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馮宇話語停頓的功夫,一旁的法正插話道:“王上是要決心與這大秦…呃,與這羅馬進行官方商貿?”
馮宇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不止是和羅馬,也不限於通商。而是我們要和西方世界中的所有番國來往。在這大秦和我大漢之間,還有成百上千的番國。其中能稱上帝國的,除了朱羅,還有安息,以及你們都知道的貴霜帝國。這些地方,有取之不盡財富和資源。”
法正嘶的吸了口涼氣,問道:“難道王上遷都到宜賓就是爲了和西方這些番國來往?可據法正所知,過了南中之南,確實有條蜀身毒道通西方。但那煙瘴之地,幾乎沒人從頭到尾走過。大規模通商也不可能。”
馮宇微微一笑道:“孤當然不會從蜀身毒道去與西方諸國來往。即使費勁千辛萬苦通過蜀身毒道,到達身毒地區,離羅馬還有萬里之遙,甚至離貴霜也路途遙遠。”
馮宇話說到這時,臉上的表情轉爲肅穆:“蜀身毒道實現不了孤的這個願望。孤是要將我樑國的國境推進到西洋的海濱。在那裡,我們可以從海路通達諸國。而西洋的港口又可以通過內河水道,連接到宜賓,宜賓又能以長江,嘉陵水通達成都,漢中乃至天下各地。”
馮宇此言一出,衆人皆驚。西洋,他們大都聽說過。但他們從沒想過這西洋究竟在什麼地方,也沒想到過樑國的國境能通達到那裡。
只有諸葛亮對此瞭然於胸,畢竟他在筑陽的系統學堂求學過三年。他站起身來,有點失態的說道:“王上可還是要繼續南征?越過那千里煙瘴的洪沙瓦底,直抵西洋之濱,打通前往西方諸國的海上通道?”
“正是。我們要征服洪沙瓦底,將他變爲我們樑國的一部分,漢疆的一部分。這條通道也是朱羅國進犯我大漢的來路。”
此時,堂中已完全鴉雀無聲,只有賈詡臉上帶着幾絲憂慮站了起來,他對馮宇施禮後說道:“王上,臣認爲有一言必須向王上進諫。”
馮宇肅穆的表情又轉爲微笑,說道:“文和是要勸我不能勞命傷財,勞師遠征吧。”
賈詡微鞠身體回道:“王上聖明。詡正是此意。這千里遠征,還是煙瘴之地,這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我們從蜀中大戰到南征永昌,前後就已傷亡兵力近兩萬人。各個軍團都缺兵短員。而這兩年,魏國和吳國實力急劇大增。臣的意思,不管是爲了樑國,還是朝廷,我們都應該以中原爲重心…”
馮宇打斷賈詡的話道:“文和,孤明白汝的擔心。但孤的決策恰恰是爲了抗衡曹魏與孫吳。我們樑國雖然國土最爲廣大,但是人口與魏吳相比也最爲稀少。遠少於中原和江東地區。
孤已經知道,如今兵禍天災不再,中原和江東的人口正迅速的恢復。而且魏吳兩國的人口基數比我們要多的多。
如此隨着時間推移,我們與他們的人口差距只能越拉越大。所以我們樑國只有不走尋常路,才能在人口劣勢的情況下,保證我們的實力領先。”
諸葛亮有點激動的站起來,對馮宇說道:“王上,這條不尋常的西進道路,亮願意做爲前鋒來爲王上開拓。”
良久不語的呂布也站起身來,對馮宇說道:“王上,某來樑國日久,卻寸功未建,如今某的新編軍團已練成,在此向王上請戰南征。”
馮宇卻回道:“奉先勿急,汝的兵士大部分都是北方兵士,怕是不服煙瘴之地的水土,並不適合此次南征。不過不要緊,未來一兩年之內,我們在北方的方向上也要西進。那時便是汝建功立業的時候。”
而後馮宇又對諸葛亮說道:“孤就拜汝爲南軍軍師,任汝爲南征洪沙瓦底的主帥。不過,馬上就是炎炎夏日的季節,在洪沙瓦底就是到了雨季,並不適合征伐。乘這個時間,汝和南征諸將可做好準備。”
……
身毒次大陸,高韋裡河畔,歐賴宇爾城王宮。
一名身着華貴蜀錦百花袍,高鼻深目虯髯的中年人斜依在座椅上,那座椅鑲滿了寶石和金飾,旁邊一名朱羅美女爲他打着一種形似芭蕉葉的扇子。座下堂中,還有一羣舞姬在聲樂中載歌載舞。
座位上的人正是朱羅帝國的皇帝卡里卡拉。
一名宮廷侍從跑到近前,畢恭畢敬的對卡里卡拉說道:“至高無上的上王陛下,洪沙瓦底的加拉瓦將軍來信了。說是加急軍情稟報。所以信箋被直接送到皇宮來了。”
侍從邊說邊呈上了那封信箋。正吃着葡萄的卡里卡拉接過信箋展開,剛看了兩行,就差點沒把口中的葡萄皮吞肚裡去。
他噗的一聲吐出葡萄皮來,帶着驚訝的語調自言自語道:“什麼,加拉瓦也戰敗了!拉哈爾跟我說,那個東方的漢國只有幾百萬人口,怎麼可能連敗我兩個大軍團?”
他直起身子,將信箋全部看完,而後皺着眉,擡起手揮了揮。殿堂中的曲樂之聲戛然而止,舞姬歌女們也匆匆退下。
卡里卡拉對左右的侍從吩咐道:“去,將大臣們召來,有緊急軍情與他們商議。”
一名鬚髮皓白,滿臉皺紋的老頭開口說道:“尊敬的上王陛下,既然這漢國如此難以佔領,那我們不要也罷。如今南部叢林中的卡拉波拉人又開始了叛亂。摩揭陀剛剛征服,也人心不穩。北邊貴霜虎視眈眈。這些地方都需要重兵屯守,以防不測,哪還有多餘兵士調給加拉瓦啊?”
卡里卡拉冷笑道:“你們還沒聽我說完。這加拉瓦要求增兵,不是爲了繼續進攻漢國,而是爲了保住洪沙瓦底。他已損兵折將大半,兵力所剩無幾了,若那個漢國的軍隊繼續南攻,加拉瓦擔心以目前兵力,會守不住洪沙瓦底。”
朱羅羣臣們聽到這,頓時議論聲大了起來,形成喧譁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