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江陵出了個“洪七公”
江陵城，刑室內。
周倉爲關羽提了這麼久的刀，還是第一次主審“犯人”，且他審問的犯人還是一名乞丐。
一夜之間，整個江陵城到處都貼滿了“假告示”。
儼然，這是有蓄謀的行動。
一番調查，周倉鎖定了一名乞丐。
有人看到深夜，便是這乞丐在城牆上張貼着什麼。
於是，這乞丐自然就成爲了“此案”的突破口。
周倉端着步子走到桌案後坐下。
審問犯人，他多少還有些生澀，隔行如隔山。
除了這車伕外…
乞丐頭兒的話音落下，一旁推着一車菜往牢房送的車伕眼睛驟然睜大，其中的精芒閃爍的一下。
二狗的話讓所有乞丐如釋重負。
“放了？”關羽滿是驚訝的望向馬良。
很快，無論是江陵城，還是江夏、桂陽、長沙，乃至於整個荊州的百姓都會知道。
在古代，哪怕是乞丐也會踐行這條最基本的準則，他們有着最樸素的底線，誰給他們吃的、穿的，他們決計不會出賣誰。
“看起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周倉提起那燒的焦紅的烙鐵。
一個頭頭模樣的乞丐連忙拉住“二狗”的手，緊張地問：“沒說啥吧？”
關羽連忙問道：“白眉有話直說無妨。”
馬良輕呼口氣，感慨道：“只有放了，才能看到他接觸的是誰？才能從他們的交談之中，聽得一些線索，探明這幕後黑手！”
“沒人指示，俺就是沒人指示，俺就是覺得好玩，貼着玩的。”乞丐咬着牙，不斷重複着同一句話。
所有人都想知道，到底是誰指示這乞丐？
這名喚“二狗”的乞丐還是一個勁兒的搖頭，“官爺，俺，俺不知道官爺問的是啥呀？”
他不招，受苦的是他一個，可若是他招了，那些一道乞討的兄弟們，還有…還有那位“公子”都會遭殃，這點，他拎得清。
一旦這乞丐嚇破了膽，接下來就好辦了。
“那他們就放你了？”
當然，“洪七公”可不是什麼老人家，之所以這麼稱呼，是這些乞丐們的約定。
那麼…
還是東邊的孫權？
…
馬良眼珠子轉動，頓了一下。
但，這只不過是瞬間的事兒，很快，他就繼續朝着牢房前的官兵吆喝。
…
這事兒太敏感了。
且其中告示的內容與荊州的歸屬息息相關。
是北面的曹操？
盆子裡的炭火燒的正紅，兩邊立着光着膀子的精壯刑吏。
哪曾想，這乞丐只是輕輕點頭，“是俺貼的！可沒人指示俺哪！”
乞丐們三三兩兩聚集在江陵城牢房門外。
“知恩圖報，再加上他身後牽連的人怕是極多，就是酷刑，怕也不會招供，不過…”
周倉直接提起火盆中的烙鐵，一副要屈打成招的模樣。
而無論是曹軍，還是東吳，都可以以此大作文章！
這是馬良最憂慮的。
還有一個女子，長相小巧可人，不像是本地人，她本是也守在牢房外，不時的垂淚哭泣，像是在等什麼人。
這是詭計啊！
“白眉…”關羽回望向馬良。
“你叫什麼名字？”
倒是隔壁牢房的關羽，他凝着眉，丹鳳眼幾乎眯成了一條縫。
他們冷漠的表情，似乎在告訴犯人，無論王侯貴胄，亦或者是乞丐流民，在他們眼中皆是平等而卑賤的。
他已經意識到這件事兒的不簡單。
…
“本來是要打俺的，可不知爲啥，最後沒打，還把俺給放了…”
馬良沉吟了片刻，提議道：“還是莫讓周將軍用刑了，這些乞丐平素裡生活的何等悽慘？如今能爲人做事，定是收穫了大量的好處，從他身上穿着的衣袍就能看出。”
“是誰指示你的？”
他們雖是乞討，卻也是有些規矩的。
“關公。”此刻的馬良，也是愁眉不展，他想的更遠，如今事情已經發生，告示貼的滿城盡是。
調查之下，便只尋到了這麼一個，這是唯一的線索。
“今兒個菜送來了，各個飽滿，官爺瞅瞅！”
那乞丐頭感慨道：“沒說啥就好，以後，你就不要再見‘洪七公’他‘老人家’了，他老人家已經把今兒個的麪餅給送來了，還有被褥，你的那份俺們特地留着。”
沉默了十息，旋即他大手一擺，口中吟道：
——“放人！”
乞丐流着淚，還是那句話…
可…
要知道，這些乞丐佈告張貼的極其隱秘。
“小的不知道官爺在說些什麼？”
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二狗搖頭，口中輕吟：“規矩俺懂，俺啥也沒說。”
這間屋子不能算是正經的公堂，卻比公堂給人的壓力更大，室內因爲小而格外的晦暗，顯得陰氣森森。
“你怎麼看？”關羽嘆息道。
又一個乞丐驚訝的問。
這封“告示”哪怕是“假的”，可如此傳播之下，假的怕也要變成真的了。
周倉與乞丐一番對話。
乞丐們自然尊崇，平素裡但凡提到關麟時均用“老人家”代替。
“你一個乞丐？從哪弄得的這些告示？還說沒人指示。”
“只是，他老人家還不知道你的事兒，咱們不能讓恩人擔心哪！”
看到“二狗”被放出，連忙迎了上去。
更讓他緊張的是，就在隔壁牢房，關羽、馬良、關平、關興等人就守在那裡。
這一次是因爲沒注意，多說了“洪七公”三個字。
比如…乞討的時候，離人三步遠，避免把瘟氣、晦氣傳給人家；
再比如，關麟既向他們提及“不要讓別人知道他是誰？長什麼樣！”
“砰”的一聲，周倉拍案而起，“你知道他們爲啥派本將軍審你，那是因爲，本將軍最沒耐心，你若不招…”
清晨，晨曦未明。
馬良這話脫口，關羽的眼眸漸漸的睜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周倉瞪大了眼睛，他要用這雙虎目去震懾面前的乞丐。
說着話，乞丐頭連連拍着二狗的肩膀，二狗懂事的點頭。
牆上有重枷、有皮鞭、有洛鐵…
周倉審的是越發的得心應手，語氣越發的冷冽。
江陵城貼滿的這封“告示”雖是假的，可三枚印綬一應俱全，圖文分毫不差。
“本將軍提醒你下，江陵城的那些告示，是你張貼的吧？說——是誰指示你貼的？”
“二狗！”
“與其動刑，不如放了！”
雖然，這只是一個小插曲。
而當“洪七公”這三個字自乞丐口中傳出。
她的啜泣聲戛然而止，眼眸不經意又意味深長的瞟向乞丐那邊。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