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獸聞聲,立即齊齊的發出了一聲大吼。
吼——
隨即,裝甲車般的熊瞎子和野豬就帶着衆獸,風一樣朝城門躥了過去。
聽着轟隆隆的腳步聲,曹純知道一旦被這些畜生碰到城門,北地郡必將不保。
他連忙朝身邊的曹軍喝道。
“都還愣着幹什麼,點起火把、發射火箭,趕緊將這羣畜生驅趕開。”
有了方纔的經驗,曹兵們頓時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曹純交代的任務。
果然,看着從上下飛來的大火,新生畏懼的百獸,瞬間又朝原來的方向撤了過去。
曹純一見此情景,臉色更加張狂了幾分。
“衛仲道,就算你親自到了北地郡、就算你殺了我上萬兵士,可這又能如何?”
“我說姓衛的,還有什麼本事你都使出來吧,破城,你也得有這個本事。”
說着,他那張枯瘦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個十分不屑的笑容。
就算他方纔損失了一萬多人,但城中的曹軍,卻還有將近七萬人。
而衛仲道的人馬,最多也就三四萬人,想要憑此攻下北地郡,完全是癡人說夢。
見百獸烈奔竟然又一次失靈了,衛仲道的臉色,也更加難看了起來。
兗州那邊越急,這邊越有事,此時的他甚至想飛上城頭,一口將曹純咬死。
人數方面的差距,決定了強攻絕對是不行的,可除了強攻還有什麼辦法?
呂公車在蒙恬那邊,手裡的積分也只剩下三萬,他還準備留着應對馬超,以備不時之需。
見一貫底牌層出不窮的衛仲道,瞬間也沒了主意,典韋連忙上前兩步問道。
“主公,現在咋辦?”
咋辦?
衛仲道苦笑,你問我,我問誰去?
可在這兩軍陣前,他這個主公要是露了怯,那肯定是不行的。
至少不能讓城頭滿臉冷笑的曹純,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看了笑話。
於是,他微微想了想後,才低聲開口道。
“先別急,將城門團團圍住,等到天黑了,我自有辦法破城。”
天黑?
典韋卻根本不相信,他嘟嘟囔囔的低聲道。
“現在都一點辦法都沒有,等到天黑,還能搞出花來?”
要知道方纔那些人頭,已經在城中曹軍的心裡,種下了恐懼和驚慌的種子。
若不趁熱打鐵,之前所做的一切,豈不都是白忙活了?
就衝曹純那小人得志、不可一世的嘴臉,典韋都想馬上就擰下他的腦袋。
衛仲道的氣正不順,於是他沒好氣的道。
“閉嘴,哪來這許多廢話,我心中自有打算。”
這個主意是他方纔琢磨出來的,雖不見得能破了北地郡,但絕對等擋住曹純發兵上郡。
見衛仲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典韋這才停下碎碎念,又將眼光對準了城頭。
看二人嘀咕了半天,但卻絲毫沒有行動的意思,面帶冷笑的曹純,卻緩緩的打了個哈欠。
他晃了晃脖子,帶着十足嘲諷的意味道。
“姓衛的,人言你足智多謀,今日一見也就是那麼回事。”
“我說你到底攻不攻城,你若是不攻,本將可就回去睡大覺了,沒時間跟你乾耗。”
說話間,他又假模假式的打了個哈欠。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此時的曹純,正在想方設法的刺激衛仲道攻城。
畢竟對方雖然就快斷糧,但其中卻蘊含着無數變數,相較而言還是將其一舉殲滅靠譜。
只要在此滅了衛仲道,就算兗州真的丟了,只要曹操還活着,一切就必將翻盤。
情況和典韋想的差不多,見衛仲道似乎是被曹純嚇住了,城頭的曹軍很快就擺脫了恐懼。
“城下的,別不動彈,上來啊,什麼狗屁的衛仲道,我呸。”
“剛纔你們不是挺厲害的麼,來啊,上來攻城啊。”
“孫子,殺我們這麼多人,只要敢來爺爺就讓你們血債血償。”
“……”
見狀,曹純的笑容,更加不屑了幾分。
“怎麼,衛將軍,你這一動不動,可是想我軍圍死在這北地城中?”
“不怕告訴你,城中軍糧足備,就算你圍上一年本將也是不懼。”
說着,他又十分戲謔、搖頭晃腦的笑道。
“不過你們手裡的軍糧能不能支撐一年,本將可就說不好了。”
看着典韋那張越來越黑的黑臉,曹純又打了個哈欠。
“行了,既然你們沒種攻城,本將就不陪你們曬太陽了。”
“衛將軍,回見了您。”
說罷,他就一步三晃的朝城下而去,似乎是睡覺去了。
曹純當然沒有走遠,等到了衛仲道看不見的地方,他小聲朝身邊的軍士道。
“嚴守城頭,而今六月三伏天氣異常炎熱,衛仲道糧草有限,斷不會撤兵而去。”
“如此酷熱的天氣裡,他很快就會耐不住攻城,本將就在城下,隨時準備迎戰。”
爲誘導衛仲道攻城,他甚至將城中有的是軍糧這枚重磅炸彈,給拋了出來。
但他還是失算了,天都快黑了,衛仲道的大軍還是沒有絲毫的動靜。
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典韋都坐不住了,他不禁舔了舔乾涸的嘴脣問道。
“我說主公,你到底想幹什麼?”
要知道大軍雖然只曬了一天太陽,但體力嚴重消耗的他們,吃的比在城中更多。
如今北地郡的城牆還沒摸到,卻先搭上了不少軍糧,這不是開玩笑嗎?
現在都什麼條件了?
幹什麼?
衛仲道抹了抹頭上的汗珠子。
“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還等?
典韋的脾氣也上來了,他沒好氣的問道。
“主公,你不是想摸黑攻城吧?”
衛仲道呵呵一笑,十分悠然的點了點頭。
“差不多吧。”
還差不多,典韋更加沒好氣的道。
“我的主公,咱們的人已經在太陽底下烤了一天了,沒中暑都不錯了。”
“這個時候讓他們攻城,是不是有些過……強人所難了?”
他本來想說過份的,但顧忌衛仲道的顏面,最終還是給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衛仲道也懶得跟他解釋,他翻了翻眼皮。
“哪來這麼多廢話,本主公算無遺策,還不如你個匹夫?”
典韋小聲嘟囔道。
“還算無遺策,上午讓那些畜生攻城,不就失手了……”
看着衛仲道極爲不善的眼神,他說話的聲音,也慢慢的小了下去。
其實衛仲道很清楚,他的人雖然很累,但城頭的曹軍,卻是更加的疲憊。
他們非但要頂着太陽值守,還要小心翼翼防着衛仲道隨時攻城,身體和精神都很疲憊。
只要等到天黑,他們開始打盹,衛仲道的機會自然就來了。
入夜二更,正當城頭的曹軍漸漸忍不住打瞌睡的時候,衛仲道叫來了黑着臉的典韋。
“咱們的機會來了。”
典韋臉色雖然還不太好看,但還是下意識問道。
“現在就攻城麼,如此,屬下這就去整軍。”
不想衛仲道卻一把攔住了他,他十分狡黠的道。
“誰說我要強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