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等了兩天,沒接到孫紹的迴音,再一打聽,才知道孫紹現在正忙着和臧霸做生意呢。他一面大量收購徐州的鐵,一面讓隨行而來的商船將大量的貨物賣給臧霸,這其中不乏大量的以貨易貨——徐州真的沒錢。
司馬懿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愣了好半天,這越王究竟是來打仗的,還是來做生意的?他想去找孫紹問個究竟,卻撲了個空,留守大營的後將軍越海告訴他,我家大王巡島去了。
“巡島?巡什麼島?”司馬懿一頭霧水。
“當然是這個島。”越海笑眯眯的說道:“就是足下現在所在的這個島,我家大王很喜歡這裡,取名叫連雲港,以後我越國的商船、戰船都要在這裡停泊,需要大量的水和糧食,所以大王帶着人去查看一番。”
司馬懿一驚,他知道,不用說,孫紹和臧霸已經達成某種交易,曹丕來徐州的目的已經不可能完成了。他更不敢怠慢,連忙好言好語的打聽道:“越王殿下什麼時候能回來?”
“這個不清楚。”越海撓撓頭,看着汪洋一片的大海:“這麼大地方,估計得要十天半個月吧,也許一兩個月也有可能?”
司馬懿眼前一黑,差點背過氣去。一兩個月?曹操能不能再活一兩個月都很難說。他顧不上多說,一面派人向曹丕報信,一面向越海要了一艘小船,立刻去追孫紹。
曹丕接到回報,氣得臉色發白,他從來沒指望孫紹會給他好處,可是也沒想過孫紹會這麼無情,一轉頭就把他給賣了。他怒氣衝衝的去找臧霸,想先把他嚇住,然後再和孫紹談判。沒想到一見面,臧霸就滿心歡喜的告訴他,他和越王做了幾筆大生意,賺了不少錢,特別是越王賣給他三百口戰刀,真是鋒利無比——就是太貴了,他正準備再賣一些鐵,多換一些戰刀呢。
曹丕試了一下新戰刀,然後把涌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戰刀雖然不多,但是他知道孫紹的意思了,他和臧霸聯手了,要想動臧霸,先考慮考慮孫紹的意見。
曹丕無奈,最後只能請張遼帶着八百部曲營陪他登島去見孫紹。張遼嚇得不輕,無論如何不敢答應。可是曹丕卻是王八吃稱砣——鐵了心,非冒這個險不可,他差點跪在張遼面前。張遼無奈,只得親自帶隊,護送曹丕上島,希望孫紹能看在他們當年一點交情上,不至於把曹丕給黑了。要說人他**都是逼出來的,換了以前,曹丕打死也不會冒這個險,可是這次他被逼到了絕路上,終於做出了以前想都不想敢的勇敢之舉。就連孫紹見到一路吐過來的曹丕時,都有些意外:“子桓兄,這麼急着找我有事?”
曹丕非常鬱悶,他請孫紹屏去左右,這才苦笑道:“殿下,我沒有虧待你吧,你耍這一手,讓我如何自處?”
“你老母的還沒虧待我?”孫紹登時變了臉,一把揪住曹丕的衣領:“你怎麼事先不跟我說夏侯徽還是個孩子?”
曹丕莫名其妙,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孫紹說出這麼一個理由,他茫然的看着孫紹:“孩子……怎麼了?她今年可就十一了,雖然是小了些,可是……嫁人也很正常啊。”他有一句話沒說,有好多人還專門喜歡沒成年的小女孩呢。
孫紹非常無語,一把推開曹丕,哭笑不得。在這個問題上,他好象和曹丕說不到一起去,或者說,他和很多人都說不到一起去,象夏侯徽這件事,除了他之外,好象就沒有人覺得這有什麼不妥,包括夏侯徽自己都覺得很正常。
“好了,你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找你有什麼事,殿下不清楚嗎?”曹丕也急了,“殿下又何必明知故問。”
孫紹暗自嘆了一口氣,俗話說得好,兄弟不和,總是要便宜外人的。他之所以和孫權沒有撕破臉,就是不希望被別人佔便宜,不過孫權好象不太領情。寧與友邦,不與家奴的傳統還是有淵源的。
“我知道,你想打一場勝仗嘛。”孫紹收起了感慨之心,重新回到自己的商人角度。“說吧,想我怎麼幫你?你又能給我什麼好處?”
曹丕氣噎,剛準備說話,司馬懿在他身後不動聲色的扯了扯他的衣襬。曹丕一驚,這纔回過神來,他越是上火,孫紹就越是淡定,這主動權可就全沒了。他把涌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換了一副從容的神色:“我是想打一場勝仗。東海海盜猖獗,天子不安,魏王不安,弭兵大會好不容易得來的一點成果,眼看着又要被這些海盜毀於一旦,殿下作爲四王之一,又是大漢海疆的主人,難道一點也不着急嗎?”
孫紹十分詫異,這廝變臉也太快了吧,話題一轉,倒把責任推到自己頭上來了。不過,他也是有備而來,嘆了一聲道:“說起來,孤真是慚愧啊。”
曹丕翻了翻眼睛,說你胖你還就喘了,居然稱孤了。
“作爲天子親封的海上之王,孤也是夜不安寢啊。只是子桓兄你也是知道的,孤這個越王雖然是四王之一,但是國小民寡,所有的水師加起來也就是兩萬人,大海茫茫,海盜又多如牛毛,孤也是剿不勝剿啊。說起來,這都是你們造的孽,卻由孤來承擔責任。不瞞子桓兄說,孤正要上書天子,向魏王討個公道。”
“這和我父王有什麼關係?”曹丕是真有些不解了。
“如果沒有你們苛捐雜稅,沒有節制的刮取民脂民豪,官逼民反,哪來的這麼多海盜?”孫紹義正辭嚴的說道:“遠的不說,這東海的海盜也不是今天才有的吧,很多人都是徐州的百姓,被魏王殿下當年的徐州之屠趕到海里去的。子桓兄,孤沒說錯吧?”
曹丕赧然,尷尬的看了一眼司馬懿,司馬懿面無表情,跟沒聽到似的。孫紹這些話雖然有栽贓的嫌疑,但總的來說也是實情。徐州現在這麼小*說就最]快荒涼,跟曹操當年的屠城確實分不開,海盜之中也有不少是實在活不下去才入海爲盜的。
“子桓兄聽說過大海盜管承嗎?”孫紹見曹丕的氣焰被打壓住了,又不動聲色的加了一把柴。曹丕一愣,點點頭:“知道,這個管承當年是黃巾餘孽,爲禍東海有三十年了吧,我父王當年親征東海,故折衝將軍樂進和故破虜將軍李典與之大戰,也僅是破而走之。怎麼,他還活着?”
“活着,活得好着呢。”孫紹倒還是第一次聽說管承原來是黃巾軍,他只是聽蘇粗腿說,管承現在是青徐一帶的老大,不過他的活動範圍大部分在青州以北的渤海灣,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和他有什麼交集,但是他既然要做最大的海盜,當然不能任由管承再自由自在。他派人和管承聯繫,但是管承沒有給任何回覆。
“原來是這樣啊。”管承多年不大規模上岸擄掠,再加上青州由孫觀自理,曹操已經很久沒有接到關於他的消息了,一直以爲管承已經死了,沒想到他還活着。算起來,這可是老資格的海盜了。曹丕一直以爲東海的海盜就是蘇粗腿一夥,現在才知道還有管承這個老牌海盜。他冷笑了一聲,如果此事屬實,青州刺史孫觀又有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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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越王殿下的無敵水師在,管承又算得了什麼。”曹丕輕鬆的笑了笑:“越王殿下不會是沒把握吧?”
“沒把握。”孫紹笑了笑,很坦然的承認了。“渤海灣孤不熟,也從來沒有去過,現在又是北風,天時、地利孤都不佔優勢。不過,如果有子桓兄相助,孤還算佔一個人和。”
“我?”曹丕詫異的看着孫紹,心道這豎子又給我挖坑了,我要是能剿滅管承,哪裡還要來求你?有張遼在,陸上作戰絕對有把握,但下了海,那和找死沒區別。這小子不會是想把我誆到海里去收拾吧?
“正是。”孫紹笑得很誠懇:“魏王殿下是當世的用兵名家,三十年縱橫天下無敵手,劉備之流望風而逃,可是管承卻不一樣,魏王對他束手無策,這其中的區別子桓兄想必分得清的吧?”
曹丕苦笑一聲:“我倒是想立這個功,可是我沒有這本事。”
“所以孤要和你合作啊。”孫紹一拍胸脯,笑得更熱情了。
曹丕雖然心動,還沒有失去理智,他謹慎的說道:“願聞其詳。”
孫紹笑了笑:“孤有一個禁海之策呈與魏王殿下,子桓兄看過嗎?”
“看過。”曹丕摸着鬍鬚考慮了一下:“殿下是說禁海,然後誘其上岸,殿下以水師截其後路,水陸並進?”
“高明。”孫紹一拍大腿,大聲讚道:“孤就說子桓兄有用兵天賦嘛,我越國君臣想了好久的法子,到子桓兄這裡卻是一語道破。”
曹丕明知孫紹在是忽悠他,但心裡還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小得意,奉承話人人愛聽,就連聖人也不例外,何況曹丕離聖人的境界還差得太遠。既然不用他入海,他倒是放了心,打消了對孫紹的懷疑。他想了想,如果真能配合孫紹剿滅了管承這夥海盜,大小也是個功勞,總比空手而回的好得多。如果孫紹再意思一下,把主要功勞讓給他,那他就能和曹植的軍功相平了。
“只是……這樣一來,戰事恐怕會曠日持久,魏王殿下身體不好,未必能爲此事操勞吧?”司馬懿話中有話的提醒道。曹丕也有些擔心,他不安的看了一眼孫紹,孫紹卻笑笑道:“魏王殿下戎馬一生,哪有這麼容易生病,之所以貴體有恙,無非是因爲煩心的事太多。子桓兄能替他分憂,他還有什麼可煩心的?不煩心了,身體也自然就好了。如果子桓兄怕魏王殿下不允,那也沒事,我讓我從弟孫泰去一趟鄴城。”
“孫泰?”曹丕遲疑了好一陣纔想來,孫泰的母親就是他叔叔曹德的女兒,隨即他便高興起來。不錯,曹德就是死在泰山郡的,曹操對他的遺孤一直很照顧,他的長子嫁給了夏侯淵的長子夏侯衡,次女嫁給了孫匡,以後再也沒見面,最近懷舊,經常唸叨起這個從女。如果讓孫泰到鄴城去一趟,說不定能讓他心情好一些,多活一段時間。
“殿下思慮周到,外臣佩服。”曹丕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拱拱手道。
“無他,商人嘛,考慮的事情難免要瑣碎一些。”孫紹笑盈盈的看着曹丕,手指捻了捻,意思是說,我的好處呢?曹丕暗自鄙夷了他一下,笑道:“如果此次功成,我願意請魏王殿下將成山借給你做轉運碼頭。”
“哈哈哈……”孫紹大笑,成山是青州東萊郡的最東端的一個小地方,如果是沿海岸航行,成山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中轉站,可以說是航海的人都知道的一個重要地點。曹丕把這個地方借給他,雖然說有點慷他人之慨,但不得不說,這的確是個很有吸引力的條件。儘管如此,他還是指着曹丕的鼻子說:“小氣”
曹丕一笑:“我聽說殿下賣了三百口環首刀給臧使君?”
“有這事。”孫紹一點隱瞞的意思也沒有。
“這……不太妥當吧?”曹丕故意做出不快的樣子。孫紹卻無所謂:“這是生意,一個願買,一個願賣,有什麼妥當不妥當的?”
“那我要買,你也賣嗎?”
“賣”孫紹不假思索,隨即又笑道:“不過,這價格……可貴。”他頓了頓,又說道:“而且,我不希望你拿我這刀在大漢境內作戰,殺我大漢人,你要是去西域,我可以便宜一點,半賣半送也送,如果是打內戰,嘿嘿,別怪我心黑手黑。”
曹丕臉一紅,他的確是想用來打內戰的。他一看到那些刀就心動不已,準備向孫紹多買一些,實在計謀不能解決臧霸的話,乾脆就霸王硬上弓,沒想到孫紹一句話就堵死了他的想法。在他看來,這其實是孫紹警告他:臧霸是我的合作伙伴,你不要想歪心思。
“當然不能是內戰。”曹丕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就是說出徵西域的事。”
“那行,到時候你給我發訂單,我保證供應。”孫紹一擺手,不再討論這個話題:“我們現在先討論一下,如何聯合青徐二州,剿滅管承這個大海盜。”
管承六十歲,一張被海風吹得默黑的臉上滿是皺紋,大手大腳,中等身材,看起來很威猛,他撇了撇寬闊的大嘴,將孫紹的詔書扔在地上,不屑一顧:“老子是黃巾出身,不受漢朝天子的詔書,這個什麼越王,老子更不認了。”
夏侯嬰慢慢的撿起詔書,小心的吹去上面的塵土,儘量放慢了語氣,用不太標準的洛陽官話說道:“將軍以爲就憑你這三四千黃巾軍,幾百條小漁船,就能抗拒越王殿下的兵鋒嗎?黃巾軍?黃巾軍最強的時候早就過去了,現在大漢中興,蒼天還沒死,可是你們那黃天在哪兒呢?”
管承勃然大怒,呼的一聲站起身來,戟指大喝:“豎子敢爾,欺老子的刀不利嗎?”
“將軍的刀利不利,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你的刀再利,也利不過越王殿下的刀。”夏侯嬰面不改色,淡淡的說道:“我夏侯嬰雖然只是一介匹夫,但是既然敢千里迢迢的跑來見將軍,當然是做了萬全之策的。你可以殺了我,但是你要做好迎接越王殿下怒火的準備。將軍,兩國相爭,不斬來使,你既然說自己不受大漢天子的詔書,要與越王殿下平起平坐,卻連這點道理也不懂嗎?”
管承張口結舌,他是個大老粗,打仗還有一套,要論口才,他哪裡是夏侯嬰的對手。可是他又不能落了面子,便強自鎮靜的冷笑一聲:“區區一個使者,殺了便殺了,有什麼好擔心的。”
“那是你不瞭解我家大王。”夏侯嬰見管承軟了下來,更有底氣了,他挺起胸,大聲說道:“我家大王愛民如子,誰要是欺負了他的子民,他向來是不敢善罷甘休的。我等作爲使者奔走四方,自然知道兇險,出發之前,大王已經讓人安排好我們的家小,萬一有什麼意外,不僅家中的父母妻兒無生活之虞,他還會爲我等報仇雪恨,首惡者必殺之。”
夏侯嬰真真假假的一頓吹,把管承說得心裡七上八下的,有心殺了夏侯嬰這個利口豎子,可是又怕孫紹真如夏侯嬰所說是個極其護短的人。再說了,孫紹的大軍已經到了徐州,難保他沒有向北的意思,既然天子封他爲海上之王,他要想在孫紹的地盤上混飯吃,多少要給點面子。
當然了,給面子歸給面子,這投降就免談了。三十年的草頭王當下來,管承沒有興趣給任何人做屬下。
管承最終還是沒有敢殺夏侯嬰,他把夏侯嬰趕走了,然後清點了行裝,入海暫避風頭。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都覺得,孫紹雖然是天子封的海上之王,在南海、東海的戰績也的確不錯,但是這裡是渤海灣,他們纔是地頭蛇,只有他們對海中大大小小的海島熟悉得如自己的手掌一般,孫紹再強,到了這裡也是外來戶,瞎打亂撞一氣,自然就灰溜溜的走了,渤海灣還是他們的漁場。
事情似乎和管承預料的沒有什麼出入,海面上一直很平靜,只是外出打探消息的海盜回來說,青州禁海了,所以的商船都收到了通知,禁止單獨出海,目前大部分都停在幾個港口中,等待官府進一步通知。
讓管承更吃驚的是,從斥候撕回來的告示上,管承看到了兩個官印,一個是魏王府的,一個是越王府的,管承不禁想起那個口出狂言的夏侯嬰,難道越王孫紹真是天子封的海上之王?
鄴城,玄武池畔,曹操牽着孫泰的手緩緩而行,蒼老的面容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孫泰的到來讓他精神振奮了許多,再到空氣清新、枝條吐綠的玄武池走一走,他感覺沉重的身子也變得輕鬆了許多。
“子安(孫泰),你出來隨越王征戰,你阿母不擔心嗎?”曹操一邊跱躇而行,眯着已經有些昏花的眼睛看着遠處的人影,一邊喃喃問道。
孫泰抿嘴一笑:“阿公,大兄不是來打仗的,他是來做生意的。我們幾個隨行增長見識,都是母親同意的。”
“做生意?”曹操的嘴角顫了動,花白的鬍鬚隨着春風輕輕飛舞,他擡起佈滿皺紋的手,輕輕的撫了撫:“他帶着兩萬水師來做生意?”
“他帶着兩萬水師,只是爲了震懾羣醜,巡視他的疆域。”孫泰不慌不忙的說道:“大兄一到連雲港,海盜望風而逃,就連渤海的海盜管承都躲起來了。大兄和五官將正聯手策劃一個誘捕計劃,準備將渤海的海盜一網打盡,確保商路的暢通。”
“又是他那一套水師護航加禁海的計劃?”曹操撲哧一笑,“他倒是喜歡上這一手了啊,屢用而不厭。不過,用這辦法來對付那些來去無蹤的海盜,倒也的確是個辦法。當年我徵東海時,也想過這樣的辦法,只是苦於沒有時間,只能趕走算事。沒想到管承的命還真長,居然還沒死。”
曹操沉下了臉,他對孫觀養寇自重的做法十分不滿,但是又無可奈何。
“如今大兄和五官將合作,他想不死也難了。”孫泰信心滿滿的說道。
“有沒有五官將不重要,管承那個老海盜只是資格老而已,遇上你大兄這個老謀深算的小海盜,的確不是對手。”曹操走到一個涼亭上,扶着石欄杆迎風而立,沉默了片刻道:“不出意外的話,半年時間應該夠了吧。”
孫泰不說話,孫紹讓他說的話他都說了,從曹操的臉色來看,這個未曾謀面的從外公對孫紹的心情很複雜,欣賞有之,防範有之,惱恨亦有之。曹操對孫紹這個圍捕管承的計劃是贊同的,只是孫泰不明白,爲什麼眼看能殲滅管承,曹操卻並不太高興,相反擔憂之色很濃。
他臉上的茫然沒有瞞過曹操的眼睛,曹操暗自嘆了一口氣,孫泰雖然和孫紹年齡很相近,可是他的心機和孫紹比起來,顯然是一個天一個地。有時候他也覺得奇怪,如果僅從心機的深沉和爲人處事的手段來看,孫紹和他的年齡以及武夫之名相去甚遠,曹操常常有個錯覺,彷彿那個曾經和他相對而坐的年輕人實際是個閱世甚深的老人,只不過養生有術,顯得年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