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黑夜總是那麼的漫長。羅伊在漆黑的午夜醒來,羅伊往外看看,漆黑的天空,機率連窗戶在哪都分不清楚。他起身躺在牀上,等待着黎明的到來。
他想起昨天他做的決定,今天要做的事情,今天可能就會正式的接觸魔法,雖然教授者是他的媽媽金劍,他的內心依舊帶着一絲惶恐。魔法是什麼?魔法將給他帶來什麼?希望還是失望?光明還是黑暗?他對此一無所知,雖然在達拉然長大,那裡學習魔法的狂熱氣氛薰陶中長大,但是魔法真的那麼強大嗎?如果那樣,爲什麼達拉然仍舊被毀滅?是敵人太強了嗎?敵人到底有多強?一個個問題涌上心頭。
天色逐漸亮了起來,雖然它依舊昏暗,羅伊的內心逐漸平靜下來,不再思考這些毫無意義的問題。
瑪琳莎聽進隔壁房間似乎有聲響,她看了看窗外,外面灰濛濛,不見事物。等她穿戴整齊來到羅伊房間門口。
“少爺,該起牀了。”每天重複的話語,一樣的尊敬的語氣。沒有迴應。
她更大的聲音叫了一次,還是沒有迴應。她推開房間門,牀上沒人,房間也空無一人。羅伊已經離開了。瑪琳莎心中有些失落,有些怪自己打扮太久了。連少爺出去都沒有聽見。
黑暗之門五年,冬,十二月十三日,清晨,天氣陰。
羅伊敲響金劍冥想室的門。
“媽媽,是我,羅伊。”
“進來。”金劍不像往常做在蒲團上冥想,而是坐在裡面茶几旁的沙發上,背靠沙發,她向羅伊招招手,讓他做在自己身旁。
“你想好了?”“是的,我想好了。”“說吧。”
“我選擇去達拉然。”
“確定?”“確定。”
金劍長嘆一聲,她像是舒了口氣,又像是嘆息一些令人可惜的事情。
“本以爲你會選擇奎爾薩拉斯的。”
羅伊沉默着,沒有回答,金劍理解羅伊的選擇,她欣慰的笑了,“既然選定了道路,那麼我們就開始吧。”
“這是你的魔法書,魔法書是法師最重要的道具,沒有之一,法師可以沒有法杖,可以沒有魔法長袍,但是不能沒有魔法書。可以說魔法書的內容體現一個法師的價值。”金劍拿起茶几上一本古樸的記事本模樣的冊子放到羅伊手中。它封面由製作精緻古樸的不知名的野獸皮製成,封面上烙着一把金色的長劍的圖案。打開來看,裡面全部是空白的。
“當然,現在是空白的,裡面的所有魔法都需要你自己去填補。當你往裡面填補了第一個魔法時,魔法書會烙上你的靈魂烙印,非經過你的同意,任何人都無法打開法術書。除非使用蠻力。裡面的魔法數量越多,等級越高,打開它難度越大。”
“現在我來給你正式上課,坐到我對面去。”“是,老師。”
金劍咯咯笑了起來,然後她嚴肅起來。“人類魔法,由三個部分組成,首先是魔法師自身體內需要有足夠引導他施放法術的魔力,其次魔法師要正確的念出法術的咒語完成法術施放的手勢,最後是正確的咒語溝通凝聚魔網中的魔力,讓魔力彙集着手中,通過正確的手勢引導魔法或是施放魔法。三者缺一不可。就像是去商鋪購買東西,你首先需要有足夠的金幣,然後說出你想要買的貨物,最後用手拿走貨物使用它。”
“如果商鋪中貨物不足怎麼辦?”
“很好的問題,一針見血的戳中了要害。這也是人類魔法和奎爾多雷魔法一個重要的不同,人類魔法匯聚魔力的過程,需要對他的咒語非常熟稔,並且對這個魔法理解的非常透徹,才能在瞬間從魔網中獲得他需求的魔力。有時候魔網中魔力不足,還需要他增加自身輸出的魔力,來更大力量的吸引魔網中的魔力。這部分魔力被我們稱之爲擴散魔力。用於增加自己魔法對魔網的影響範圍。”
“雖然你不去奎爾薩拉斯,但是我還是介紹一下奎爾多雷魔法和人類魔法的不同。奎爾多雷魔法也是三個部分構成,但是這三個部分的消耗遠小於人類魔法。第一點是一樣的,奎爾多雷魔法師擁有組走施放法術的魔力,然後第二點也是一樣的,魔法師念出法術的咒語和施法的手勢,最後奎爾多雷通過魔網溝通的是太陽之井的魔力,而非魔網汲取魔網中逸散的魔力,這是最關鍵的不同。這一點不同,成爲了奎爾多雷法師比例遠大於人類法師比例的重要原因。”
“因此人類法師重點是理解魔法的原理和溝通魔網獲得更多的迴應,而奎爾多雷法師施放的重點反而是第一點,自身的魔力,只要自身引導魔法的魔力足夠並且學會了法術的咒語和施放手勢,就可以很容易的施放這個法術,這就是奎爾多雷的優勢。可惜...”
“從今天開始,到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你學習的是第一步,通過冥想溝通魔網的奧術能量,轉化爲自身的啓動能量。人們通過冥想,溝通奧術力量,一部分和身體契合的奧術能量會遺留在身體之內,它們向火種一樣,沉寂在身體之中。等到法師念動咒語後,這些奧術能量就會像火種一樣點燃,吸引魔網中的逸散的奧術能量,讓火焰旺盛,最後成爲巨大的火炬,留出去成爲燃燒的**。”
金劍不斷地講解,羅伊仔細地聽。
“來。”金劍起身,叫羅伊坐到她冥想的蒲團上,“喝下它。”金劍手上拿着一支試管,裡面是像水一樣的液體,不知她從什麼地方變出來的。
羅伊張嘴將它一飲而盡,那種感覺,像喝了酒一樣,像火熱,似冰涼,甜蜜似人間美味,苦澀似世間苦楚,頭腦有些昏沉。羅伊強打精神,看向金劍。面前的金劍消失不見,只有一片湛藍,深邃有如大海一般,望不見底。房間已經不見了,四周被各種顏色給充滿,火一般的紅,海一般的藍,土一般的黑,雲一般的白,身體被一陣陣清風拂過,一團一團,變幻出各種形狀。羅伊把手伸想一團白色的雲彩,想要抓住它,雲彩卻穿過他,不見了。他迷茫着,頭腦更加眩暈,被一陣深深的睏意所籠罩。
他昏昏沉沉之間,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努力讓自己清醒起來,試圖和周圍的雲彩溝通,但是雲彩們都不理睬他,當他向遠處一片白雲望去,白雲飛向了他,穿進他的身體,不見了,他的睏意更加濃烈。
當他醒來時,回望四周,金劍回到她的沙發上,低頭思索着什麼。
“媽媽。”羅伊叫道。金劍急忙跑了過來,把羅伊抱了起來,摟到懷裡,用臉戳摸這羅伊的臉,羅伊沉沉的睡着了。
“少爺,該起牀了。”沒有迴應,瑪琳莎推開門,再次發現房間空無一人,少爺又在她來之前走了。瑪琳莎更加懊惱了,她今天沒怎麼打扮就來叫羅伊,然而羅伊比她更早。
當瑪琳莎來到餐廳時,羅伊坐在一張靠牆的餐桌上,已經吃完了,他摸着肚子,靠在牆上。瑪琳莎走上前,“少爺,日安。”
“喲,瑪麗,好久不見啊。”
瑪琳莎無語,拿着盤子去裝自己的早餐。今天瑪琳莎因爲沒怎麼梳妝打扮,以往頭上都左右各扎一個辮子,今天也沒有扎,走起路來,氣鼓鼓的胸部起起伏伏,煞是惹眼。
“瑪琳莎,今天天氣不錯,我有事,先走了。”
瑪琳莎狠狠的嚥下食物,沒有理會羅伊。
來到金劍的冥想室,金劍和昨天一樣,坐在茶几旁邊的沙發上。
她向羅伊招招手,指着茶几上的幾本書,“這是零級魔法的咒語書,你拿去看,有什麼不懂的,問我或是洛裡安。今天你繼續冥想,注意不要注意外界的奧術能量,重點是管控好你體內的魔法能量。”
接下來的幾天,羅伊每天時間安排更加緊湊了。以前只是早晨和上午比較緊張。現在他早上是兩個小時的冥想,上午依舊排滿了各類課程,午休之後是去自己的冥想室,用冥想的方式,觀察魔法中奧術的結構,然後練習施法的口語和手勢。結束後是適當的體能訓練,魔法師並不是除了會施放魔法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晚上則是拿出媽媽交給他的咒語書,認真研讀。
羅伊學會的第一個魔法叫魔法伎倆,是個通用系的魔法,很多侏儒天生就會使用這個魔法。羅伊在自己的冥想室練習了很多次都沒有成功。羅伊每次嘗試施放他們時,再最後關頭,匯聚在手中的奧術能量總是像調皮的風精靈一樣,滋溜地飛走了。讓羅伊非常懊惱。
夜晚,羅伊在臥室的燭光下,仔細閱讀魔法伎倆的實例分析。雖然每個零級魔法的咒語都很簡短,手勢也非常簡單,但是這是經過無數先輩們不斷嘗試,簡化而得成的。每個零級魔法幾乎都是每個學院法師必須學習的魔法,因此這些魔法的後面都有許多法師的實例分析和註解。
羅伊看到一個叫烈焰之矛的法師對一團火焰的施法實例分析。烈焰之矛首先點燃一根耐燃的木棍,然後對火焰施放第一個魔法伎倆,火焰開始逐漸縮小,最後縮成一團,但是火焰的熱量幾乎沒有任何影響,把手靠近木棍依舊有灼燒的感覺,並沒有因爲火焰縮小而變得冷淡下來。接着烈焰之矛又對火焰施放了第二個魔法伎倆,火焰膨脹,漲大開來,最後化成一團光焰,將木棍都包裹起來,但是烈焰之矛在分析中描寫,他將手靠近光焰,沒有一絲灼燒的感覺,只有靠近中心燃燒的地方,纔有火焰的熱度。最後烈焰之矛分析中,如此寫道:“魔法伎倆,它對物體沒有本質的改變,它改變的僅僅是物體的外表。所以這個魔法不應該歸類爲變化系魔法。”
不改變,戲法。羅伊若有所悟。他念動咒語,一團奧術在他手勢中彙集,他集中精神,將這團奧術能量投向燭火,燭火的火光在搖曳着逐漸變大,最後幾乎變成火炬一般的火焰。羅伊小心的把手往火焰的外側靠近,咦,真的沒有熱量,仔細觀察,火焰的大小雖然發生變化,但是周圍的亮度並沒有改變。
羅伊終於明白前幾次他施放這個法術爲什麼會失敗了。因爲他試圖去變,而魔法伎倆這個法術中沒有變的成分在內。
成功的施放了法術,羅伊被巨大的喜悅給包圍。他終於成功的施放了他的第一個法術,這對他的人生具有重要的意義,他打開了魔法的大門,至少一隻腳踏到了魔法大門的裡面。雖然現在沒有感覺到魔法的一絲力量。
羅伊嘗試着第二次的魔法伎倆,嘗試着把火焰變小,但是嘗試幾次都失敗了。他仔細琢磨,覺得不能想着把它"變"小。他深吸口氣,集中精神,念動咒語,奧術能量再次在他手中彙集,羅伊將手中的奧術能量投入火焰的中心,火焰搖曳了一下,逐漸縮小,它的虛影不見了,而這次,燭光改變的形狀,它變成一朵火花。羅伊再次用手去嘗試觸碰火花的花瓣,沒有灼燒的感覺。
羅伊拿起筆記本,咬着筆頭,寫下這次施法的過程和結果。最後他寫道:“魔法伎倆,這個法術的對事物的變化暫不可控,或許要改變奧術能量的成分,纔可以控制它的變化?”
等羅伊合上筆記本,一股深深的疲勞涌上心頭。他知道這是精神一直高度集中後的正常反應,該休息了。
這是他學習魔法的第三天。黑暗之門五年,冬,十二月十五日,夜晚,羅伊成功施放了他人生的第一個法術,魔法伎倆。
“少爺,該起牀了。”熟悉的聲音。羅伊緊閉的雙眼,雙手死死的抓着被子。
“少爺,該起牀了。”羅伊頭上青筋暴出,當然是他自己的感覺,他現在還小,還有些嬰兒肥,再怎麼生氣沒不會出現青筋暴出的情況。
“夠了,瑪麗莎。”羅伊怒吼一聲,“這幾天你到底怎麼了?每天這麼早,你看看外面,還是一團漆黑。”
外面沒有聲響,小侍女似乎被嚇壞了。“還不進來。”羅伊點亮火燭。小侍女低着頭小步的走了進來。“說吧,爲什麼?”瑪琳莎今天幾乎沒有化妝,後面的頭髮也僅用一根布條隨意綁了一個馬尾,頭幾乎低到胸口,臉色發白,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被嚇的。
瑪琳莎懦懦地說:“叫醒你是我的義務也是我的權利,但是前幾天你沒等我叫醒你,你就出門了。”她偷偷地擡頭看羅伊。
羅伊本來是挺生氣的,聽完瑪琳莎的解釋,先是噗嗤笑了一聲,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好吧,你贏了。”羅伊無奈的搖了搖頭,“還不打水?”
“噢。那少爺不怪我了?”
“即使是你的權利,你也不能半夜把我叫醒吧。沒有下次了。”
“是,沒有下次了。”
“那走吧。”“幹麼?”“吃飯啊,傻啊。”“噢。”
走到半路,芬娜跟了上來。“弟弟,日安,這幾天怎麼這麼早?”
“姐姐,日安。”“芬娜大人,日安。”
除了前兩天是羅伊自己起早,後門三天都是被瑪琳莎吵醒的。羅伊並沒有告訴芬娜,“剛剛開始學習魔法,當然要努力一點咯。”
“也對,艾婭阿姨開始對我進行實戰訓練了。”
羅伊吃了一驚,“這麼快?”
“誒,我是你姐姐耶,你都開始學習魔法了,我當然也可以學習實戰咯。”芬娜岔岔道。
“也對。”羅伊點頭。
到了餐廳,芬娜一馬當先,裝了滿滿一大碗食物,把羅伊看得目瞪口呆。
芬娜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真的好餓。”然後開始大快朵頤起來,看的羅伊直哆嗦,“慢一點,姐姐,小心把嘴巴給撐大了,不漂亮了。”
芬娜一邊吃着掉着碎屑,一邊說:“人家真的很餓啊,你不知道,艾婭阿姨有多嚴格的說。”羅伊搖了搖頭,看來淑女已經離芬娜越來越遠,將來百分百暴力女無疑。
其他人也陸續來到餐廳。
“日安,孩子們,不錯,很努力呀。”艾婭和洛裡安走了進來。
“這個場面讓我想起了我們的學生時代。是吧,洛裡安。”金劍也笑着走了進來。
“是的,主人。那個時候大家都很努力,都覺得自己是未來的大法師。可惜...”
“可惜後面堅持下來的寥寥無幾。法師不是一個可以享受的職業。”
羅伊注意到,洛裡安今天穿的不是平時的變裝,而是一副旅者的裝扮。他問道:“洛裡安叔叔,今天要出遠門嗎?”
“是啊,要回奎爾薩拉斯一趟。”
羅伊眉頭一挑,看向金劍,金劍確定了他的答案:“你上次的建議不錯,我想洛裡安親自向法師議會報告。”
“大法師不是可以直接傳送回奎爾薩拉斯嗎?”羅伊不解的問。
“傳送術?”洛裡安理了理他耳邊的銀髮,“聽起來不錯。這確實是一個值得研究的項目。”金劍也如有所思。聽他們的語氣和表情,難道艾澤拉斯的魔法還沒有開始對傳送術的使用嗎?
在冥想之前,羅伊將昨天的魔法筆記交給金劍。
金劍翻開看看:“做魔法筆記是個好習慣,要保持下去。奧術能量的種類對魔法結果的改變?嗯,看起來是個好課題。想研究奧術能量的不同,要求可不低,你必須熟悉各系魔法,瞭解奧術能量,地水火風光暗正負,還有他們混合產生的能量,仔細想想,確實非常之複雜。”
“媽媽,我已經學會了一個魔法了,爲什麼我沒有感受到你說的魔網呢?”
“零級魔法不需要接觸到魔網,至少要一級魔法,才能接觸到魔網的範疇。”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學習以及魔法呢?”
“等你學會至少十個零級魔法的時候,我會把一級魔法的手冊給你。”金劍臉上掛着狡黠的笑容。
“哦,我的天,我一個最簡單的零級魔法都花了三天,十個零級魔法?,那麼至少要幾個月咯?”羅伊一聲哀嚎的叫道。
看到羅伊的哀嚎,金劍不忍,她揉了揉眉心,“寶貝,如果你想開始學習一級魔法,也不是不可以。”
羅伊反而嚴肅起來,“媽媽,我知道基礎的重要性,我會盡可能的多學習零級魔法,再向一級魔法進軍。”
金劍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真是聰明,循序漸進,纔是魔法師晉級的正途,越級晉升,很容易導致根基不穩,想回頭拾起以前丟失的東西,要付出的時間和代價是加倍的。零級魔法中簡單易懂,蘊含了各種奧術能量,你在學習它們的過程中,可以細細體悟它們的不同,爲學習以後的魔法知識,打下基礎。”然後金劍示範的使用了幾個零級魔法。
“比如,死靈系魔法,打擊死靈,這個魔法使用的就是奧術中的正能量,這種奧術能量和聖光教會的聖光能量的功能相識,但沒有治療的作用。疲乏之觸,這個魔法使用的是奧術中的負能量,舞光術,使用的是光能量的奧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