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竹簡摔落的聲音響徹大堂,堂下的衆人都一言不發,他們在等着曹操消完氣。
曹操身體顫抖道:“戲先生的身體一向不錯,怎麼會突然間就病逝,他死之前跟誰在一起了?”
衆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曹茗,他們知道戲忠死在何處,但是他們沒有膽量去說。
曹茗解釋道:“我請戲先生吃了頓晚宴,沒想到他的急症突然發作,當時人就已經救不回來了。”
曹茗的眼中帶着一絲遺憾,就好像這件事只是個意外,就算曹操要怪罪也是輕罰。
荀彧也贊同道:“仵作已經檢查明白了,戲先生確實是因病而亡,不存在人爲的惡意毒害。”
衆人都認爲這就是個意外事故,畢竟戲忠的身體確實不好,突然之間病逝也是合情合理的。
曹操嘆了口氣說:“既然是急症就怨不得你,這也許是上天的意思,可惜先生是英年早逝。”
曹操現在擔心職務的空缺,有誰能頂替謀士一職,還得靠荀彧幫自己推薦。
荀彧已經猜到曹操所想,立刻拱着手說道:“戲先生已經被厚葬多日了,這些天都是我兼顧他的職務,而新謀士的人選我已經定下了,還請主公放心。”
“那就有勞文若了!”曹操心想關鍵的事情解決了,畢竟沒有謀士在身邊,有些事情還是很難商議的。
問題解決完之後,曹操把曹茗單獨留下來,其餘的人都出去忙活了。
曹操指着地圖說道:“我現在有一件機密的事要說,我打算明年開春攻打徐州,到時候我希望楊恆能派些援兵,兗州的事就交給你大哥,到時候你也幫着他點兒。”
曹茗不贊同道:“楊恆現在的地位與你一樣,恐怕不會再聽從你的命令了,而且他也有圖謀徐州的意思,我想你還是想別的辦法吧!”
曹茗決定給曹操一些壓力,這徐州的位置非常不錯,如果讓楊恆吞併掉,他的實力會再次增加。
曹操已經猜到了,當下嘆氣道:“那楊恆本就是個有野心的人,再加上那個頗有才幹的上官青,想不成氣候都是件難事。”
曹操的心裡面也懷疑過曹茗,但是轉念之間又打消了疑慮,自己的女兒好像沒這方面的才能。
“父親打算怎麼辦?”曹茗心想曹操果然厲害,他既然已經猜到楊恆會反,那麼爲何還要給他兵權。
曹操猜想楊恆能奪下豫州,完全是靠自己的實力和他的軍隊,畢竟雪狼軍是少有的全精銳部隊,能以微弱兵力奪下諾大的豫州,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的。
曹操想了想說:“楊恆雖然已經脫離我的管制,但是他和我之間還有一些情分,應該不會拒絕我的建議。”
曹茗的手心裡已經冒出汗了,剛纔真怕曹操會懷疑自己,畢竟雪狼軍是自己建立的。
曹茗心生一計道:“其實父親可以兵不血刃,這徐州陶謙自會相讓出來,不過要分一半給楊恆才行。”
曹操點着頭說:“這條件倒是還可以,能在不損失兵力的情況下,奪下一半徐州算是不錯了。”
曹操雖然想借着替父報仇的幌子,發動第二次對徐州的全面進攻,但是若能兵不血刃地奪下城池,那纔是用兵的最高境界,這意味着自身的實力不會受損失。
曹茗解釋道:“你可以假意攻打徐州,然後讓楊恆扮作救兵,這陶謙自然會開城迎接,到時候就由不得他了。”
曹操擺手說道:“這條計策我倒是考慮過,不過那陶謙狡詐的厲害,很難輕易的上當。”
曹茗心想曹操是信不過楊恆,陶謙的事自己親自去就能擺平,可是楊恆得了徐州卻很難分給他。
曹茗思量一下說:“茗兒不善於出謀劃策,父親若是想武力奪取,還是去找荀彧伯伯商議。”
曹操笑着說道:“我可是見你讀了不少兵書,現在你敷衍我肯定有什麼事。”
曹茗白了曹操一眼:“我要買女人用的東西,父親也要一起去嗎?”
“這......你還是自己去吧!”曹操的表情有些尷尬,沒想到是要去買些東西。
曹茗可不是爲了買東西,現在還有件事情未解決,唯一的知情人還活着,自己得去大牢裡面處理她。
曹茗出了刺史府之後,乘着馬車直奔大牢,她現在的心裡非常亂。
曹茗心想以往殺的都是惡人居多,因爲私事自己第一次害死他人,所以她不想再繼續這麼殺下去了。
郡城牢房內,燕纓的情緒非常不穩定,她已經聽說戲忠死了,一起謀殺卻被別人說成了意外,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曹茗了。
牢頭領着曹茗進了牢房:“娘娘請放心,我們並沒有讓她受罪,只是她的情緒看起來不太穩定,您還是離她遠一點好。”
曹茗心想權力鬥爭本就是你死我活,如果放過戲忠就等於殺掉自己,所以她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但是她並不想因此殺個無辜者。
燕纓自從聽到戲忠死去,心裡恨不得能衝出去報仇,然而卻沒有這個機會,她連牢房的門都打不開,現在仇人竟然真的來了,這等於給了自己一個好機會。
曹茗思量再三說:“你現在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是被刺史府賣到妓館,二是當我的貼身丫鬟,我已經給了你選擇的機會,希望你可以考慮清楚。”
曹茗從曹操那裡得知,蓮兒已經嫁給了一戶好人家,所以她現在急需要心腹,這燕纓加以培養倒是可以用,因爲她對別人可以付出真心,所以她的忠誠度是沒問題的。
“你在開玩笑?”燕纓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聽錯,若不是曹茗離自己有段距離,自己早就衝上去跟她拼命了。
曹茗心想用人就不疑人,雖然她對自己的怨恨不小,就算對自己下毒也是可能的,但是自己相信她的人品不壞,最起碼沒有害死過人。
“給她拿把匕首來!”曹茗命令獄卒拿來了匕首,並且將匕首仍到燕纓腳下,這是在考驗燕纓的控制力。
曹茗走上前去,指着地上的匕首說:“這是就你的第三條道路,拿起匕首來刺殺我,當然我是不會防備的。”
“娘娘不可啊!”牢頭心急地看着曹茗,這女子情緒非常不穩,若是真的刺過去就完了,到時候一牢的人都得陪死。
燕纓撿起匕首來到曹茗面前,她的手還在不停發抖,跟之前拼命的精神比,簡直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曹茗語氣平靜道:“這應該是你第一次殺人,其實殺人是件非常簡單的事,只需要把匕首刺進對方的身體,然後再拔出來看對方流血死掉。”
曹茗對於殺人已經麻木了,那種重複播放的死亡畫面,一直都在自己的眼中徘徊。
“我......我做不到。”燕纓的勇氣瞬間消失掉,殺人對於她來說就像座山,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燕纓實在是想不通對方,一個年紀輕輕的秀麗女孩,說起殺人連眼睛都不眨。
曹茗心知事情有一些眉目了,自己想讓對方放棄仇恨,這樣使用起來纔會令人放心。
燕纓扔掉匕首說:“說實話我非常想報仇,但是我實在沒有勇氣殺人,我不想變成你這樣的惡人。”
燕纓確實想要報仇雪恨,她希望能有人爲戲忠主持公道,但是她只是戲忠身邊的丫鬟,誰能聽信一個丫鬟的一面之詞。
曹茗有時也糾結過自己的選擇,若是真的能放下心理因素,找一個文人雅士過起平常的日子,或許生活比現在要恰意。
牢頭招呼手下道:“娘娘是給你臺階下,可你竟敢辱罵於娘娘,來人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誰敢打?”曹茗連忙喝住衆獄卒,自己眼看就要成功了,你們這一打不是幫了倒忙。
“娘娘可不能再寬容了!”牢頭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要不是有曹茗的命令,自己差點兒就動手了。
曹茗勸說道:“戲忠已經被我厚葬了,可惜人死不能復生,他泉下有知的話,肯定不想你去受罪。”
曹茗非常敬佩燕纓的忠誠,對於戲忠她可以付出一切,甚至於是寶貴的性命,這也是自己選她的原因。
“我答應您!”燕纓心知自己鬥不過曹茗,索性以後再尋找時機,她也很好奇對方何來的勇氣,選擇一個對自己有深仇大恨的人,來當照顧自己起居的丫鬟。
曹茗心想改變人心很難,但是自己想嘗試一下,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收穫。
公元193年春,曹操以報父仇之名進攻徐州,雙方僵持在徐州城附近,當然陶謙失敗只是時間問題。
此時袁紹正在與公孫瓚廝殺,根本顧不得周邊發生的事,他只想快些擊敗公孫瓚,給雙方的持久戰畫上句號。
比較閒暇的只有豫州了,公孫瓚被袁紹攻擊的時候,楊恆和上官青沒有出兵,而是關起門來自己搞發展,現在豫州的府庫十分充盈,不光可以培養更多的軍隊,更可以改善民生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