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里島巴勒莫,總督府。馮宇如常端坐在總督府辦公間內,處理批閱本省諸軍政事務。桌面上放着三摞文檔,最左邊最薄的一疊是飛鴿傳書的加急文書。中間的是一些重要單位鴿房定時上報彙總情況的文書,這其中也包括運河區北堡鴿房每日放飛的鴿子帶來的消息。最右邊的纔是西西里行省城鎮以正常途徑定時上報的塘報。
馮宇看完加急文書後,才從中間那摞飛鴿傳書的信箋中拿起一封閱覽起來。纔讀到一半,他就變了臉色。馮宇急匆匆用鵝毛筆在一張空白草莎紙上寫了幾行字,而後起身對房間外的侍從嚷嚷道:“快去吩咐鴿房,放飛運河區北堡的鴿子,將我的這封敕令帶去。另外港口速速準備一些快船。我要親自去運河區一趟。”
做爲馮宇侍衛長的典青剛好從房間外的花園經過,聽到這話語大吃一驚。他連忙幾步走到房間門口問道:“主公如此急匆匆去運河區是爲何?從西西里到運河區有數千裡航程。這千里迢迢的,就幾條船也太危險了。即使一定要去也應該多帶些戰艦戰船保護主公的安全。”
誰知馮宇聽了他的話,沒有答應也沒用反對,反而開始沉吟思索起來。半晌方纔答道:“你提醒了我,將西西里島剩餘的所有艦船都帶上。另外抽調兩千最精銳的步兵也隨同船隊出發。”
典青驚訝的張了張嘴,但最後還是沒發出聲來,調頭就向屋外跑去,照着馮宇的指令做去了。他本是提醒馮宇多帶些艦船以保證安全,卻沒想到馮宇卻要帶這麼多部隊。
實際上,馮宇如此做自然不是爲了自己安全考慮,而是他認爲現在飛鴿傳書可能已經來不及阻止典韋和甘寧自作主張的行動了。若事情真的發生,那會將他原有的計劃全盤打亂。他有必要帶一支部隊應對接下來的各種可能。
……
深夜,塞浦路斯,皮拉港。岸上和停泊在港口中船隻上的燈火陸續消熄在夜色中,整個港口都逐漸開始沉入夢鄉之中。但是港口外幾條巡邏的快船卻是警惕的來回巡弋着。這些沒有甲板的敞篷船的露天船艙中燃燒着巨大的火盆,火盆中的熊熊烈焰將船隻周圍十來米範圍內照的燈火通明。
一條巡邏船正在調轉船頭,變換航線的時候,船上的幾名水手突然聽到空中傳來箭矢的呼嘯之聲,而且還不是一支兩支,是非常密集的一批箭矢同事襲來。他們還來不及反應,鋒利的箭簇便切開了他們身上單薄的皮甲,鑽入了他們的身體。頃刻間,船上一個活人都沒有了,只剩下一條空船隨着波濤的起伏原地打轉。
這條巡邏船附近的另外一條巡邏船發現不對勁時,同樣一批箭矢襲向了他們,同樣沒留下一個活口。不長的時間,幾條巡邏船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人幹掉。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幾條剛剛浮出水面的半潛船,甲板上站滿了長弓手。
皮拉港口閘門處望樓上有兩名哨兵正在閒聊着打發時間。其中一人不經意的扭頭向海面望去,另外一個人卻還是在喋喋不休的嘮叨着。望向海面那人突然說道:“奇怪。那些巡邏的船隻怎麼都不動了?”
喋喋不休那人也眺目望去,果然那幾條巡邏船上的燈火似乎只是在海面晃動,卻沒有航行的意思。兩人頓時警覺了起來,就在他們剛起了去向上峰報告並且拉動警鐘告警的念頭時。那幾條巡邏船卻又動了起來,兩人這才放下心來。一人說道:“沒事,可能是他們之間停下來商量什麼事。”
另外一人道:“他們似乎是向港口返回了,看樣子他們應該是返航交班了。只是今天他們交班的時間好像早了點。”
“這有什麼奇怪的,可能是他們改了班次吧。唉!也不關我們的事,管他幹嘛。別說我們,我們的上峰也管不着他們。準備幹活,轉絞盤將閘門打開吧。”
兩人說話間,幾條巡邏船已靠得很近了。閘門左右兩邊崗樓上的兵士見是自己的船,二話沒說就將那巨大的閘門徐徐開啓。只有左邊崗樓上的一人多嘴問了句:“唉,我說船上的弟兄們,你們今天好像回來的早了點哈啊。”可是並沒有人應答於他。
對面那個崗樓上的哨兵是同樣的命運,但臨死前好歹發出了幾聲告警的聲音,引起了在港口內沿着水岸巡邏的兵士注意。
但一切都晚了,甘寧和典韋的大批戰船闖入了海港,並且燃起了船上的燈火進行照明。一發發希臘火火焰彈被弩炮彈射到停泊在港口中的大小船舶上,烈焰一茬接着一茬熊熊燃燒起來。還有滿載引火易燃材料的小船直接衝入船舶停泊密集處後引燃了船上的燃料。還有不少參加偷襲的兵士乘着維京船直接靠上了海岸進行登陸,試圖去燒岸上的營房。到最後,馮宇軍的兵士們乾脆連弩炮也不用了,直接徒手將火焰彈一個接着一個拋投到就近的船隻上,然後向淌滿希臘火油的甲板投去火種。
僅僅片刻鐘時間,大火就在皮拉港內蔓延開來,只燒的岸上水下燈火通明。港口內停泊的大小戰艦戰船幾乎沒有不在燃燒的。那些留宿在船中的少量兵士早就一個個驚魂失措的大呼小叫着跳入海水中。岸上同樣殺聲震天,起初因爲守方措手不及,典韋帶着登陸的數百兵士在岸上勢如破竹的短時間內就殺到對方營房附近。但皮拉港的守軍畢竟最近時日警惕萬分,營房中弩箭和標槍鋪天蓋地的壓來,將典韋的進攻輕鬆化解。到最後他們發現對方人數其實不多時,甚至打開營門開始反攻。
水面上的甘寧見勢不好,連忙命兵士們齊聲向岸上呼喊:“典韋將軍速撤!我們已經得手了,是見好就收的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