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斜陽,枯柳構成了一副大漠中典型的冬日景象。幾名樑軍斥候駕馭着糾糾鐵騎馳騁而過,馬蹄下揚起的黃沙有兩尺高。他們的任務是爲大部隊探路,以及尋找水源。
爲首的一人搖指着西南方的一片鬱鬱蔥蔥說道:“那裡有片胡柳林,裡面應該能找到水源。”說完幾人便調換方向,策馬飛馳而去。等近了,幾個人突然警覺起來,因爲林中似乎有人的跡象。
斥候頭目沉聲說道:“放狗!”。一隻攆山惡犬從拴在馬屁股後面的狗袋中放出,馴狗的斥候唸了幾句口令,那狗便如離弦之箭般向林中撲去。
緊接着,林中傳來陣陣驚呼,喊叫聲,接着又傳來一聲獵犬的悲鳴。幾個人,確切的說是幾個烏孫斥候一起騎馬從林中鑽了出來。
但樑軍的斥候頭目從剛纔的響動中已判斷出來,對方絕不止這麼幾個人。他立刻高聲喝道:“撤!”,這幾名樑軍斥候立刻向原路退去。
果然最終涌出那片胡柳林的烏孫斥候至少有二十餘騎,對這幾名樑軍斥候緊追不捨。“快!快加快速度,不能讓他們跑了!”烏孫斥候的頭目也催促着。
雖然烏孫的戰馬總體來說要劣於樑軍的戰馬,但這些烏孫斥候的坐騎卻是百裡挑一精選出來,和樑軍斥候戰馬也不相上下。雙方你跑我追了半天,既沒將距離拉開,也沒有貼近。
只是在這沙漠與綠洲交匯處的區域,並非都是一馬平川的地勢。有許多沙崗和胡楊柳形成的樹林。
烏孫人似乎地形較熟,他們分爲幾股,除了其中一股死死的叮住對方外,其餘人有的翻沙崗,穿樹林,彎近道。有幾次烏孫人差點將樑軍斥候圍堵住。同時樑軍斥候距離己方的大營已是越來越近了。
一股五騎左右的烏孫戰騎在繞過一個沙丘,穿越一小片胡楊柳林後,終於將對方兜截住。雙方隨即展開廝殺,片刻鐘的時間,這五個烏孫人都已成了刀下之鬼。但是後方的數十名追兵也追的更近了。
其中一個坐騎跑的最快的烏孫兵挺起騎槍就向一名樑軍斥候背心扎去。他的槍尖距離對方還有半尺時,傳來一聲輕微的悶響,他自己身體已向後倒去。一支長弓重箭貫穿了他的胸膛。接着又是幾支重箭相繼襲來,陸續有數名烏孫騎兵被射落馬下。
其餘烏孫戰騎立刻轉換了目標,用目光搜索着重箭的來源。其中一個頭目最先發現了遠處一輛雙輪雙馬馬車。車上只有兩人,一名馭手,還有一名手持大弓的樑軍兵士。那大弓出奇的長,比一個人還高。
緊接着,烏孫人發現了更多這樣的雙駕雙輪馬車。這是樑軍的新兵種,車載長弓手。因爲採用了橡膠輪子和彈簧減振,戰馬所能馳騁的地形,這馬車幾乎都能馳騁。
馬車上的長弓手是站在車廂中的,但是被一種橡膠繩索牢牢的固定在車廂中。即使發生劇烈震動,他們也不至於從車廂中翻落出來。
馮宇曾讓典青想辦法訓練能騎在戰馬上弓射的長弓手。可除了典青自己,別人無論如何訓練,都無法做到騎在馬鞍上用長達六尺的長弓精準,並且足夠威力的射出箭矢。
即使馬匹是靜止的,他們也要麼是命中率不夠,要麼就是弓弦沒有完全拉開,威力不夠。馮宇只好作罷。
當林濤從大西洲帶回橡膠,製造成功“膠輪彈簧車”後。馮宇又想起了心思,將長弓手裝載在車上用。一試之後,馮宇便發現找對了路子。
即使不經過任何額外訓練,長弓手在馬車停止時,能和日常情況一樣進行弓射,達到一樣的威力和命中率。因爲這和站在平地上射擊本就沒有區別。
這樣長弓手就有了一個活動射擊平臺。再經過長時間訓練後,這些長弓手便能在正在行駛的膠輪車上進行正常射擊。當然其命中率自然要比平地上低不少。但是這種新誕生的兵種在相對平坦的地面上,將成爲所有騎兵和重甲步兵的剋星。
此時,那些烏孫戰騎發現箭矢來自這些奇特的雙輪戰車後,便策馬向他們奔馳而來。
這個時代,戰車除了做爲運輸和指揮之用,早已在戰場上被淘汰了幾百年。而騎兵卻成爲戰爭之王。
所以烏孫戰騎們對此也沒在意,只認爲自己只要頂着對方最多兩輪箭矢加速奔去,便能追上這些馬車,再將馬車上的弓手馭手斬殺便能解決問題。反正這樣的馬車也沒有幾乘。
但是事實與他們料想相差太多,馬車上的長弓手接二連三的向他們射來重箭,精準無比。不斷有烏孫騎兵掉落馬下。當這些烏孫兵接近到對方二十仗時,對方的馭手才一抖繮繩,讓挽馬奔跑起來。
這些馬車的速度奇快,甚至比烏孫人的戰馬還快一些。不過烏孫人並沒有泄氣,他們認爲馬車這樣飛馳,用不了多久就會散架,或是遇到一個坑窪處導致翻車。而且馬車飛馳時,那上面的長弓手必然無所作爲。
有些烏孫騎手們取出騎弓,試圖攢射還擊。但是距離太遠,箭矢最終軟綿綿的飄落在地。隨着一聲接一聲慘叫,不停有烏孫兵被射殺。剩餘的早已魂飛魄散,爭先恐後的向後逃去。
那些樑軍雙輪戰車和長弓手卻沒有放過他,如同狗皮膏藥樣繼續跟了過來,而且弓射一直持續着。他們所射的箭矢雖少,但卻對烏孫人造成持續傷亡,
當這些戰車長弓兵確定所有活口都被消滅後,方纔離開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