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衆人被蕭一這句話驚的不小。
“逸山要親臨宛城?”荀彧不敢相信望着他,蕭一的能力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可以說是曹操麾下唯一可以文官掛帥的,只是他從未有像今日這般主動要求出徵的。
“沒錯,一要親自去看看,這宛城到底是怎樣一個龍潭虎穴讓曹大將軍連栽兩個跟頭。”
曹操見蕭一還在生自己的氣,不敢多說。只好用求助的目光望向郭嘉。
誰知郭嘉卻好像沒看見過一樣,“逸山所說有理,此事也只有逸山最合適去做。”
“奉孝不可,”曹操着急止住郭嘉,“張繡武力非凡,而那賈文和也是國士之才。逸山如此心境,恐怕有失呀。”
“這個倒無妨。”蕭一雖然耍脾氣,但他心裡明白,此事不能全怪曹操。所以見曹操爲自己着急,他也出言解釋道。“張繡再厲害,子龍及漢升隨意一人就能降了他,至於賈詡,一正想看看這個國士之纔到底有幾斤幾兩。”這可是蕭一的心裡話,他一早就對這位三國第一毒士賈文和有濃厚好奇心。不知道那些記載中的狠辣計謀是否言過其實。
曹操一聽蕭一併不是一時頭腦發熱,放下心來。“可是我軍新敗,只怕士氣不高呀。”
“正因士氣低落,我等更需要一場大勝。宛城是南部門戶,我等不取日後必爲他人所得。少了這一道門,日後我等就難以抽身北上。”
“北上?”曹操有點沒聽懂。
“主公日後便知,我等先商議宛城之事吧。”郭嘉轉移話題。“宛城之事,逸山打算怎麼辦?”
“此事如我剛纔所說,要快。一決定明日啓程,十日之內我要到達宛城,先一步那些有心之人在宛城站穩腳根。”
“十日?平常行軍可是要二十日呀!如此奔襲,恐對戰力有損吧?”荀彧擔心道。
“無妨,我們一直實行精兵政策可不是做樣子的。倍速行軍自不在話下,至於戰力的問題,文若更不用擔心了,我已發書讓虎豹營半月內前往宛城集合。五天的時間,一不主動招惹別人,別人也休想動一一根毫毛。”蕭一的態度十分堅決,讓在場所有人都不敢多說什麼?
郭嘉一聽,蕭一居然把虎豹騎也從荊州調了出來。大概猜到蕭一的意圖,“想來逸山是想如此這般?”
“正是。”
“那嘉全力支持,主公,讓逸山放手去做吧。”
蕭一的閃電出征不單是曹操他們吃驚。同時吃驚的還有賈詡張繡。當蕭一的大軍出現在宛城外時,張繡還正在商議日後何去何從呢?聽了探子回報,他一時還不敢相信。當他看到城外黑壓壓的一片人影時,他急忙叫來了賈詡商議對策。
“賈先生,這蕭逸山來的如此之快,我等如何應對?”
“詡也不曾想到這蕭一居然如此善於御兵,不過兵法雲,至百里者,五十趨至。他如此急行軍,恐怕曹軍此時已是強弩之末。主公正好率一支人馬,趁他立營未穩前去劫營。一勞永逸。”
“甚善。”張繡聽了賈詡意見親自帶兵出城。
可就在他趕到曹軍紮營的山坳時,尷尬了。曹軍確實還正忙着紮營,可是山口卻被一堆隨軍物資和車輛堵了個水泄不通。張繡看着障礙那邊的曹軍正有條不紊的忙碌着。自己有心下馬翻過障礙,又擔心這是蕭一設的計謀。無奈之下他對着障礙後面的曹軍大喊,“若非此些物品阻攔,你等早已命喪黃泉。”
本來在主持紮營的蕭一一聽這話,心中好氣又好笑。他已從旁人口中聽說了,說話的人就是張繡,蕭一當即下令,“所有人,原地休息。我們看張將軍怎麼把障礙搬開。張將軍,請吧。”
蕭一發話,所有人哪敢不從,手中東西一放。全部坐地上看着張繡,看得張繡那個尷尬呀。他指着蕭一道,“你就是蕭逸山?”
“正是蕭某,張將軍有何指教?”
“今日特來告誡你一聲,叫你知難而退。莫要誤了自己性命。”
哼!原來在給自己找臺階下,蕭一冷笑着看看張繡,“此句話我反贈將軍,將軍要是不攻過來,我等要紮營,就不招待了。”蕭一說着,一揮手。曹軍會意,個個起身又忙碌起來。
張繡碰了一鼻子灰。留在此處也無作爲,而剛行至半路,卻見賈詡帶兩隊人馬從左右山林奔出。原來賈詡對蕭一做過了解,他知道蕭一的行軍策略大致就是快。然後就是反其道而行,前者讓你招架不住,後者讓你防不勝防。而此次蕭一的行軍已經體現了他的快,賈詡擔心這種快是某種假象,讓自己去劫營。然後反過來撲殺,所以他在張繡出城後又帶了一支人馬埋伏在城外山林。只要張繡戰敗,他就可以從林中衝出,殺曹軍一個措手不及。可是他沒想到自己還是沒能猜透蕭一的心思。對方居然不單沒設伏,連追張繡都沒興趣。
而更讓賈詡想不到的是,蕭一根本沒有一絲要攻城的打算,他圍了宛城後第一件事不是攻城,卻是派人在護城河開挖泄洪渠。旁人不知道,賈詡卻知道蕭一此舉的含義,因爲此時正值春夏雨季,賈詡先前就向張繡提議要利用淯水待守城時水淹曹軍。如今泄洪渠一開,此計也就作廢了。
而賈詡的另一計策,開戰驅百姓於陣前用來消耗曹軍戰心,可是這條計謀老早被張繡拒絕了。而如今看來,想執行也難了。因爲蕭一一直高掛免戰牌,無論賈詡如何激將誘敵,蕭一隻一人穩坐營中看着外面的熱鬧。
賈詡徹底沒脾氣了。兩軍對峙,不管對方如何計謀百出,只要思考就會有破綻,這正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可是蕭一如今卻不急不躁,一步步的把賈詡的計謀一點點消除。如水滴雖弱,但是天長日久,鐵石也會被其擊穿。自己一座孤城如何能跟有着大後方的蕭一打消耗戰。
僵持了五天,賈詡終於無計可施。他只得走出了最後一步。賈詡單人獨騎親往曹營投降。
“你就是賈詡?”蕭一看着下面跪着的那人,此人其貌不揚,兩撇八字鬍。要不是早知道,蕭一還以爲是個鄉下教書先生呢。
“不敢有瞞司徒大人,某正是賈詡賈文和。”
“賈詡,起來說話。”蕭一不喜歡別人跪拜自己。
“賈某不敢,賈某此來特意爲負荊請罪而來。”賈詡的頭低得更低了。
“好啦,我義兄之事,我已知曉。各爲其主,我不怪你,起來吧。”
“非是此事,”賈詡一口否定,“司徒大人之叔父,前司徒王公滿門,是詡提議誅殺的。”
“是你。”蕭一暴起,拔出寄首刀一下子架在了賈詡的肩膀上。寄首刀,是蕭一出征那天,曹操親手交給蕭一的。意思很明確,蕭一就是曹操。
賈詡感覺到脖頸處的森森寒氣,額頭汗珠啪啪的往下掉,他在賭,他一生小心謹慎,這是他第一次打賭,也是最大的一場豪賭。萬幸,他還沒有輸。
“你爲何此時自首此事,要知道,我若不查。此事可能就 永遠石沉大海。”
“但是錯已鑄成,我若要求司徒收留,自然要坦誠相待。”
“此話怎講?”
“曹公所要者,宛城也。我等願歸降,以求一安身之所,當然爲了以示成矣,賈某願入司徒府中做司徒大人一小小門客!沒了賈詡,張繡就只是個古道熱腸的武夫而已。”
“你要做一門客?”蕭一疑惑的看着賈詡,“一要是沒記錯,當日孟德有意招攬你,你卻斷然拒絕。今日卻……。”
“我知司徒大人顧慮,大人可知,當初李郭二賊許我以上大夫之職,但是詡斷然拒絕了。而詡之所以助張繡抗曹,只是因爲其叔張濟對某有救命之恩。所以不忍棄之,實不相瞞大人,詡是個自私之人,如今天下大亂,詡不求什麼高官厚祿。只想有一好去處,安享餘生即可。”
“所以你選中了我?”蕭一越發看不懂賈詡了,“你憑什麼認爲我就是你的好去處?”
“司徒大人賢名天下皆知,而且這並不是浪得虛名,詡曾追隨國賊董卓,自然知道大人當年以一介家僕之身得到司徒王公及蔡大家兩位賞識,邙山救駕,設計殺董,後爲了蔡大家竟然當面斥責王公。當年的青州黃巾,徐州百姓。無不說明了大人是個仁義君子,而大人如今爲了義兄親提大軍前來卻不濫殺無辜。大仇在前還能聽他絮叨如此之多。可見詡沒有看錯。”
“就算你沒有看錯,一爲什麼又要收你呢?”
賈詡似乎早就想到了蕭一有此一問,他開口道,“詡早就備下了進身之禮,還請司徒笑納。”
“是何禮物?”蕭一好奇問道。
“司徒大人想來也好奇,爲何黑山黃巾,淮南袁術接連攻入許都,此中必有小人作祟,詡知道此人是何方妖孽。”
究竟蕭一會否收賈詡爲門客?而那幕後的妖孽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