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波登發現對方馬速要遠快於自己,耐力也肯定高於自己這些跑了一天一夜的戰馬。不直接追上來,只是爲了發揮他們騎射的優勢,故意拉開距離。
白狼羌騎部分人也帶着弓弩,開弓還擊,但是無論射程還是精準都比不上對方,更糟糕的是輕騎飛羽身着一種精良甲冑,箭矢無法完全貫穿給對方造成致命傷害。
吳波登明白,若這樣下去,只需一個時辰,對方便能將所有羌兵射殺馬下。他立刻對左右吩咐道:“分出部分人迎上去將他們幹掉!”
此時的羌騎雖然在奔逃,但隊形未亂,也未成潰敗之勢。吳波登的軍令很快傳達下去,不一會在首領頭目們的吆喝聲中,兩三千羌騎分離出來,向着與自己同向而行的輕騎飛羽快速馳去。
輕騎飛羽的箭矢立刻都集中在這兩三千羌騎身上,同時他們放緩了馬速。箭矢咻咻的從羌兵騎陣中掠過,不時射入一個個赤膊的身體,飛濺出片片血花。
當這些羌騎衝到對方不到二十仗距離時,已被對方射殺過半,每個羌騎騎手心中都是驚恐不已。那些輕騎飛羽已收起弓箭,拔出特製的數尺長斬馬鋼刀,策馬向他們飛馳而來。
羌騎們此時雖然人人露怯,但還是在羣體慣性的驅使下,繼續向前衝殺。他們也舉起了騎槍或馬刀,縱馬飛馳。
雙方很快錯馬而過。在這電光石火的瞬間。一名羌兵用騎槍將一名輕騎飛羽捅殺馬下,但他自己很快就給另一柄斬馬刀削下腦袋。
另一名羌兵一槍扎偏,在對方的玄鐵扎甲上激起一串火花,而後被對方一刀劈在頭上。
還有一名羌兵雖然將手中鋼刀橫劈在對方身上,但刀鋒只是將玄鐵甲冑切開一個大口子。在反力作用下,他的虎口發麻,手中鋼刀脫手而出。
對方的斬馬刀卻刺入了他的胸膛,接着,高速運動的刀鋒將他的半個胸腔切開。
雙方僅僅一次對衝錯馬便分出勝負。絕大多數羌騎被斬落馬下,剩餘兩三百騎不敢調頭再戰,直接縱馬逃離現場。輕騎飛羽也沒再追擊他們,而是繼續追擊吳波登的主力。那漏網的羌騎也不一定能逃出生天,他們可能會被四周的樑國騎兵斥候襲殺。
……
吳波登扭頭看看,發現追兵已被甩掉,心中不禁有幾分得意。雖然那兩三千羌騎可能有去無回,但怎麼說他保住了主力。只要元氣不傷,勝負乃兵家常事。
此時,他身旁的一名親衛驚呼起來:“德欽,你看前方!”
吳波登放眼望去,一顆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在白狼羌騎隊正前方的一道土坡上。突然升起了大股鐵騎。
吳波登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騎兵,那是真正的鐵騎。連人帶馬比大象還高,人馬俱着札甲鐵鎧。正如一陣風般向自己迎面襲來。數以千計的碩大鐵蹄奔踏在大地上,能讓人感覺到明顯的顫慄。
此時雙方距離近在二十仗內,即使是普通步卒要掉頭轉向都已是來不及了,更何況奔馳中騎兵。
吳波登硬着頭皮,揮舞着手中的騎槍吶喊着:“白狼羌勇士們衝啊!殺!”以此來給手下們打氣。
兩股戰騎電光火石間就撞擊在一起。樑國重裝騎兵的馬槊輕易就捅穿了羌兵們的身體。而後者即使將騎槍捅到對方身上,將對方捅下馬來,也會因爲巨大的反力被摜下馬來,接着被紛亂戰騎踩踏的支離破碎。
後方的羌騎見此慘狀,不敢用騎槍正面捅刺對方,改爲斜向刺殺,但如此一來,對方身上的重鎧難以刺穿,往往導致矛刃偏滑到一邊,劃出一道道火星。
吳波登端平騎槍,向對方覆蓋着鍊甲的面孔捅去,卻被對方用馬槊一挑撥開。此時,吳波登左面一名已丟掉馬槊的重裝騎兵奔來,手中的斬馬刀橫向平持,利刃向吳波登迎面而來。
吳波登見勢不妙,緊勒馬繮,試圖剎住馬步,調轉馬的奔跑方向。但已經來不及,眨眼間,吳波登坐騎的馬首被那把鋒利的斬馬刀生生切斷,他人往下墜時,脖子剛好碰到對方刀鋒,頭顱也被切了下來。
其餘白狼羌兵也是死的死,傷的傷。而且輕騎飛羽又追了上來,加入了戰團。半個時辰後,戰馬喘着粗氣,繼續在這片戰場上來回奔馳,但速度已是慢了許多。
不過還在抵抗的羌騎已經所剩無己,羌兵們不是已經戰死,就是逃跑,或是投降被俘。
原野之中,已是屍橫遍野。在太陽水汽的蒸騰之下,現場的人滿鼻都是血腥的氣味。又過了片刻,所有羌騎都已被消滅乾淨。
停歇下來的樑國鐵騎們此時才感覺到悶熱難當,在將官指揮下,在附近一條小河邊卸甲沐浴休整起來…
僅僅三天後,設在西山雪原中的白狼羌營地就遭到突襲。數以千計的樑國鐵騎和上萬的蜀軍步卒突然出現在山谷之中。
留守在此處的白狼羌本還想抵抗,立刻遭到殘酷的還擊。一個個羌人軀體被重騎撞飛到空中,長刀馬槊捲起顆顆人頭和肢體。一個接着一個的帳篷窩棚被大火吞沒。
絕大部分白狼羌人跪地乞降,但還有部分白狼羌試圖乘亂逃逸,都被四周巡弋的樑國遊騎所擊殺…
此人正是馬超馬孟起。他前兩日剛剛來到成都。本來沒他什麼事,但他聽說馮宇已給白狼羌設了個圈套,便以自己有與羌人作戰的經驗爲理由,纏着馮宇要參加此戰。馮宇只好答應了他。
此時,三騎跑到這股羌人前方,將去路封住。那名頭目的屍體還垂掛在槍尖之上。其餘羌人已是肝膽俱裂。對方僅僅三騎,也無勇氣再行反抗,男女老幼齊齊跪地乞降。
此戰,白狼羌遭到毀滅性打擊,已無法再做爲一個族羣存在。馮宇認爲剿滅白狼羌,是與朱羅番軍決戰前的必須步驟。爲此,他已精心謀劃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