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晝五 糟糕的一天

這一夜發生了許多許多事情。加里瑟斯躺在病牀上,雙眼緊閉。但是他臉上去慘白如雪,沒有一絲血色。昨夜的戰鬥中,他身負重傷,雖然牧師們治好了他外表的創傷,但是他因爲流血過多,已經油盡燈枯了。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陛下來了。”雲之傷在他耳邊輕聲說道。米奈希爾二世走進病房。雲之傷對着國王點點頭,帶着牧師們走出房間。

米奈希爾坐到加里瑟斯身旁,“克倫威爾。我錯了。”

加里瑟斯睜開了眼睛,如死人一般的雙眼,令米奈希爾嚇了一跳。“陛下,我們都沒錯。人民需要我們守護。”

雙方沉默了,米奈希爾問道:“你認爲誰可以繼任擔任王城軍總指揮?”米奈希爾本以爲加里瑟斯會說出塞德尼斯.席瓦萊恩男爵的名字。

“亞歷山德羅斯.莫格萊尼。塞德尼斯過於冷靜保守。我們現在處於劣勢,更需要一位熱情的指揮官。莫格萊尼本身是一位領主,精通戰略,同時又是一位聖騎士,我想沒有比他更合適的總指揮官了。”說完一席話,加里瑟斯好像用盡了他全部力氣,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

米奈希爾手扶着加里瑟斯的肩膀,雙眼留出了淚水,“願聖光祝福你,伴我一同走到今天的兄弟。”他起身走出了房間。門外站着許多人,米奈希爾看到門口站着的和他父親神似的克倫威爾之子奧斯瑪爾,他拍拍這位已經成長爲強大的戰士的年輕人的肩膀。

王城軍軍事會議很快召開了。會議決定,亞歷山德羅斯.莫格萊尼擔任新的王城軍總指揮官,克倫威爾.加里瑟斯之子,奧斯瑪爾.加里瑟斯接替他父親擔任王城軍第一大隊指揮官。三千新兵不組建新的大隊,而是分散到原有大隊之中,補齊之前的減員。

王城軍總指揮克倫威爾.加里瑟斯隕,聖騎士亞歷山德羅斯.莫格萊尼繼任,這個消息,很快傳出,爲人所知。人們在嘆息一位偉大的將軍的戰死,同時對新的指揮官表示好奇,據說新指揮官本身是一位東洛丹倫的領主,受聖光的感召而成爲聖騎士。這和第一批成爲聖騎士的提里奧.弗丁類似,弗丁大人本身是西洛丹倫壁爐谷的大領主,受法奧大人的聖光洗禮後成爲聖騎士。這不禁讓人們對這位新指揮官多了一份親近,人們對聖騎士都懷着莫名的親近,高大,光明,但聖騎士又屬於戰士,不像牧師一樣神聖令人敬畏,他們總是和戰士在一起戰鬥。

羅伊一整晚都沒有睡好,睡夢之中,隱約能聽到一陣獸人的戰鼓聲。他知道那是部落正和洛丹倫王城守軍正在城外巴尼爾莊園附近戰鬥時傳來的聲音。真是蠢透了,羅伊忿忿地罵道,爲什麼要出城去,得到幾波援助就膨脹到這個地步嗎?居然敢於直面部落的鋒芒?

後半夜,聲音漸漸停息,羅伊漸漸進入睡夢,然後他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少爺,少爺。”是瑪琳莎的聲音。羅伊眩暈了一會,然後反應過來。

“怎麼了?”他看看窗外,應該還不到起牀的時間。

“酒館那邊有新消息。”

“進來。”羅伊一驚,這才徹底醒來,趕忙點亮魔法燭臺。瑪琳莎進屋,將一封信交給羅伊。

羅伊接過信,準備拆開,又想了想,“冒險者沒有受傷吧?”“額,沒有問。”

“派人給他們送點早點過去吧。順便問下他們有沒有受傷。”“哦,好的。”瑪琳莎離開了房間。

羅伊拆開信件。他越看越震驚,越看越生氣。爲什麼要作?爲什麼要去送?爲什麼要浪?安心在塔下等對面送不好嗎?

信裡面的內容另羅伊無比氣憤。米奈希爾二世真的作死,王城得到衆多的支援,終於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一夜之間,迴歸從前岌岌可危的局面。表面上十萬洛丹倫平民獲救,事實上呢?整個洛丹倫王國,整個聯盟,都把他推入絕境。他生氣得幾乎想把信撕碎。

羅伊來到窗前,推開窗戶,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看着窗外的白月當空的景色,心有所想。

我們知道歷史的走向,依舊膽戰心驚的行走在黑暗的黎明之中。我們真的能挺到黎明嗎?羅伊也不知道,或許吧。洛丹倫的命運將會如何,羅伊已經無法確定。他記憶中的艾澤拉斯歷史告訴他,洛丹倫王城必定能夠堅守,羅伊對此非常肯定。

曾幾何時,甚至在昨天白天,羅伊還覺得,王城的優勢無比巨大,雖然外圍被部落清掃。士兵有了戰鬥經驗,有兵;後勤得到了各地援助,有糧;王城堅固無比,有險可守。可謂是不知道怎麼輸,還有聖騎士,還有牧師團,只等聯盟主力迴歸。然後一波團滅,優勢全無。正所謂辛辛苦苦大半年,一朝回到解放前,這就是真實寫照吧。

所幸王城軍還保存了根基,冒險者們真的爲這場戰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昨晚最後時刻,安多哈爾趕來的援軍就是黃金麥穗的冒險者聯繫的,如果不是最後時刻山蒂.加內爾帶領的安多哈爾軍拖延了獸人的包圍,可能王城軍會被部落啃得骨頭都不剩。如果沒有這支軍隊的援助,那麼洛丹倫王城,可能今天就要陷入,就像暴風城一般的死法。

過了半小時,瑪琳莎回來了。東邊有了一絲微光,白月已經跑到房屋後方,藍月還在天空正中。

瑪琳莎悲傷地說道:“少爺,羅米沒事,只受了一點輕傷,但是他說他幾個同伴都犧牲了。”

“恩,我知道了,信裡面已經告訴了我。”羅伊的心情已經平復了,他說道,“走吧,吃早點去。”

來到餐廳,芬娜已經在吃着早點。她神情萎靡,看來昨天晚上也沒有睡好。

“日安,羅伊。”“日安,姐姐。”

羅伊裝好早點,坐到芬娜旁邊。芬娜抱怨道:“昨天晚上吵死了,城外一直有擊鼓的聲音,吵得人家都睡不好覺。”

“是啊。我也一整夜沒睡好。”羅伊附和道。

瑪琳莎坐在旁邊桌子,她驚訝地說道:“我怎麼沒聽到?”她看着羅伊和芬娜,接着他目光轉向他們的耳朵,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話。

羅伊聳聳肩,芬娜生氣地看着瑪琳莎,瑪琳莎趕忙把頭底下,假裝很認真地吃着麪包。羅伊看着他們的樣子,笑了笑。芬娜才忿忿地把頭轉了回來。

“是王城軍隊和獸人在城外發生戰鬥了嗎?”

“是的,一場可怕的戰爭。”羅伊索然無味的回到道。

“我們贏了嗎?”

“輸了。”這讓羅伊想到戰報裡面的內容,他又有些氣憤了,“慘敗。”

“啊,媽媽和艾婭阿姨也參加了戰鬥嗎?”“恩,但她們沒事。”

“哦,那就好。”芬娜把自己當成人類的一員,但是人類的戰敗對於她好像沒有什麼概念,只要媽媽和艾婭沒事就好。

早間冥想期間,羅伊心中燥悶,鬱悶之情始終無法平復,進入不了冥想。他理了理,決定放棄今天的冥想。他決定去北院,冒險者臨時酒館。大院的前院,芬娜正在督促幾個護衛做早晨操練。

羅伊來到北院,幾個冒險者正在大鬍子馬瑞斯地指導下練習戰技,馬瑞斯本人因爲受傷,沒有操練。羅伊和馬瑞斯點點頭,打了個招呼。

北院的房子大廳的佈置已經被冒險者們完全改變了,已經完全改造成一個酒館模樣,還擺了一個櫃檯,櫃檯的上方都是各色各樣的酒水。櫃檯裡面還坐了一個旅店服務員。據說瑪爾帕絲又開始收房屋租金了,冒險者們對於租金一事毫無怨言,認爲是理所當然的。真是一羣可愛的人。

羅伊叫醒趴在櫃檯睡覺的女孩,女孩朦朧地擡起頭,發現是羅伊。她認識羅伊,這不是羅伊第一次叫醒睡夢中的她了。

“瑪爾帕絲在哪裡?”

“在二樓收拾東西,不知道哪一間,你喊一下她會答應的。”

“額,現在還是早上,應該有很多人還在睡覺吧。”羅伊不想在早上大喊大叫,怕影響別人的睡眠。

服務員卻霸氣地說道:“放心吧,冒險者睡覺的時候,打雷都醒不了。再說了,這個時候還在睡的人都是懶鬼,活該被叫醒。”好像她剛纔並不是在睡覺。羅伊覺得她說的話很有道理。

羅伊很快找到瑪爾帕絲,她正在一間房間整理東西。她低着頭,神情悲切,似乎在懷念着什麼東西。

“日安,瑪爾帕絲。”

瑪爾帕絲才發現羅伊,“早,少爺。”她把手中的東西放在一個大盒子裡面,然後抱着盒子走出房間,“幫我關一下門。”

“抱着什麼,一大堆。”羅伊問道。

瑪爾帕絲落寞地回答:“他們的遺物。”羅伊沉默了。這是昨天死去的冒險者的遺物,昨天城外,塞恩酒館一共損失了四名冒險者,兩名是在給王城軍送信的過程中被害,兩名是在遭遇零散的獸人戰鬥中,戰死。

跟着瑪爾帕絲走到一樓的儲物間,瑪爾帕絲放下手中的東西,瑪爾帕絲拿起一瓶酒倒了兩杯,一杯遞給羅伊。

羅伊接過瑪爾帕絲遞過來的酒,和她碰了碰杯,抿了一口,“大清早喝酒不太好吧。”

“我在酒館待着這麼多年,冒險者的死亡也見多了。可從來沒有這麼頻繁過,而且都是多年的老夥伴。”

羅伊嘆了口氣,“爲了戰死的夥伴。”

“爲了戰死的夥伴。願他們的靈魂得到安息。”瑪爾帕絲喝下一口酒,“找我什麼事?”

羅伊沉吟了一會,“理查德那邊,再派十個人過去吧。”

瑪爾帕絲想想了,“我張貼招募公告,願意去的人很多。”

“半吊子千萬不要,去了自己送命還好,弄不好會拖累別人。”

瑪爾帕絲表示贊同,“恩,我知道,我會讓馬瑞斯把關的。”

“那就好,昨天晚上回來的人,他還願意回去嗎?”

“羅米,如果不是我以白天不合適出行爲理由留他休息一天,他幾乎立馬就回去了。”

羅伊低頭喝了一口酒,“那正好,晚上讓他帶着新招的人過去。”他和瑪爾帕絲碰了碰杯,然後一飲而盡。

瑪爾帕絲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對了,旁邊酒館有幾個冒險者想加入我們,我們要不要收容他們。”

“旁邊酒館?”羅伊很詫異,他完全不知道貴族區他們的住處旁邊還有個酒館。

“北地之星。”曾經洛丹倫大陸最大的酒館,他的後臺就是洛丹倫王國宮廷議會,米奈希爾二世上臺後,大力扶持黃金麥穗,打壓北地之星,北地之星漸漸沒落。

羅伊考慮一會後,“零散自由冒險者接納,北地之星有簽約的儘量不要了。”羅伊有想了想,“不接納的,讓他們在戰爭之後去希爾斯布萊德去碰碰運氣吧。”

瑪爾帕絲沒有明白羅伊的意思,但是還是點點頭。

“這是五百個銀幣,把戰死的人後事安排好。”羅伊和瑪爾帕絲道別離開。

來到正院,皇家馬車剛好停在院子門口。車上走下一個不應該出現的人,瓦瑞安。他穿着緋紅色帶兜帽的外套,兜帽把他整個頭都蓋住,只流出半張臉露在外面。

瓦瑞安走進院子,看見羅伊,他朝羅伊走過來,羅伊也迎了上去。

“你怎麼來了?”羅伊問道。

“有沒有昨天晚上城外戰鬥的詳細情況。”瓦瑞安嚴肅地問。

羅伊皺了皺眉,“爲什麼找我要?王座廳沒有嗎?”

瓦瑞安說出一個再次讓羅伊臉部皺成一團的消息,“王城軍總指揮官克倫威爾.加里瑟斯大人去傷重不治,大領主亞歷山德羅斯.莫格萊尼接替了他的職位。昨晚的戰鬥肯定非常激烈,但是王座廳遲遲沒有發出戰報。”

羅伊深呼吸,“跟我來。”

走進大廳旁邊的小型會客間。羅伊將早上收到的戰報叫給瓦里安,瓦里安迫不及待地打開。他越看越心驚,左眼習慣性的微微咪起,每當他冷酷心寒的時候,他習慣性的動作。看完後,他又重新看了一遍。

“如果這份戰報沒有問題,我們的處境將非常危險了。”瓦里安終於開口了。

“剛剛從新兵進階的老兵戰損嚴重,指揮官陣亡,我很懷疑王城能否抵禦部落的下一次進攻。”羅伊擔憂地說道,雖然這不是他考慮的問題,“王城軍在城內堅守,部落沒有任何可乘之機,爲什麼要出城?爲什麼要和部落剛正面?”

“部落在城外大施屠戮,幾萬百姓被困,所以伯父陛下下令出城救援。”

“他沒有考慮過部落的反應嗎?”羅伊驚詫於國王的軍事能力。

瓦里安在爲洛丹倫國王米奈希爾二世洗地:“人民危在旦夕,王城不可能無動於衷,也不能無動於衷。”

“爲了城外的小部分人,就能拿整個洛丹倫王國的命運,甚至全人類的命運冒險嗎?這個算計真的很不高明。”

瓦里安對羅伊的態度非常不滿,他看了羅伊一眼:“聖光在上,你在漠視生命,金劍先生。”

房間的氣氛陰鬱下來,羅伊冷漠地責罵道:“這可真蠢,聖光不會讓人去送死的。”

羅伊終於憤怒了,他不僅僅憤怒王城軍的錯誤行動,還憤怒瓦里安從頭到尾爲米奈希爾洗地的態度,“這個行動簡直愚蠢透頂。當部落指揮官是白癡嗎?毀滅之錘一直在等待這個戰機,而你們居然主動送上門去。如果沒有西洛丹倫的援軍,王城軍可能全軍覆沒。”

“注意你的態度,羅伊.金劍。你在侮辱一位王者。”瓦里安站起身來,怒視羅伊,對他來說,米奈希爾國王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最敬重的人之一。

羅伊也站了起來,“錯就是錯,我站在一個法師的角度客觀地分析這個愚蠢的決策,無論決策者是誰,我都會這麼說。烏瑞恩國王陛下。”

法師看待問題,從來都是客觀冷靜的,不管對方是誰,他們說出來的話,很多時候會讓國王或貴族們非常尷尬。這也是國王們痛恨和反感法師的原因。這在洛丹倫大陸幾國中非常常見,在南方大陸暴風城王國,星界法師麥迪文離開暴風城隱居在卡拉讚的一個原因之一,因爲暴風城的貴族十分痛恨這個法師的惡毒言語。(主要原因是麥迪文要進行隱秘的黑暗學術研究。)

瓦里安微眯着左眼,注視着羅伊,然後他轉身離開。推開門後,門口站着一個僕人,端着一壺水和一些點心,“哼,主人是這樣,教出來的僕人也如此悖逆。”

羅伊走到門口,冷眼看着這個僕人。卡爾斯通莊園的僕人大多是原主人留下來的,這個僕人叫斯帕,平時非常伶俐,和其他僕人的關係都很好。羅伊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

“我聽見大人們在大聲討論事情,所有沒敢進去。”斯帕解釋道。

羅伊閉上眼睛,擡頭吸了一口氣,然後點點頭,走到門口。瓦里安已經坐上馬車,馬車沒有等他們,直接開走了。讓他們知道和瓦瑞安的關係鬧僵也不是壞事,羅伊心中想到。

這一天,很多人的心情都不好。羅伊因爲擔憂王城形勢,又和瓦里安的關係突然鬧翻,心情很糟糕。阿爾薩斯,瓦里安,是他屈指可數的幾個朋友了,可以算是朋友吧。

瓦里安的心情很糟糕,昨晚擔憂王城軍的情況,他同樣認爲王城軍不該出城冒險。大清早,沒有收到王座廳的戰報,他坐上皇家馬車來到金劍家城內的住處,獲得了糟糕的戰報,又聽到羅伊侮辱他的恩人,他贊同羅伊的觀點,但是他不能忍受有人侮辱米奈希爾二世。

米奈希爾國王的心情很糟糕,王城軍大損,他忠實的戰士加里瑟斯去世,王城岌岌可危,糟糕。

毀滅之錘心中微微懊惱,雖然昨晚擊敗了王城軍,但是沒有達到預期的軍事目的。他原本打算徹底消滅王城軍主力,他們幾乎做到了。可是在最關鍵的時候,王城派出了一支新兵援軍,後面又來了一支軍隊牽制住了部落的主力。最終導致今天無法對王城發動進攻,因爲昨晚的戰鬥太過激烈,獸人戰士們都沒有力量再去攀爬高聳的城牆,他們只能繼續清掃提瑞斯法林地其他的地方。

巴羅夫家族的女主人詹妮斯.巴羅夫心情也很糟糕。布瑞爾內領導層存在支援王城的派系,斯伯特更是背叛布瑞爾投入王城。巴羅夫家族代表的貴族議會和洛丹倫王城的王黨派爭鬥了十多年,好不容易在獸人入侵王城這個時候佔據上風。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對政敵心懷任何憐憫。她本人和吉娜.金劍的私交也非常好,對於金劍加入王城守軍,她萬分不解。

和羅伊手中的戰報類似的一份戰報,由洛丹倫王城守軍新指揮官,聖騎士莫格萊尼描寫的戰況戰報,通過信鴿,傳向聯盟的高級指揮官、洛丹倫王國的同盟國國王手中。

安度因.洛薩此時正在進攻部落的據點,冰風崗。當他收到戰報後,他與剛來的斯托姆加德大領主索拉斯.托爾貝恩召集所有的指揮官,由他的部隊留在這進攻冰風管,讓托爾貝恩帶着斯托姆加德的軍隊,攻入高原王國奧特蘭克。

圖拉揚正在東洛丹倫,斯坦索姆和考林路口之間。收到戰報後,他沒有召集其他指揮官,只找來洛薩的法師顧問卡德加,和他分享了這個戰報。原本五天的路程,他想要壓縮成四天,但是被法師反對了。經過爭論之後,圖拉揚還是放棄了他的計劃。五天的路程已經是極限,如果再次壓縮,到達洛丹倫王城附近,他們將失去戰鬥力。

大主教法奧在兩天前已經將所有能用的白銀之手騎士和護教戰士都派到圖拉揚的軍中,現在他能做的,只有向聖光祈禱,希望聖光能眷顧那座城市,讓那座城市挺到聯盟軍隊到來。

普羅德摩爾原本計劃次日北上,支援洛丹倫。收到戰報後,又停了下來。他決定再觀望幾天。

達拉然的肯瑞託收到戰報,開始了新一輪激烈的爭論,當然沒有任何結果。他們擅長討論,而不擅長行動。安東尼達斯沉默着。克拉蘇斯看着一張張人類的面孔,非常泄氣,這個種族,真的可以依靠嗎?我的女王。

吉爾尼斯的灰鬃看着戰報,心中沒有慌亂,反而有點想笑。打吧,最好是洛丹倫滅國,吉爾尼斯才能崛起。

奧特蘭克的佩瑞諾德也收到了一份戰報,但不是從洛丹倫王城發來的,而是從部落軍中他派到部落的使者發來的。看到戰報,他的心情稍微有些安定。但是他的密探來報,聯盟大軍正在進攻奧特蘭克山下索多里爾河東面的獸人臨時據點巨魔要塞冰風崗,這讓他有些寢食難安。

部落正在繼續這前一天的劫掠,今天的劫掠比昨天更加有效率。因爲物質和財富基本都空擺在那裡,沒有任何人看守。

同時他們也在積極籌備着次日的攻城物質。拋石車,巨型攻城檑木,在加緊趕工中,部分已經開始試射,效果非常不錯。毀滅之錘視察了火矛氏族工程基地,對於他們的努力工作大加讚賞。

這一天,洛丹倫大陸大部分人心情都很糟糕。這是糟糕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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