遠之下的智將,果然觀察細微,明察秋毫。不錯,由於往日諸公與某頗爲友善,宮遂在鎮國將軍面前請令,前來說服諸位。”陳宮直言不諱。
宋果急忙拽着薛蘭上前,言道:“既然公臺如此爲我等兄弟美言,我等焉有不受之理。何況呂奉先做不仁之事在先,我等背其又有何不可?”
只是薛蘭還有些不大情願。但是在龐舒、宋果二人的一陣遊說,他也勉強答應。
陳宮帶着三人來見劉騫等人。三人拜見了劉騫,果然受封爲五品偏將軍,輔佐在驍騎將軍之下。恰樂就師部剛剛重組,孤家寡人一個。劉騫遂使龐舒調往成廉師部;派薛蘭到雷薄師部;調孟凡、卓安二人往樂就師部,又派遣宋果往樂就師部,使三人協助樂就建設新的師部。
次日,陳宮覲見劉騫,言道:“主公,宮聞仲康將軍和孔明軍師引兵救了劉景升,將曹操大軍逼退到汝陰郡城;我軍當留悍將守壽春,再使悍將守合肥、廬州二城,使三城呈犄角之勢,敵軍往來,前後救援。然後,主公當引大軍過淮河直取汝南。汝南一破,許昌便盡露我眼。曹操定然撤兵回防。屆時郭嘉就算是有鬼神莫測之才,亦無回天之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