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對面的這個艾文克人雙目微垂,閉口不答。呂布使個眼色,旁邊的兵士抽出兵刃架在對方脖子上。“不說,你的腦袋下一刻就會掉到地上!”
這個艾文克人方纔驚慌起來,叫道:“別,別殺我啊。”呂布心中冷笑道:“我還以爲是個好漢,沒想是個孬種!”
在這個艾文克人的指引下,呂布的四千精騎向西北方追去。幾乎是同一時刻,拖利都也帶着五千丁零戰騎向東北方行去,因爲那個地方也發現了一個艾文克人的營地。
坐守大營的龐統認爲艾文克人很難被尋覓到,這樣的戰機不能輕易放棄,立刻令拖利都帶軍殺去。
等拖利都一走,龐統卻隱隱的覺得不妙,心想若是此時艾文克人引大軍來攻,該如何是好。不過,他再轉念一想,就放下心來。因爲前往西北方向的呂布無論如何兩個時辰內應該返回。
這裡的太陽永遠不會升到頭頂,只是圍着天空打轉,當太陽轉到南面天空時,正是正午時分。
正要用膳的龐統突然聽到嗚嗚的號角聲,龐統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口中說道:“不好,北夷來襲。定是節度使中計了!某也中計了。”但隨即他就鎮定下來,從容的開始佈置防禦。
這片修築在北海北岸的大營只是片臨時營地,並不是很堅固。外面只圍了一圈不高的籬笆,而且現在也不是冬季,無法用冰牆禦敵。
成羣結隊的艾文克戰騎很快從各個方向上向大營涌來。不過這艾文克人的戰馬都是圈養的矮種劣馬。不一定能跳躍過那低矮的籬笆。
不過他不光有戰騎,還有不少角鹿拉着的大車。車上站着艾文克的弓手。此時,這些弓手開始施放箭矢,成百上千的箭矢向樑軍大營中射來。隨着咻咻的破空聲,很多箭矢射入帳篷。
此時,大營的大門突然開了,僅存的近千丁零戰騎迅猛的衝出,向西北角突圍而去。艾文克人的兵力雖盛,但對方集中一點突圍,而且丁零人的戰騎質量遠好於艾文克人,所以還沒等艾文克人反應過來,他們就在放倒數十騎艾文克人騎兵後,揚長而去。
遠處,一名身着白色麻袍,脖圍貂尾的中年漢子正站在鹿車上觀戰,他就是艾文克人的首領霍爾桑。
半年前,也就是北府軍北征北海的幾乎同一時刻,他就征服和統一了分佈在北海北岸,鮮卑山北段山脈以西的各個部落。不僅有艾文克人,還有通古斯人,雅庫克人,薩哈人等。而他能夠統一這些部落部族是因爲他的部落馴服了一種神秘的生物。
此時,霍爾桑眼看丁零騎兵向西北突圍而去,他身邊的部將急忙提醒道:“可汗,敵軍突圍了,他們定然是去給其餘敵軍報信求援去了。我們趕快抽出部分兵力去追吧。”
霍爾桑想了下,笑道:“不用,他們已追不上他們外派出去的部旅了。而且我們的馬也沒他們的快,想追也追不上。”
說完,他又換了幅冷峻的面孔說道:“我們只要將眼前這個營地拿下,殲滅裡面的步卒。掠奪那些軍需物資,就能大敗樑軍!傳我軍令,全軍出擊,踏平敵營!”
霍爾桑的話是有道理的,呂布的大軍此時來了一萬多人,這麼多人口,光糧草每天就要消耗幾十大車。只要將大營中的步卒斬殺乾淨,將囤積的那些糧草奪走,剩餘騎兵的補給即使有水路運輸,短期也供應不上。
艾文克人只要對他們持續不斷的襲擾,必定讓他們敗退。就算呂布軍堅守不退,再過一個多月,夏季就會過去,嚴寒會再次降臨此地。
射向大營的箭矢更加猛烈了,但是營中似乎沒有什麼反應,霍爾桑想聽到的慘呼哀嚎都沒有。實際上,樑軍兵士現在分爲兩部,一部分以大盾,櫓盾,糧包爲掩護,躲避對方箭矢攻擊。一部分在營後,加緊將重要的物資轉移到維京船上。
霍爾桑現在本可以用火箭攻擊,在這乾燥季節,對方的營帳很容易起火燃燒。只是霍爾桑還惦記着對方那巨大的軍需物資。
“啓稟可汗,我方右翼的探馬發現部分樑軍正在向船上轉移物資!”一名艾文克人的令兵匆忙來報。霍爾桑聽了,二話不說策馬向側翼的一個土崗上跑去,在土崗頂上,他向遠處眺望北海的湖面,果然樑軍在湖岸邊向一些樣式怪異的船隻上裝載物資。有的船舶甚至離開了湖岸。
霍爾桑疑惑的自言自語道:“你們就這幾十條小船,現在轉移還來得及嗎?”他身旁的一名親信下屬立刻提醒他道:“啓稟可汗,屬下對這北海有些熟悉。在此不遠處的海面上有一小島。他們可能是向這小島上轉移!”
霍爾桑一聽急了,罵道:“這麼重要的消息,你不早告訴我!”那名屬下心中委屈的想:“你也沒問啊,我知道你心中怎麼想的。”
霍爾桑急急吩咐道:“傳我軍令,加速進攻,千萬不要讓敵軍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溜了。”
結果只聽一聲戰馬的悲鳴長嘯,他飛了出去,又從空中重重的落下,一名樑軍兵士衝來,一矛便將他的身體扎穿。他的那匹戰馬也開膛破肚的掛在削尖的圓木籬笆上。
還有一名艾文克騎兵,以一匹戰馬屍體爲跳板,縱馬躍過籬笆,但就在半空中一支重箭射入了他的頭顱。
越來越多的艾文克騎兵洶涌而來,但是他們不是沒能躍過籬笆,就是躍過籬笆後即刻被樑軍的步卒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