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眉開眼笑的向着陳紀緩緩訴說陳儀如何瞞過董卓,和王允呂布誅殺董卓的事情。
陳紀臉色由原本的憤怒變爲詫異。
本來以爲已經葬身火海的兒子,卻突然投奔到董卓麾下,爲董卓效力,這讓陳紀覺得非常的憤怒。
不過聽到事情又一次的反轉,陳紀不禁對陳儀有些刮目相看。
這身臨險境,以身除賊,倒是沒有辱沒他陳家的名聲。
“去把文禮帶進來吧!”
陳紀放下對陳儀的偏見,將目光望向一旁等待着的僕人,面色溫和的對着僕人吩咐道。
陳儀帶着蔡邕父女,在僕人的引領下來到了大廳中。
“兒,拜見父親!”
陳儀看着陳紀坐在主位,也注意到了一旁父親的客人,不過世家的禮數倒是不能少,連忙向着陳紀行禮。
陳紀看着陳儀身穿一身鎧甲,早已經退去了少年的稚嫩,多了一份英氣,輕輕的摸着自己的鬍子,不有滿意的點頭稱讚。
“伯喈!沒想到你也來了!”
“子將,竟然是你!”
而這時大堂之中傳來一陣驚喜之聲,只見蔡邕和陳紀的客人一臉激動互相說着話,就如同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
而經過幾人互相介紹,陳儀也知道了父親賓客的身份。
正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許劭,許子將。
月旦評的主人,雖說後世的名聲並不是很大,但是他的一句評價卻流傳於後世,極爲出名。
“清平之奸賊,亂世之英雄!”
這是最初許劭的話,只不過深入人心卻是他的改版。
“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
而這便就是許劭對於曹操的評價,而曹操奸雄之名由此而來。
許劭可以說漢末最爲出名的評論家,只要被他評論的人登上了月旦評,便會身價暴增,就如同現在上了熱搜一般。
而當初年輕的曹操並沒有現在這麼大的名氣,於是找到許劭請求他評價自己。
許劭開始不願意評價曹操,最後被曹操死纏爛打,纔給出了對方這樣的評價。
不過這評價倒是對曹操分析的很到位,至少陳儀是這樣認爲的。
陳紀也明白了跟隨陳儀而來的是當今聞名海內外的大儒蔡邕,連忙見禮,吩咐下人搬來案几放在許劭身旁,給蔡邕準備了一個位置。
陳儀在三位長者面前是晚輩,身上又穿着一身鎧甲,不好跪坐,只能呆呆的站在一旁。
“子將兄,因爲你有相面之術,能否爲小兒看看!”
陳紀看着陳儀回來,想想當初自己父親臨終前的話語,頓時將目光望向了許劭,帶着一絲請求的說道。
陳儀看着自己父親要許劭給自己看相,整個人身體也緊張起來,畢竟許劭看人看得是比較準,不知道自己能夠在許劭這裡得到一個什麼樣的評價。
許劭也稍微一愣,看着旁邊笑容滿面的陳紀,苦笑一聲,語氣充滿歉意的推脫道:“老夫已經好久沒有給別人看相了,再說相面之術只不過是無稽之談,何必在意這些!”
陳紀見許劭不願意幫自己的兒子看一下,眼神之中露出一絲遺憾,看樣子自己的面子並不是太大。
“子將兄,不妨就看一看,我覺得這小子挺不錯,再說看相又不會耽誤了太多的時間。”
蔡邕原本同樣是充滿期待等待着許劭給陳儀看相,畢竟在蔡邕眼中陳儀已經是女婿一般的存在。
許劭聽到蔡邕那不滿的話語,稍作猶豫,最終苦笑一聲,語氣無奈的說道:“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看看吧!”
陳儀原本爲許劭拒絕而有點失落,如今見對方又答應給自己看相,頓時心中充滿了喜悅。
而陳紀也坐在位置上,默默的等待着許劭,畢竟陳儀可是被自己父親說過能夠發揚家族的人才。
許劭伸出自己的腦袋,一隻手輕輕的捏住蒼白的鬍子,眼睛默默的注視着面前的陳儀。
陳儀倒是有點期待,同時也有點擔心。
若是許劭給出的評價不好,傳了出去的話,恐怕對於自己的名聲將會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
整個房間裡都異常的安靜,如今衆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許劭給出的評價。
“嗯!?此子面相我只能看的大慨!”
許劭詫異的收回腦袋,面色變得平靜下來,此時的他的手緩緩從鬍子上放了下來,看着充滿期待的衆人說道。
陳儀倒是充滿期待,不過現在也不敢直接開口對許劭詢問。
反倒是陳紀和蔡邕一臉激動,看着許劭面容平靜的樣子,此時他們兩人可是欲言又止。
“此子,亂天下者也!”
許劭一開口,整個房間都安靜下來了,陳紀和蔡邕那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而陳儀心裡有點發涼,這評價簡直太惡毒了,若是傳出去,恐怕陳儀辛辛苦苦養起來的名聲,都將毀於一旦。
爲什麼?爲什麼?
陳儀眼神露出一絲失望之色,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如今整個大廳的氣氛都變得凝固起來,衆人一言不發,如同死水一般寂靜。
“安天下者,保民者,亦是此子!”
而就在衆人都面色沉重時,原本剛剛說完話的許劭,又突然冒出了這樣一段話。
陳儀聽到這突然轉折性的話語,原本低落的心情頓時好轉了許多。
雖然前面一段話看樣子並不是好的評語,不過最後的一段話的評價就非常之高了,完全可以將前面那一段話忽略。
“哦!沒想到子將兄竟然是這樣認爲的!”
陳紀也稍微的鬆了一口氣,面色感慨的說道,剛剛許劭的第一句話可是讓他感覺如臨深淵,畢竟陳儀可是自己父親看好的人。
蔡邕也悄悄的將目光望向了臉色好轉的陳儀,褶皺的臉上眉開眼笑的說道:“子將,你這老傢伙說話總說一半,差點嚇了我一跳!”
接下來的氣氛便是緩和了,很快就到了晚宴的時間,正宴會上陳紀倒是和蔡邕將兒女親事給定了下來。
當然提出的是蔡邕,而同樣邀請宴會的許劭卻成了這結親的見證者。
冷月殘缺,星光黯然。
酒宴已經結束了,而蔡邕等人自然被安排留下來住宿。
而陳紀也拉着陳儀來到了一間安靜的房間中,陳紀現在心中可有很多事情要問自己的兒子。
搖曳的燭火,氣氛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溫馨。
陳紀坐在位置上,而陳儀只能站在一旁,悄悄將目光望向陳紀那柔和的面容。
“父親!”
陳儀低下腦袋,小聲的向着陳紀試探道。
陳紀偏過腦袋,敏銳的目光注視着陳儀身上的鎧甲,在想着剛剛僕人傳來的消息,城外駐紮的軍隊,陳紀臉上露出稍許的猶豫之色。
“文禮,你這身盔甲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你不是在長安嗎?”
陳紀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陳儀,聲音沉重的對着陳儀問道。
陳儀見自己父親面色並不是太好,稍作思考,臉色從容的對着陳紀說道:“父親,我如今被當今聖上任命爲幷州刺史,和鎮北將軍!所以……”
“你誅殺董卓,聖上會捨得你離開長安?”
陳紀輕輕用手摸着自己的鬍子,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之色,目光帶着疑惑的看着陳儀,很顯然他對於陳儀說的話並不是太信任。
陳儀倒是有點頭疼,自己父親雖然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君子,但是智商和政治見解,也不比他人差,自己這點話語根本騙不過自己的父親。
“我……”
陳儀已經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向陳紀解釋,只能乖乖的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自己父親,那充滿侵略性的目光。
陳紀見身旁的人一言不發,用着自己的手撐着腦袋,當着陳儀的面無奈的搖着腦袋,表示對自己的兒子很失望。
“天色已晚,你先下去休息吧,什麼時候想清楚,再過來和爲父說!”
房間之中陷入了僵局,唯有搖曳的燭火在這黑夜之中不斷擺動,父子二人沉默許久,陳紀最面色傷感的沉吟道。
陳儀看着陳紀那冷若冰雪的臉,心裡卻是無言以對,整個人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父親早點休息!兒先行告退了!”
陳儀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面色感慨的對着陳紀說道,趁着夜色悄悄的離開了陳紀的房間。
第二天清晨,思考了一夜的陳儀,終於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的和自己父親挑明瞭。
房間裡陳紀悄悄的看着陳儀過來,並沒有多說太多的話語,而是默默的喝着茶水。
“父親,兒子如今實話實說的告訴父親,兒子很想在亂世之中闖出一番事業!”
陳儀擡起腦袋看着陳紀,最終咬了咬牙,語氣極爲堅定的對着面前的陳紀說道。
陳紀聽到這樣的話,手中的茶杯突然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淡漠,好像並沒有被陳儀的話嚇到了。
陳紀早就知道自己兒子的心事,昨天他就已經清楚了,只不過他要等自己的兒子親口將這事實告訴自己。
“這天下可不是那麼好爭的,你這就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陳紀遲疑許久,終於擡起了自己的腦袋,面色凝重的看着陳儀,帶着怒火的對着陳儀說道。
陳儀低着腦袋,他當然知道自己父親所說的話都是事實。
這爭霸天下的路,並不是那麼好走的,若是走錯一步,後果將萬劫不復。
這漢末爭霸的諸侯之中,最終只剩下曹孫劉三家,其餘數十家諸侯的下場,並不是特別的好。
諸侯之中好一點的,倒是能夠保全自己的性命,只不過他們的一生都被他人所監控,其中劉璋和劉琮(演義之中是被曹操派人殺害)便是這樣的結局。
差一點就是家破人亡,袁紹,袁術,公孫瓚,董卓,馬騰,都是一方諸侯,可是最終的下場就是這樣。
人們往往只看到了勝利者的輝煌,卻極難發現失敗者的悲慘。
“父親,我已經決定了,你就不要再勸說我了!”
陳儀心中現在已經是下定決心了,若是自己還是當初潁川那無憂無慮的少年,或許他還會選擇找一方諸侯輔佐他成就一番霸業。
而現在的陳儀,心中只有天下,現在的境界早已經不是當初那潁川的少年。
或許當年曹操的那一把火,就已經將陳儀所有的路全部燒的一乾二淨。
一場火讓陳儀認識到了,人命在上位者眼中不過是螻蟻一隻,他們想要殺害,便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而陳儀從那天開始,就不願意將自己的性命再交於他人。
與其在天下人面前堂堂正正的爭一次,把自己的性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總比仰人鼻息要好了許多。
“你已經決定了嗎?”
陳紀眼神中露出一絲失望,他看着陳儀那面容堅定的樣子,如今他已經知道自己勸不了陳儀了。
陳儀聽了陳紀的話,目光堅定的看着自己父親失望的面容,沉重的點了點頭。
“你隨我前往宗祠!”
陳紀輕嘆一聲,從位子上緩緩站了起來,感慨萬千的看了一眼早已經下定決心的陳儀,默默向着房間外走去。
陳儀看着陳紀的背影,有些自嘲起來,接下來陳紀要做的事情,陳儀已經猜的十有八九了。
宗祠中,擺放着成家列祖列宗的詞牌,以及那冒着白煙的香火!
而宗祠外,陳家族老和子弟,都得到了族長陳紀的召集,站在祠堂之外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跪下!”
陳紀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卻帶着一絲嚴厲。
如今祠堂之外的衆人都將目光望向了族長陳紀,已經站在他身邊面容失落的陳儀。
“咚!”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地,跪祖宗,跪父母。
陳紀見陳儀跪下,面色悲痛的取來香火點燃,然後向着祠堂之中陳家列祖列宗的靈牌行大禮,最終默默的將香火插入了爐中,任由白煙飄散!
“上棍!”
陳紀低頭看了陳儀一眼,咬了咬牙最終下定決心的向着外面喊道,
而此時祠堂之外兩名身材強壯的陳家子弟拿着紅色的大棍快速走了進來。
祠堂外的族人瞬間就安靜下來,面色極爲緊張的看着祠堂之內。
家族上棍,罰不肖子弟!以震懾陳家族人!而這棍子差不多已經快要被人遺忘了!
“陳家列祖列宗在上,愧對祖宗訓誡,竟養出不忠不義的不肖子孫!如今紀願行家法,以正我陳家百年門風!”
陳紀眼中留着淚水,看着祖宗靈牌,聲音沙啞的說道。
陳家子弟站在宗祠之外,看着裡面的場景,都默默的閉嘴不說話。
如今消息還沒傳開,陳紀也讓這知道的僕人保留消息,現在陳儀在陳家子弟眼中依舊是那幫助董卓助紂爲虐的奸賊。
陳儀跪倒在地,面色並沒有太多變化,似乎對此並沒有太多的意見。
“打!”
隨着陳紀的一聲疾言厲色的喊聲,身旁的兩位陳家族人手拿着棍子就向着陳儀後背狠狠打來。
“砰!砰!”
沉悶的響聲,陳儀依舊面容堅定的跪着,看着陳紀那眼角的淚水,陳儀咬了咬牙堅持着。
“咚!”
清脆的聲響,不知道打了多少棍,只見那兩根棍子已經被打成了兩半,而陳儀跪倒在地,面色慘白早已經沒有半點血色。
“噗通!”
陳儀在也跪不穩,直接栽倒在地,眯着眼睛看着陳紀那顫抖的身體,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陳儀身體早已經堅持不住,一直靠着自己的意念聽了過來,所幸這一切都快要過去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你活下來,也算老天手下留情,從今往後,將陳儀從陳家家譜中除名,驅逐出陳家,永世不得跨入陳家大門!”
陳紀用衣袖掩蓋着顫抖的手,閉着眼睛帶着哽咽的沉聲說道。
陳家子弟看着倒在宗祠內的陳儀,投過了同情的目光,而從此陳儀再將不是陳家之人了。
陳家陳儀,從此便是真正的陳儀。
而陳儀也被人擡了出去,蔡邕見此情形,氣憤的想要去找陳紀評理,卻直接和陳儀一起趕出了陳家的府邸。
夜色淒涼,潁川城外的軍營中寂靜萬分,而最中間的軍帳中卻燈火通明,時不時的發出哀嚎聲。
“嘶!”
陳儀躺在牀榻上,時不時因爲疼痛發出的吸冷氣的聲音。
而他現在露出了自己傷痕累累的後背,那後背上帶着被棍棒打出的血痕,光看一眼都挺嚇人的。
蔡昭姬一臉心疼的看着陳儀的模樣,看着他後背那觸目驚心的傷痕,眼角留着淚水,不停的哽咽着。
陳儀倒是感覺到了哭泣的蔡昭姬,只不過現在的陳儀感覺後背火辣辣的,根本回不了頭。
“傻丫頭,哭什麼?不就是一頓打嗎?沒太大的問題,休養幾天就好了!”
陳儀忍住疼痛,強顏歡笑的對着蔡昭姬安慰道。
蔡昭姬用藥水輕輕擦拭着陳儀的後背,聽着對方那吸冷氣的聲音,不由的哭哭啼啼的說道:“文禮,我心疼,元方公可是當今名士,爲何能對親生兒子下這樣的狠手!”
“沒事的!”
陳儀面色柔和的對着蔡昭姬勸說道,心中倒是沒有太多的仇恨,反倒是感覺全身輕鬆。
陳紀的心思,陳儀是懂得!
陳儀走上天下爭霸之路,陳家作爲世家大族,要不然跟隨陳儀前往幷州,要不就和陳儀斷絕關係。
陳儀現在在天下諸侯之中根本都排不上號,陳紀當然選擇了最後一條路。
畢竟陳儀若是真把一方惹怒了某個諸侯,要是這個諸侯狠心,難免會將此事遷怒到陳家,陳家雖說百年大族,但是在兵力雄厚的諸侯眼中根本算不了什麼。
想當初董卓佔據了洛陽,洛陽如此多的世家大族都拿他沒有辦法。
而袁紹和袁術兩兄弟趁機召集諸侯大軍攻打董卓,董卓一怒之下把洛陽的袁家所有的人屠殺殆盡。
而陳紀也是見到了這一點,所以不得已只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被狠狠的打一頓,又怎麼能證明陳儀是真的被陳家趕出門外呢?
“將軍,外面有一人自稱是陳家之人,運送着二十車糧草和十車錢財來了!”
而就在這時,張遼悄悄的走入軍帳,看着躺在牀榻上遍體鱗傷的陳儀,面色拘謹的向陳儀稟報道。
陳儀躺在牀榻上,聽到這消息,面色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反倒是一旁的蔡昭姬臉色變得不好起來。
“他們把文禮打成這樣,他們還想要怎麼樣!”
蔡昭姬不滿的對着張遼說道,很顯然蔡昭姬對於陳家現在並沒有太多的好感。
陳儀看着蔡昭姬那樣子,搖了搖頭,看着張遼不知所措的模樣,陳儀也無奈的露出一絲苦笑。
“文遠,把陳家來的人,帶到軍帳裡來吧!”
陳儀可以確定這次送東西過來的人應該是陳儀熟悉的人,又或者是陳紀的親信,一定是有話要傳給自己。
“文禮,你……”
蔡昭姬一臉錯愕的看着陳儀,他不知道陳儀爲什麼會這樣做。
陳儀趴在牀榻上,看着張遼已經離去,一臉平靜的說道:“昭姬,有些事情可不能只看表面!”
很快張遼便帶着陳家的人來到了軍帳中,只不過讓陳儀驚訝的是,這次竟然是陳紀親自到來。
蔡昭姬看着陳紀到來,整個人的面色都沉了下來!
“父親!你怎麼來了?”
陳儀看着陳紀走去軍帳,向自己投來關切的目光,面色好奇的問道。
陳紀苦笑一聲,兒子被打成這樣,難道老子不心疼嗎?
“還好吧?”
陳紀看着陳儀趴在那裡遍體鱗傷的模樣,伸出腦袋面色關心的詢問道。
陳儀剛準備起身,想要展示自己的身體,卻被疼的又疼了下來。
“還行吧!休養幾日就好了,昭姬,最以給父親敬一杯茶!”
陳儀感受身體的疼痛,臉上強行露出一絲笑容,對着陳紀說道,然後向蔡昭姬吩咐道。
陳儀若是日後大婚,恐怕以現在的這種情況,陳紀恐怕是參加不了,現在只能讓蔡昭姬將原本在大婚第二日所要敬的長輩茶先行敬了。
蔡昭姬見陳家父子和睦的樣子,也稍微有點詫異,聽了陳儀的話,雙手恭恭敬敬的端了一杯茶以晚輩之禮向着陳紀送去。
“真乃我陳家婦!”
陳紀好像也明白了自己兒子的意思,滿臉笑意的接過手中的茶,向着蔡昭姬說道。
蔡昭姬聽了這話,臉色微微有些發紅,含情脈脈的將目光望向了陳儀。
陳儀倒是點了點頭,眼神示意蔡昭姬先離開。
蔡昭姬看着陳儀好像有事情要和陳紀說,對陳紀行了一禮,悄悄的退出了軍帳。
“兒,莫要怨恨父親,這也是無奈之舉!畢竟我陳家百年傳承可擔不了這樣的風險!”
陳紀見軍帳已經沒有人了,漫步來到陳儀旁坐下,語氣帶着歉意的對着陳儀說道。
陳儀偏過頭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陳紀,苦笑的點了點頭,沉重的對着陳紀說道:“父親不用多和我解釋,我心裡懂!”
陳家家大業大,光人口就數百人,陳儀當然不會拿着陳家人的生死去在亂世中冒險。
或許只有陳儀完完整整的脫離陳家,纔是最好的選擇。
“你真的決定這樣了嗎?走上這條路,你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陳紀聽着自己兒子那理解的話語,沉默許久,最終語氣沙啞的開口問道。
陳儀錯愕了一會,面色堅定的對着陳紀回答道:“父親,對不起,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選!一切都回不去了!”
陳紀聽了陳儀的話,或許這個答案早已經在陳紀心中出現,只不過他不願意承認而已。
“我懂了!這個你拿着?”
陳紀看着陳儀那脫去稚嫩走向成熟的面容,好像是下定決心了一般,從自己的衣服中掏出來一樣東西向陳儀遞了過去。
陳儀正躺在牀榻之上,聽着身旁父親的聲音,在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黑鐵令牌,頓時整個人都震住了。
“父親!這……”
陳儀可知道這黑鐵令牌是什麼東西,這可是代表着陳家族長身份的令牌,沒想到陳紀竟然給出的是這樣東西。
陳紀看着那一臉驚訝的陳儀,感嘆了幾聲,語重心長的對着陳儀說道:“我也不知道我這條老命能活多久,若是你取得一番陳家認可的成績,我在的話,可以幫助你回到陳家,幫助你做上陳家之主的位置!”
“若是我不幸離去,你也可以拿着這塊令牌強勢回到陳家,登上陳家家主的位置!”
陳紀面色沉重的看着陳儀,這個想法是他思考了一個晚上纔打定注意的,他也期待陳儀能夠做出一番事業,畢竟陳紀父親陳寔彌留之際可是認定陳儀能光大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