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榴彈的力量並未如我想象中的那般大,按照常理來說,一顆手榴彈足的威力足以把這輛車給掀翻,可這顆手榴彈卻只是把喪屍給炸成了灰,車子更是隻晃動了幾下。後來我才知道,這是特製的小型手榴彈,只能炸燬小範圍的東西。
硝煙瀰漫了現場,轟然的炸響讓我們耳鳴,聽不到任何聲響,也看不到任何東西。鼻子裡嗆着硝煙的味道,難受至極。
“咳咳……咳咳……”周圍傳來幾聲咳嗽,看來胡斐和陳凌鋒他們都沒有什麼事情。王夢雅在我身邊,一直拉着我的手臂,不斷咳嗽着,受不了這濃煙刺鼻。
“你沒事吧?”我問道。
“沒事,就是有點嗆。”王夢雅說道。
耳朵的聽力漸漸恢復,周圍的硝煙也散去不少,看到車子左方的空地上,燃燒着幾塊火焰,照亮着周圍一大片範圍。這火焰應該是手榴彈爆炸所產生,並不大,但也不怎麼小。
我們藉着火光,看清了周圍的形勢。
車子左邊的喪屍被手榴彈炸得一乾二淨,什麼都不剩下。可車子右邊的喪屍卻只是波及了極少部分,任由大批的喪屍推搡着車子,數量多的足以把我們所有人都給淹沒。
車子的輪胎已經報廢了,想要用車逃離顯然不現實。
隨後,我就看到駕駛室當中的兩名士兵打開車門逃了出來,兩人背上都揹着包,裡面不知道裝着什麼東西。他們兩人拔掉後車廂左邊圍欄的插銷,圍欄“哐”一聲落下去,給我們幾人開了一條大通道。
“你們還愣着幹嘛,下來啊!”其中一名士兵對我們大喊。
看這現場的形勢,車右邊的喪屍已經開始重新圍過來,我們若是不再下車,恐怕又要被喪屍給包圍了。
我喊道:“下車,大家馬上下車!喪屍要圍過來了!”
車上的幾人不敢多想,紛紛跳下車,來到了兩名士兵的邊上。我跟在胡斐後面,跳了下去,爾後轉身去接住腿腳不便的王夢雅。
士兵看我們都下了車,喊道:“到樓裡面去,去樓頂,呆在這裡不安全!”
周圍的喪屍速度很快,立馬就靠近了。
胡斐和陳凌鋒他們在前面帶路,朝着前方的一幢樓道當中跑去。
士兵手中拿着手槍,對準喪屍“砰,砰,砰——”的開了幾槍,前方的幾頭喪屍晃盪了幾下身子,倒在地上。
我對王夢雅說道:“快,到我背上來。”
“嗯。”王夢雅點頭,跳到我背上。
兩名士兵在後面斷後,我揹着王夢雅跟上了胡斐他們的腳步,進了漆黑的樓道當中。樓道很窄,只能讓兩人並行,虧得我揹着王夢雅,否則這樓道跑起來都麻煩。
來到二樓後,我聽到下方的兩名士兵跟上了腳步,便是鬆了一口氣。若是他們兩個死了,我們這幾個沒有任何槍支彈藥的大學生肯定無法活下去。我加快腳步,每跨一次就是三個臺階,雖然有點危險,但也沒別的辦法了。
只有如此,才能擺脫喪屍。
我身後的兩人不愧是當兵的,速度相當快,三兩步就已經來到我身後。
這幢居民樓不知道有幾層,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轉了幾個彎,只知道只要跑到樓頂,一切就都結束了。
可是,當我揹着王夢雅跑到樓頂門口的時候,發現胡斐陳凌鋒他們五人聚集在頂樓門口,卻不進去。
我把王夢雅放下來,喘着粗氣,問道:“哎喲媽呀,累死我了。你們怎麼……不進去啊?”
待到身後的兩個士兵來到之後,胡斐說話了:“頂樓裡面也全都是喪屍,進去就是死路一條!”
“什麼!”我驚呼道,“頂樓裡面全都是喪屍!”
本以爲跑到頂樓就安全了,可沒想到頂樓裡面也全都是喪屍,這算什麼事兒?
“嗯。”陳凌鋒對我點頭。
“那我們該怎麼辦?下面喪屍正在上來,頂樓裡面也都是喪屍。這上不去下不了,難不成咱們完蛋了?”我說道。
我這話說的有點人心惶惶,胡斐和陳凌鋒皺起眉頭,張晨和三個女生面色絕望。至於我身後的兩個士兵,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這幢樓還有沒有別的出路?”胡斐忽然問道。
“別的出路?”我一愣,剛纔就光顧着跑上來了,沒發覺到有別的出路。
“沒有的。這幢樓是典型的獨戶,一共五層,每層樓都只有兩間套房,沒有別的通道……等等,不對。”說着說着,陳凌鋒臉上便是出現了一絲希望,“我們不能進樓頂,我們可以去下面的套房裡面。只要在裡面躲着,等喪屍散了不就可以了!”
“對,只要我們躲進去,喪屍就沒辦法了!”我說道。
我們幾人眼睛一亮,這的確是個辦法。
“走,下樓。”
我們幾人瘋狂的朝落下跑去,雖然不知下面的喪屍有沒有上來,反正下去是不可能了。
王夢雅跟我說這幢樓算上頂樓一共有八層,我們現在來到七層,看着眼前的兩扇緊閉的防盜門,束手無策。我們本想讓兩個士兵用槍強行破開,可兩個士兵說他們這防盜門不是手槍子彈能破開的。
所以我們只能放棄,繼續下到六樓。
可六樓同樣是防盜門緊閉,無法進入。
五樓也一樣,四樓也一樣。
當我們下到三樓的時候,忽然聽到了樓下傳來陣陣的嘶吼聲,士兵拿着強光手電照下去,發現喪屍竟然已經爬到二樓!
已經沒法再下去了,下面的喪屍堵住了樓下的出口,樓頂又充滿了喪屍不能進去,這進退兩難的境地,實在是造化弄人。難不成上天真的要絕了我們的路?好不容易從學校當中逃了出來,現在要死在這裡?
“這裡的門開着!”忽然,張晨朝着我們喊道。
剛纔來到三樓的時候,光顧着看下方二樓上的喪屍了,全然沒有注意到三樓竟然有門開着。如此一來,便是有救了。
“張晨,你讓開,讓我們先進去。”一個士兵說道。
兩名士兵走到張晨的前面,端着槍,拿着強光手電,用腳踢開了那扇,小心翼翼的進去了。張晨想跟在後面進去,可是被胡斐給攔住了,畢竟裡面有沒有喪屍還不確定,我們這幾個沒有武器的大學生進去,若是碰到喪屍,肯定完蛋。
所以先讓他們兩名士兵去探探路。
半會兒後,屋內傳來聲響,“進來吧,這裡沒有喪屍。”
聽到這話,我們大爲放心,趕忙跑了進去,走在最後的陳凌鋒關上了防盜門。樓下的喪屍在不斷的逼近,我們不得不加快腳步躲起來。現在進入屋中,頓時感到安全了不少。
一進門,我們就看到了門口的地上擺着兩個大號的行李箱,在行李箱的邊上還躺着兩具屍體。
三個女生往旁邊躲了躲,別過頭去不敢看。
我藉着手電筒的光芒看了看,知曉了地上的兩具屍體是父子,他們估計是想要逃跑,結果卻出現了意外,死在了自己的家中。哀嘆一聲,不再去看他們,喪失爆發後,世道都已經變了。
兩個士兵把房間都檢查了一遍,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這裡很安全,今天晚上我們就先躲在這裡吧。等到明天早上外面的喪屍散了,我們再想辦法去安全區。”其中一個士兵說道。
我們點頭,沒什麼意見。
陳凌鋒去廚房翻箱倒櫃了一會兒,找出了幾根蠟燭,用打火機點燃,整個屋子亮堂了不少。
我們一大幫人坐在餐桌的椅子上,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
屋子當中很安靜,外面也沒有喪屍的嘶吼聲,整個世界彷彿被淨化了一樣,寧靜的徹底。
胡斐跟陸丹丹靠在沙發上,一起睡着了。
張晨跟兩個士兵呆在一起,靠着牆壁迷迷糊糊的就睡下了。
陳凌鋒站在窗口抽了兩根菸,就靠着另一張沙發睡下,我記得他身上的煙還是從學校的超市當中拿來的。
王夢雅因爲腿腳不便,所以一個人佔了一張沙發,睡的相當舒服。
剩下的一個女生劉忻似乎說去上廁所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也許是在廁所睡着了也說不定。
我睡不着,拿着一根蠟燭,好奇的看着這套房。
套房是兩室兩衛一廳一廚,很標準的一家三口配置。
我在靠牆的臺子上發現了一張全家福,裡面一家三口幸福的擺着造型,笑的很甜蜜。很容易想象,夫妻二人和兒子開心的生活在這個家裡。
看到這照片,不免想起了我自己的爸媽,我家住在桐城,是一個縣城,距離嘉江市有着幾百公里的距離。也不知道桐城現在有沒有爆發喪屍,爸媽他們有沒有出什麼事情。
真的很想回家去看看,可是如今的形勢,能活下去已經不錯了,回家,只能算作奢望。
只能在心裡默默的祝福爸媽。
我苦笑一聲,放下全家福,心裡忽然有了一個疑惑。
這一家三口當時離開肯定是一起離開的,可是爲什麼就只有父子兩個死了,剩下的母親呢?她去了什麼地方?是逃走了,還是……已經變成了喪屍?
不對,有什麼地方想錯了?總覺得有點不對。
少了一個母親,怎麼總覺得這麼奇怪?
“到底是哪裡不對呢?”我疑惑一聲。
我想不通,無奈之下只能吹滅蠟燭,靠着沙發,思索着,漸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