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洪七公？
驛館內的諸葛瑾有點懵。
當細作將“洪七公”這個名字告訴諸葛瑾後，他整個人陷入了巨大的懵逼之中。
在荊州，他聽說過廖九公；
也聽說過，荊州名士黃承彥從襄陽遷居到江陵後，被此地人稱爲“黃承公”；
也知道百姓、軍戶因爲敬畏，對關羽關雲長的稱呼爲“關公”！
公，是敬詞！
能當得起“公”這個稱呼的，那必定是聲名顯赫之輩！
可這，洪七公？
誰是洪七公？
要知道，因爲“劉備借荊州”這個歷史遺留問題，東吳在荊州佈下了不少細作。
不誇張的說，整個荊州，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沒有諸葛瑾不知道的。
可…這個洪七公？
哪怕是他諸葛瑾再努力的去回憶，他也十分篤定，他記憶中，從未有過“洪七公”這個名字。
“難道…這洪七公是北邊來的？”
關府失竊這案子，也還沒查清楚。
府中蒸的麪餅，總是莫名其妙的就都沒了。
有道是——馬氏五常，白眉最良。
“假亦真時真亦假，真亦假時假亦真！”
倒是周倉，他手捧着三枚印綬，分別是蕩寇將軍印、漢壽亭侯印、關公印。
這…
“不瞞關公，這洪七公，某也是第一次聽到。”馬良的眼神還在閃爍，儼然，依舊在思索着什麼。
——“洪七公？”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諸葛恪的話說服了諸葛瑾。
他已經查過了，從昨日起，這三枚印綬就沒有離開官署，許多人都可以證明。
就在這時。
關平、關興分列兩邊，臉色也不好看。
“如今的合肥是座孤城，吳侯又調集十萬雄兵，一年期內，攻取合肥易如反掌，到那時候，他關羽還有什麼臉？霸佔着長沙、桂陽、江夏三郡？他關羽還有何面目去質疑‘湘水劃界’之約，到那時，謀得此三郡之功非父親莫屬！”
…
馬良搖了搖頭，他已經仔細的回憶過了。
也就是說，已經能確定，那貼滿江陵城的官府佈告，不是因爲“印綬”失竊，是有人刻意“僞造”的！
諸葛瑾看着他這個兒子，因爲兒子的話，他短暫的思索過後，漸漸的面露驚喜之色，像是猜到了兒子接下來要說的話。
…
這邊廂，因爲一個“洪七公”，包括關羽在內，整個官署不得安寧。
關羽坐在主位上，神情嚴肅。
“若是曹操派來的，或許會以荊州爲賭注，但決計不會以‘合肥’爲賭約。”
諸葛瑾心頭“咯噔”一響。
“似乎…似乎那老爺子給了這羣乞丐不少吃的、穿的…這羣乞丐是爲‘洪七公’效力！”
關麟驚問。
日頭灑在九脊之上，重檐巍峨的江陵官署內。
短暫的驚訝過後，諸葛瑾驚喜的望着兒子，他疾呼：“吾兒大才！”
那邊廂，分發完今日的麪餅與被褥後，回到府中的關麟，看到駐守的甲士增加了一倍，琢磨着今兒的氣氛有點不對呀。
——“啊，誰？”
他試圖從腦海中抽取所有的記憶。
“小的聽得一清二楚，那些乞丐提到了一位名喚‘洪七公’的‘老爺子’，句句不離這位老爺子，還說讓那放出去的‘二狗’不要再見老爺子！”
“洪七公”這個名字，他十分篤定，這也是他第一次聽到。
諸葛恪則滿是自信的拍拍胸腹。
況且，這兩個案子看起來完全獨立，不像有任何關聯。
當然，這只是關羽突然想到的，他不會把這兩個“案子”連在一起。
唔…
這…
『也說不定！』
關索也是緊皺着眉頭，“四哥還不知道吧，江陵城出了個‘洪七公’？”
這個…
“父親也講過，曹操是個梟雄，既是梟雄，就不會會輕易言敗，更不會以自己的疆域作爲賭約！”
“何以見得？”諸葛瑾反問。
諸葛恪侃侃而談，“父親試想一下，如此梟雄赤壁鏖兵，華容潰逃，如此狼狽不堪之下尤未言敗，又怎會主動提及合肥淪陷，更以合肥能否攻破爲由引起荊州之爭？”
終於，關羽張開了眼眸，眼瞳之中佈滿了失望之色。
“也會知道，若東吳能奪下合肥，那桂陽、長沙、江夏就永遠歸屬於江東！這將是整個江東與荊州百姓的共識！”
“當此佈告之下，滿城風雨…”諸葛恪睜大了眼眸，言真意切，“若這個時候，作爲江東使者的父親，由你出面，告訴江陵城的百姓，那佈告上的內容是真的，是你與關羽定下來的，孫劉聯盟當真有此‘合肥’賭約，那豈不是…假亦真時真亦假！”
諸葛恪繼續解釋道：“父親提及過，當年赤壁戰敗，曹操致信於吳侯，說敗因是士兵得了瘟疫，無力再戰，曹操是自己放火把戰船燒了，這才退兵了，讓周瑜贏得了大名！”
諸葛恪笑着道：“洪七公是哪邊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如今此蓋有關羽三枚印綬的‘佈告’在江陵城貼的到處都是，滿城風雨，要不了幾日，整個江陵、整個荊州，乃至於整個江東的百姓都會知道這佈告上的內容。”
但他卻並不點破，“父親，這‘洪七公’是北邊的，或者是荊州的，亦或是咱們江東的，其實這根本不重要！”
他轉過頭詢問馬良，“白眉久居荊州，可識得荊州有‘洪七公’這麼一號人物？”
馬良一貫以“博聞強記”聞名。
在荊州，馬家又是僅次於“蔡”、“蒯”兩家，是與‘龐’、‘向’、‘習’家齊名的存在，若真有這號人物，他馬良沒理由不知道啊！
關羽吟出了這個名字，他那丹鳳眼微微闔起到只剩下一條縫，他像是陷入了一陣冥想中。
他的語氣越發的自信。
吃的、穿的？
提到這個，關羽下意識的想到，自打回江陵以來，他最喜歡吃的麪餅還沒吃到過一個。
諸葛瑾單手揣着下巴，吧唧着嘴巴，喃喃道。
方纔牢門前那送菜的小販快步跑來，如實稟報。
這就奇了怪了！
說到這兒，諸葛恪昂首挺胸，隔着窗子，他的眼睛斜睨向天空中的雲朵，傲氣不可一世。
“當務之急，父親再追究‘洪七公’是誰已無意義，倒不如，趁着這天賜良機，爲這‘佈告’，爲這‘合肥賭約’添上一把火！”
“可是…這又不對呀！按照那乞丐的稱呼，這‘洪七公’既能被他們稱作‘老人家’，那想來是一名老翁，可整個荊州的名士中，年過半百者，沒有我馬良不認識的，這就奇怪了。”
去回憶有關“洪七公”這個名字。
倒是他的兒子諸葛恪語氣篤定。“不會，這洪七公絕不會是曹營的？”
他尋來關索，好奇的問道：“五弟？今兒個咱府裡是咋的了？”
諸葛恪眼珠子一定，像是心頭有了主意。
他望着諸葛恪，口中喃喃：“吾兒的意思是？”
只可惜，一切空白！
這“洪七公”像是一片空白的竹簡，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馬良也凝着眉坐在一旁。
他一邊頷首，一邊捋須，眼神中卻添得了更多的疑竇。“那依吾兒所言，這洪七公不是北邊的，可他又不是荊州的，那總不會是咱們江東的吧？”
倒是…這些乞丐提到的…
關索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
——“洪七公啊！聽這名字，就一定是個陰險狡詐的小人！”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