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茗的魂都快要嚇出來了,這些賊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兇殘,自己**難耐就要吃別人的血肉,這跟那些野蠻無情的遊牧有何區別。
張闓翻找起卞氏的包裹來,果然看見了裡面的紙包,打開之後竟是一包硃砂。
“這就是你說的糕點?”張闓心想這不是女子化妝用的麼,莫非這卞氏是在糊弄自己不認識。
“我......我可能記錯了!”卞氏忽然想起來糕點在哪了,當時曹嵩已經是喝的爛醉如泥,必須要有一輛空車躺着歇息。
卞氏決定把自己的馬車讓了出來,這纔跟曹茗擠到了一輛車上,那包糕點應該在原來的馬車上面。
張闓冷笑着說:“原來是曹夫人記錯了,那就只好委屈娘娘了,你要是餓也可以跟着吃點。”
卞氏覺得胃裡面一陣犯惡心,這人簡直變態到一定地步了,竟然讓自己也跟着他一起吃人肉。
曹茗盯着硃砂說道:“等一下,我有個辦法可以做出食物,就是怕你會不相信我的話。”
張闓點着頭說:“我相信娘娘的話,您不也是想要活命麼,那就把方法說出來。”
曹茗眼睛轉了轉說道:“我之前聽一位道長說過,若是把硃砂加熱之後飲用,可以保證自己三天不餓肚子。”
張闓心想自己聽過硃砂服用治病,或許加熱之後真的能頂餓,自己也怕割肉時失手把曹茗給殺死了,到時候手裡的籌碼可就減少了。
想到這張闓答應道:“就依娘娘的話好了,到時候若是我吃不下去,一定會分給你們點兒!”
“你自己吃就好了,我們都不餓!”曹茗可不敢吃這東西,硃砂加熱後就成劇毒了,這傢伙聞幾下估計就暈了,到時候就有機會逃了。
張闓鑽出車將頭盔摘了下來,他準備拿頭盔當鍋做飯,這也是古代士兵常用的方法。
曹茗囑咐張闓道:“這東西你得仔細聞,直到散發出香氣即可,有刺鼻的氣味不要去管它,因爲它在排出自身的雜質,最後變色就可以食用了。”
曹茗心想幸虧古人懂得少,否則自己真的難逃一劫,被人吃進肚子真是太可怕了。
卞氏小聲問道:“這東西真的能吃麼,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曹茗低聲回答道:“硃砂加熱後會有毒氣,他離得那麼近肯定中毒,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古代只有專業的人士能懂這些知識,像張闓這樣見識不多的賊人,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危害性。
張闓拆下車廂的碎板,隨後搭建成簡易的支架,把頭盔掉在支架上就生起了火,接着又把所有的硃砂都倒進去,並按照曹茗的要求聞了起來。
張闓並不是一個好騙的人,這東西有可能吃壞肚子,所以他決定讓卞氏試吃,當然他的算盤還是少打一步,毒性在加熱的時候已經出現,使人昏迷只是時間問題。
張闓聞到氣味有些刺鼻,剛準備起身遠離頭盔,一股眩暈感忽然涌了上來,他覺得身體難以被自己控制了,這可是馬上要昏厥的前兆。
“撲通!”張闓一頭栽到火堆當中,火焰迅速吞噬了他的軀體,一股燒焦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很快屍體就變成了焦炭。
“他死了!”卞氏趁機掙扎着站了起來,並用斷木割斷了繩子,接着把其餘兩人的繩子也解開了。
曹茗感覺自己的力氣快用盡了,剛纔殺賊兵的時候身體就有些虛弱,現在連走路都開始發顫了。
曹茗用命令的語氣說:“你趕緊帶孩子走,接應的人正在找我們,我在這裡能堅持一會兒。”
曹茗不想因爲自己的問題,反而搭進去兩人的性命,畢竟他們還有力氣走動。
卞氏搖着頭說:“我不會丟下您一個人,我攙着您可能會好些,不管怎麼說都不要放棄。”
曹茗點着頭說:“那我們趕緊離開這裡,他們可能會順着車印找過來,我們按原路返回就行了。”
“嗷嗚!”這時不遠處傳來了狼叫,曹茗的心裡面有些緊張了,在古代野獸的數量遠超過現代,真要是碰見了狼羣就完了。
曹茗擡頭看了眼天空的顏色,現在的時間應該是接近傍晚了,再加上接應的精騎與賊兵交戰,大量的屍體肯定會吸引狼出動。
“我們怎麼辦?”卞氏從來沒碰見過這種局面,現在狼的叫聲已經讓她膽寒,聽聲音已經離他們不遠了。
曹茗心生一計道:“你去把頭盔裡面的硃砂倒出來,那東西現在已經成了毒物,狼若是嗅到的話肯定不會過來,動物對毒藥都是很警覺的。”
卞氏捏着鼻子用手拿起了頭盔,並將加熱過的硃砂撒在車廂邊,沒過多久狼的叫聲就開始逐漸減弱了,想必應該是聞到了毒藥的氣味。
“我們可以走了!”卞氏聽見附近沒了動靜,當下就準備離開此地。
曹茗制止道:“狼是不會輕易放棄獵物的,剛纔它們應該知道了我們的存在,所以很有可能在不遠處徘徊。”
曹茗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一旦被這種動物圍攻的話,即使是武藝不錯的人也會喪命。
“轟隆!轟隆!”忽然傳來了馬匹的行進的聲音,曹茗的心裡面終於燃起了希望,一定是接應的精騎趕了過來。
不出曹茗的意料之外,楊恆率領騎兵急忙趕來,成功地驅散了附近的野狼。
“微臣保護不周,請娘娘降罪!”
楊恆剛纔追的方位有些偏差,這才導致趕到的時間晚了許多,好在曹茗現在已經化險爲夷了。
“你來的很及時。”曹茗沒有怪罪楊恆的意思,若不是對方及時趕到的話,她們三人早就落入賊兵的手裡了。
“那賊人在何處?”楊恆心想不是說賊人在這裡麼,爲何連個人影都沒有看見,莫非這賊人已經逃跑多時了。
曹茗指着焦炭屍體說:“這賊人已經自食其果了,你們找個地方把他埋了,至於老爺子的屍體我要帶回去。”
曹茗心想曹嵩的性格終究害了他,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現在只能是設法去進行補救了。
很快兩名甲士趕來了馬車,接走了卞氏和曹丕前往兗州,而曹茗則選擇留下來與楊恆密談。
楊恆交代了曹茗受傷期間,豫州的發展和聯合之事,期間還包括豫州遇見的危機。
曹茗聽完之後嘆氣道:“看來計劃確實趕不上變化,我有時候都覺得,自己離父親是越來越遠了,要是他知道豫州的主人是我,不知道他的心裡會怎麼想。”
楊恆自從當了州牧以後,心裡也不願意再回兗州了,畢竟人都是喜歡待在高處。
楊恆拱着手說道:“微臣認爲,娘娘不能成爲任何人的棋子,所以這件事還是應該繼續做下去,至於曹公他肯定會理解您的。”
曹茗贊同道:“你的話說的非常對,無論是皇帝還是皇后,沒有自己的力量終究是棋子。”
現在的徐州就如同無子的棋盤,而這下棋的人一共是三人,若是想佔得先機一定要出其不意。
這時楊恆說道:“娘娘有一事您可以放心,那些賊人並沒有掠去金銀,是不是要送到兗州去?”
曹茗嘴角維揚道:“其實金銀已經被劫掠一空,而搶劫的賊兵都已經逃跑了,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微臣明白了!”楊恆的心裡面明白了她的想法,從現在開始豫州徹底獨立了,而這批珠寶自己會押回豫州。
曹茗心想有了這麼多的錢,這豫州還不得改頭換面,到時候再去想徐州的事。
兩天之後,山陽郡刺史府內掛起了白綾,全府上下都是哀聲一片,原因就是曹操的父親被殺了。
曹茗坐在靈堂上若有所思地想,您的錢我都用在正地方了,希望您泉下有知不要半夜來找我。
曹操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想不到連父親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自己真是一個不孝順的兒子。
“娘娘,戲先生找您!”就在曹茗準備擠淚的時候,一名僕役前來傳了話。
曹茗跟着僕役出了靈堂,見到了一身孝服的戲忠,看來他也是來參加葬禮。
戲忠開門見山地說:“娘娘似乎還有事沒說清,我不認爲老爺子的財產被賊兵劫了,應該是被您的手下劫了吧?”
曹茗面色平靜道:“先生不愧是家父的謀士,可惜太聰明會遭人恨的,除非你能拿出直接證據來,否則我是不會承認的。”
戲忠嚴肅地說道:“此事與主公幹系甚大,等明日曹公情緒緩和,我再向曹公說明這件事,還請娘娘多擔待一些。”
戲忠對曹茗隱瞞真像很是擔心,他不知道對方爲什麼要幹這種事,總之還是先告訴主公實情爲妙。
曹茗等戲忠進了靈堂之後,立刻喚來了僕役:“我要讓你去辦一件事情,你現在去告訴府內的廚子們,戲先生的飯菜要多加鹽,而且每道菜都要用烈酒去調味,飲水中也要兌酒和鹽,記住別說是我吩咐的,要是傳出去......”
“小人絕對不會說的!”僕役的腦門出了冷汗,這又不是去讓自己下毒,至於搞得這麼緊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