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也沒理睬廖化等人的調笑,繼續說道:“這些矮小人種,善用一種吹管吹射毒針傷敵。試問廖將軍,可有會造吹管毒針的猿猴?當然我們的巨猿戰兵也有使用兵器,聽從指揮作戰的能力。但它們除了簡單石器,也不會造其它武器啊。”
廖化又咧開大嘴,尷尬的笑笑,說道:“孔明老弟,某不就是開個玩笑。汝還真跟我急了。那咱家在此給汝賠個不是。”廖化說完,起身大咧咧的給諸葛行了一禮,他這舉動又將在場的人逗樂不少。
荀攸捋着鬍鬚若有所思的說道:“家叔當年在洛陽擔任宮守令時,曾見過一極遙遠的異域番國進獻過一奴僕,也是渾身黝黑,鼻寬脣厚,號崑崙奴。只是沒有諸葛都督說的只有四尺之高。他們可能是崑崙奴中的侏儒吧。”
漢代的人極少有人見過黑種人,崑崙奴的說法也是到幾百年後的唐代才廣泛傳播開來。但兩世爲人的馮宇對此卻是清楚的很。他不以爲然的對衆人說道:
“這些小黑人不是猿人也不是侏儒。他們是卑格米人,世代居住在叢林之中。當時的朱羅俘虜中也摻雜了些個別這樣的人。
孔明不用擔心,孤會組織一支專門的隊伍去對付他們。不過不是剿滅他們,而是要生俘他們,這些小黑人對孤有大用。”
衆人對此都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身高不足四尺的“小人”能有何大用?
喜歡說笑的廖化又咧嘴傻笑起來:“爲何要叫背個米人,身高不足四尺也能背一斗米啊,應該叫背鬥米人才對。”直到馮宇瞪他一眼,他方纔垂下頭去,不再說笑。
在馮宇原來那個世界裡,矮黑人有兩種,一種是分佈在非洲東岸,號稱尼格利羅人,還有一種是分佈在東南亞,號稱尼格利陀人。兩者雖然外貌體型相似,名稱也相似,還被統稱爲卑格米人,但兩者實際在血緣基因上沒什麼關係。
談完這些,馮宇又向諸葛亮問道:“那在緬州,孔明可還有什麼憂慮之事。”
諸葛亮一揚眉道:“實不敢欺瞞王上。臣在緬州最爲憂慮的還是瘧疾一事,雖然緬州有王上所授習的預防瘧疾之法,但此人們日常活動中,不可能時刻注意。稍一鬆懈,被蚊蟲螞蟥叮咬,喝了未煮透的生水,甚至傷口浸泡了水體。都可能感染瘧疾。所以無論軍民商賈,還是經常爲瘴氣…不,爲瘧疾所困。”
馮宇點點頭,心想:“自己雖然洞悉瘴氣的本質,給樑國軍民教授了預防瘧疾之法。但這隻有防,沒有治還是不行。還是需要金雞納樹的樹苗啊。”
想到了金雞納樹,馮宇就想到了船—能夠遠洋的索具大帆船。於是,他便向諸葛亮問道:“孔明,騰龍城船場中的那些三桅遠洋帆船造的如何了,還有遠洋水手訓練的進展情況如何了?”
諸葛亮立刻答道:“王上,騰龍城船場中已造出遠洋帆船四艘,還有三艘下月將會下水。如今遠洋水手兩百名正在訓練中。”
“很好,等他們練成了,將在遙遠之域找回幾種植物的種苗,這些植物提煉的藥物可以有效治療瘧疾。另外還有一種極其重要的戰略物資也是從一種植物中獲得。”
……
怒江中游從一片漫無邊際的山谷密林中貫穿而過。河岸之上有個小寨子。寨子雖小,但與莽莽叢林去形成鮮明對照。寨中建築有竹製的,也有石制的,井然有序。
正中央的一片小空地上,還擺放着兵器架,前方還有個木臺,儼然一個軍營校場。顯然,這寨子是一個軍寨。
寨中的兵士除極個別將官是自願來此的,大部分是重犯被髮配來的。兵士們都允許帶家眷來,沒有家眷的官府會分配一個老婆,不過分的女人很大可能是個朱羅女人。
此時,校場上空無一人。寨中屯墾兵,除了五六個守在望樓中的兵士,其餘都到寨子四周中的農田中忙農活去了。
隊率唐虎也赤膊着上身,在自家屋前揮動柴刀劈着柴木。他的身邊燃着堆驅蚊的蒿草。這種蒿草,家家戶戶都會不時燃用。整個寨子中都縈繞着這種蒿草燃燒的氣味。
本來,劈柴是他婆娘做的事,他現在也應該去幹農活的,但他婆娘剛生產還沒多久。
唐虎是自願來此地的。軍寨雖然是軍事單位,駐一隊兵士,但隊率卻不是寨中職位最高者。
職位最高的寨守前幾日得瘧疾死了。寨子正等着新的寨守到任。
屋中傳來嬰兒的啼哭,渾身是汗的唐虎會心一笑,那是他兒子的聲音。他拎着菜刀,抄起裝滿涼開水的陶壺,咕嚕嚕的灌了起來。
他仰脖的一瞬間,看見望樓上的兵士身體一斜歪倒了下去。而後,寨中的土狗開始吠叫起來。他心中暗叫:“不好,是‘猴人’來了!”手中陶罐掉在地上,摔成幾塊。
“敵襲!猴人來啦!敵襲!兄弟們,抄傢伙!”唐虎扯開喉嚨,聲嘶力竭的叫嚷起來,希望正在寨外耕作的同伴也能聽到。
他口中的‘猴人’既卑格米人,因爲不知道對方確切族稱,又見對方矮小,在叢林中身形靈活如猴,便以‘猴人’相稱。
等唐虎迷迷糊糊的再次清醒過來,發現幾個手下兵士正圍着他。他老婆也在一旁哭哭啼啼的,見唐虎醒來,更是號啕大哭起來。
唐虎急忙向身邊這幾名下屬打聽他昏迷後的事。卑格米人如同日常襲擊一樣,用吹管毒針擊傷衆人兵卒後,將寨子中對他們有用,又搬的動的東西搶掠一空。這一次,他們還偷走了唐虎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