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夜四 主人與女僕

獸人大營。

今天他們滿載而歸,一個個喜氣洋洋的。

塔貝克盛了一杯酒,恭敬地遞給大酋長毀滅之錘,然而大酋長好像陷入了沉思,沒有注意到他遞過來的酒杯,“大酋長。”

毀滅之錘回過神來,“嗯?哦。”他接過酒杯,並沒有馬上飲下,而是放在桌面。顯然毀滅之錘並不像其他獸人那麼興奮,他在思考着其他問題。洛丹倫的富饒程度,遠遠超出預料,今天他們僅僅掠奪了少量地方,那麼東西就已經夠獸人大營一個月的使用。

“不能這樣了。”毀滅之錘突然說道,其他酋長和大小首領都停下歡樂,靜了下來,聆聽大酋長的發言。

“不能這樣了。”毀滅之錘重複道,“我們不能花過多時間在掠奪上,明天停止深度掠奪,簡單洗劫後,就去下一個地方,我們的目標不是這些。”毀滅之錘把酒杯的酒一口喝完,把酒杯摔到角落。

“我們的目標是征服,掠奪只是征服的過程,我們不能在這上面浪費時間。特別是你,雷德,你今天僅僅攻擊了三個領地,這遠遠不夠,你的地域括含的領地最多也最富饒,如果讓你徹底洗劫,你可能十天也完成不了所有的地方。那樣的話,聯盟的軍隊就會包圍我們。”

“可他們太富了。”雷德說道。

“兩天。”毀滅之錘大喝道,“兩天,必須清理結束,兩天後的第三天,攻城器械完備後,我們就要攻城,不能拖延。”

大酋長髮令了,其他大小首領雖然不願,仍然錘胸接受命令。

帳外,人類的**聲依舊不斷。“殺光他們,不要在沉醉在折磨的快感之中了。”

塔貝克捶捶胸口,出去傳令了。一陣哭嚎之後,**聲停止了。

艾尼婭.血矛收到老闆侍衛的傳訊,讓她去老闆的休息室。她的老闆是這間酒館的幕後老闆,酒館名黃金麥穗,老闆名席雅金,國王米奈希爾的重要顧問,國王的耳目。

艾尼婭踩着輕盈地腳步,沿着樓梯上了來到酒館的最上面一層,老闆的房間門口站着兩個守衛。看到艾尼婭的到來,一個守衛進去通報,很快守衛出來,老闆要單獨召見她。

推門而入,席雅金坐在他的客桌旁,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艾尼婭走到他面前,半跪行禮,“老闆,您召喚我。”

席雅金睜開眼睛,他不禁皺了皺眉。女盜賊身穿白色緊身運動服,將她緊俏婀娜的身段表現得淋漓盡致。但是,這不是戰鬥服飾,她還沒有做好戰鬥準備。

席雅金點點頭,讓她起身,“身體恢復得怎麼樣?”

“多謝您的關心,已經可以正常行動了。”看着老闆不是很開心的臉色,艾尼婭謹慎地回答。她有些後悔穿這身衣服來了,她爲了取悅她的老闆而穿這套衣服,她對自己的身材充滿自信。席雅金是一個嚴謹的人,他一直保持着和他的王牌密探的距離。但是席雅金也是一個凡人,每次看到她以這身衣服響應她的召喚時,都格外高興,或者說興奮,這一次卻不同。

“很好,站到窗口往外看。”席雅金說道。黃金麥穗是交易區最高的幾座建築之一,高度比肩西北城牆的角樓。席雅金的休息室在黃金麥穗頂層西邊,因此可以看到城外西面的景色。

艾尼婭不明所以,走到窗口向外看去。她不禁吸了口氣,城外的幾個住宅區,如今一片火海,更遠處的幾個莊園也是一樣。她回頭看向他的老闆。

席雅金沉重地點點頭,“部落乾的。不僅僅是那裡,提瑞斯法林地的各個地方,如今的情況都是一樣的。部落改變了他們的戰略,他們準備將王城困死。”

“既然你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就出城去吧。國王陛下要求我們儘可能獲得獸人的情報。”席雅金把要求這個詞咬得格外的重。

其實艾尼婭身體並沒有完全恢復,席雅金和她一樣知道。上一次她使用秘術探聽到吉爾尼斯的灰鬃國王和他的領主們的談話,回來休息了一個星期,才完全恢復。這次她纔回來一天,僅僅能完成日常的正常行動。

“如您所願,我的主人。”事實上,血矛一家都是席雅金的家僕,席雅金髮現了艾尼婭的天賦,把她培養成他的密探,她也超長髮揮,以她高超的技藝,成爲他的王牌。兩人的關係也變得微妙起來,原本艾尼婭愛慕主人,席雅金也有些喜歡這個女僕。現在他因爲艾尼婭成爲他的王牌,給了她身份,不是那個身份,而是有一定地位的身份;而她因爲有了這個身份,而顧忌影響,他是信仰聖光的國王的顧問,不敢靠近他,壓抑自己對他的感情。反正就很糾結。

席雅金嘆了口氣,“你單獨出發,可以和塞恩酒館的人一起行動,他們離部落的距離非常近,很適合你的行動。我另外組織了一個精英小隊,一共十五人,由胖胖帶隊,會在西洛丹倫崗哨和王城之間傳送信息。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可以聯繫他們,他們會全力配合你。其他小隊都不知道你的行動,儘可能不要暴露自己,獸人對情報方面也非常在意。昨天晚上有個小隊成員被獸人抓住,供出了一整個小隊的營地,結果他們都被殺了。”胖胖是黃金麥穗的酒保,實際上是一個高等精靈遊俠冒險者,曾經在高等精靈遊俠軍隊服役,擁有豐富的作戰經驗,席雅金的王牌之一。

艾尼婭沉默地聽着主人的話,等他說完後,她說道:“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去準備了,塞恩小隊應該馬上出發了。”

席雅金張了張嘴,終於說出了這句話:“這次結束,就不要在幹盜賊了,回來幫我打理內務吧。”

她等這句話很久了,可是此時聽到這句話,原本應該滿心歡喜的迴應他,然而她真的太累了,她默默地點點頭,走出了他的休息室。

席雅金閉上眼睛,他想起了國王陛下的臉,陰沉得可怕。前次他傳來的消息,幾乎適得其反,同時塞恩酒館卻大建奇功,國王陛下對他的信任大不如前。這次國王陛下急召他,國王的原話是“不惜一切代價,弄清楚部落的行動。”這也是席雅金不得不重新動用他的王牌密探的原因,王牌需要用在關鍵時候,同時在關鍵時候,王牌也是可以用來犧牲的,只要可以換來合適的價格。這也是他一直保持和這個尤物的距離的原因,一旦發生關係,他將會感情用事。但是艾尼婭畢竟是他最親密的人之一,甚至比他的妻子還要親密,他知道她的身體狀況,但是她的能力太重要了,如果使用得當,有什麼比親耳聽到獸人指揮官的軍情更來的關鍵的。這次行動之後,他決定不讓她再出去了。

艾尼婭想起了她前幾天的行動,行動非常成功,探聽到的消息也非常關鍵,聽說國王陛下也對這個消息非常重視,結果卻幾乎適得其反。王城禁衛軍調到西門防守,東門幾乎失手,幸好天降大雨,才穩住了陣腳。

還想起那個可怕的巨魔,即使她身體完全恢復,在那個巨魔面前,也像嬰兒一樣稚嫩無助。那個像戰士一樣的傻嗶盜賊因瓦爾,戰鬥能力不比她差,一個瞬間心臟幾乎被刺穿。最後那個巨魔放過了他們。想想那個傻嗶盜賊還是挺有意思的,如果先遇上他;沒有如果,如果沒有主人,她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僕。

那天之後,她發誓再也不去偷探獸人軍營了,可以不到三天,她又要回那個地方了。她的身體幾乎剛剛開始恢復,至少還要三天才徹底恢復,爲了主人,她再次出發。

當艾尼婭到達塞恩酒館在城內的住所時,她碰到兩個人,由皇城區的馬車護送到院子門口。她微微有些好奇,是兩個半精靈少年,她在心中思量了一下,大概猜出了兩人的身份--塞恩酒館的幕後金主大法師吉娜.金劍和海軍上將普羅德摩爾的私生子女,她不禁有些羨慕他們,如果主人是海軍上將的顧問多好。那樣的話,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爲主人的情人,僞善的米奈希爾。她身爲黃金麥穗的王牌密探,知道許多隱秘的消息。

“少爺,您回來了。”瑪琳莎迎了上來。艾尼婭羨慕地看着瑪琳莎,她想到了自己和主人曾經也是這個關係,如果自己不成爲盜賊,現在可能和瑪琳莎一樣幸福地迎接他的主人。

羅伊沒有回答瑪琳莎,而是轉頭詢問旁邊不遠處的艾尼婭:“找人?”

艾尼婭猝不及防,“啊?啊。”

羅伊點了點頭,笑着對瑪琳莎說道:“理查德走了嗎?”艾尼婭身穿灰色樸素帶兜帽及膝的寬大外袍,仔細看,能看到裡面是黑色緊身夜行服,領口繡着黃金麥穗的徽章,想來是因瓦爾在城外遇見的黃金麥穗密探。

瑪琳莎回答道:“還沒有,他們打算入夜再出發。”

“帶這位女士去找理查德。”然後他和芬娜自顧自地進到主屋。

芬娜好奇地看了看那個女人,看她的行動方式,肯定是一個身手敏捷的練家子,爲什麼羅伊會認識她呢?“弟弟,她是誰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那個讓因瓦爾想去黃金麥穗的女密探。可惜臉遮住了,應該長得很魅惑吧。”

“也不見得吧,豺狼人飛魚都認爲肥婆很漂亮,誰知道因瓦爾和豺狼人的品味是不是一樣,他和豺狼人很投機的說。”

羅伊被芬娜的神吐槽雷到了,他點點頭,“有可能。你這話頗有見地。”

艾尼婭也被兩個少年的對話給噎到了,她恨恨地看了他們一眼。

www★ttκΛ n★CΟ 瑪琳莎卻沒聽到羅伊和芬娜的對話,她小小有些岔岔,主人讓自己給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帶路。

艾尼婭覺得這個小侍女和自己從前很像,看出了瑪琳莎那一些小生氣,她說了一句瑪琳莎愛聽的真話,“你們少爺真的很聰明啊。”

瑪琳莎心情瞬間高興起來,“那當然,別看我們少年小小年紀,可厲害了,主人將酒館都交給他打理呢。”

艾尼婭沒有把這話當真,她知道塞恩酒館一直是由理查德管理,理查德在冒險者業內是非常出名的,她順應着瑪琳莎的話問道:“不可能吧,看他的年紀,應該還沒成年吧,他多少歲?”

“其實我也不知道少年多少歲,每次問他,他都轉移話題,偷偷告訴你,我懷疑他可能是一個百歲老頭,不是都說百歲精靈,少年臉嗎?”

看着瑪琳莎一副緊張的樣子,深怕這句玩笑話被少爺聽見,艾尼婭笑了起來,“不可能的,半精靈成長期只比人類稍晚一些,看他年紀,最多十五六歲。”

“呀,那不是比我小。”瑪琳莎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侍女侍奉比自己稍小的主人,不是很正常。”

“嗯,是啊。”瑪琳莎反應過來,她緊張地看這艾尼婭。

艾尼婭帶着苦澀的微笑,“我也有一個比我小一歲的主人。”

瑪琳莎眼前一亮,一下子覺得她和這個陌生的女人關係拉近了許多,“那你現在和主人的關係發展到哪一步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你可以告訴我的話。”她希冀地看着艾尼婭。

“我現在,算是主人的助手吧。”

“我不是問這個,我問的是那個。”瑪琳莎羞澀地問道。

艾尼婭覺得這個女孩真的很可愛,和自己很投緣,她像揉自己妹妹的腦子一樣,揉了揉瑪琳莎的腦袋,“女孩子怎麼問這樣的問題。”然後落寞地補充道,“還沒有。”

“啊,爲什麼,你很喜歡他是嗎?難道他不喜歡你嗎?你長得這麼漂亮。”瑪琳莎失望地問道。

已經到了北院,大廳裡面有幾個冒險者正在裡面閒聊。艾尼婭轉移了話題,她笑着說道,“真是個一點都不矜持的小女孩。我叫艾尼婭.血矛,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少爺的女僕,我叫瑪琳莎。”她走進大廳,“理查德老大,那個,血矛女士找您。”

艾尼婭把頭上的兜帽拉了下來,她向理查德點頭示意,以和瑪琳莎說話截然不同的語氣說道:“理查德,我來了。”

理查德點點頭,“還以爲你不來了。”他看了看艾尼婭後面,問道:“你一個人?”

“聽說你們活動範圍靠近獸人營地,老闆讓我加入你們一起行動。其他人分配到其他地方。”

理查德再次點頭:“先休息吧,晚餐後出發,需要什麼裝備,可以和他們說。”他把頭轉向各個臨時交易點的人,那些充當小販的冒險者都呆呆地看着突然而至的女人。理查德吼道,“看什麼,沒見過女人嗎?”衆人都哈哈大笑,重新交談起來,詢問女人的來歷,很快大家都知道了,這個女人是黃金麥穗的頭號密探,因瓦爾的追求對象,大家都以好奇而敬畏的眼神看着這個女人。

羅伊和芬娜回到主屋,先聽瑪爾帕絲將今天發生的各種事情彙報一遍。城門口又涌來許多難民,羅伊在皇家區也已經看見了,但是沒有瑪爾帕絲收集到的消息完善,只有西門敢開門收納一些受難的人,並且和獸人小幹了一架,其他城門均未敢開門,只是用吊籃將人拉進來。城內物價再次攀升;城內的各個酒館都開出五十銀幣一顆獸人人頭,黃金麥穗甚至開除六十銀幣的高價,大量冒險者集合,準備出城獵殺落單的獸人;有人宣稱出城和獸人談判,據說是個貴族,然後此人被激憤的羣衆圍毆而死;有消息稱聯盟大軍已經到了西洛丹倫境內(西瘟疫之地),可能是國王米奈希爾放出的假消息。

芬娜和瑪爾帕絲一起離開,她去提取一些重要的物質,瑪爾帕絲雖然暫管城內小院,但畢竟不是正式管家,許多事情還得羅伊或者芬娜親自做。羅伊則去休息室看了一會兒《力場學簡介》。看了看沙漏,差不多是晚餐時間了。

金劍家庭原本五人,金劍、芬娜、羅伊、洛裡安、艾婭,在達拉然的時候,普羅德摩爾將兩個人加入到金劍家庭,分別是喬巴.韋斯溫、凱特.維恩斯。在離開達拉然時,凱特留在達拉然,接替金劍原來負責的事情,現在的主要任務應該也是爲聯盟籌集物質;二次獸人戰爭爆發初期,洛裡安和喬巴加入了聯盟軍;現在金劍和艾婭也加入了洛丹倫王城軍。想想,金劍一家也是爲聯盟奉獻巨大貢獻的一家。

羅伊和艾婭兩人孤零零地相對而坐,吃着晚餐。

“弟弟,你說媽媽現在在幹什麼?”“應該也在晚餐吧。”

“弟弟,你說艾婭阿姨現在在幹什麼?”“她和媽媽在一起晚餐吧。”

“弟弟,你說喬巴叔叔現在在幹什麼?”“額,應該也在晚餐吧。”

“好像吃艾婭阿姨做的海龜湯啊。”芬娜晚餐吃到一半,突然默默地垂淚。

羅伊哧哧地笑了起來。芬娜抹了抹眼睛,怒道:“笑什麼?”

“我們並不孤獨啊,雖然媽媽不在這裡,但是他們在爲我們安定地生活奮戰啊。而且這裡所有的人都在這裡陪着我們啊。卡爾斯通莊園的僕人們,護衛們,還有塞恩酒館的冒險者們,等下我們去給理查德他們送行去。”

“嗯,好啊。”

幾個在另一角用餐的僕人們也都開心起來,對啊,雖然在戰爭之中,但是我們身邊還有這麼多好人。他們都見過魯莽的喬巴大人,冷漠的洛裡安大人,迷糊的艾婭大人,高傲的領主大人,酒館的管理員理查德,這些人都在爲了打敗部落而努力,奉獻着自己的熱情,賭上了自己的生命。

用晚餐後,羅伊沒有直接去北院冒險者臨時酒館,而是在正面出口等候即將出行的冒險者們。不一會兒,理查德小隊出來了,後面還跟着一大堆送行的冒險者,幾個年輕的冒險者正纏着理查德,賣力地訴說自己的武勇,期望理查德能改變主意,帶上他們,好像這次出去是一場旅行一樣輕鬆,另一些年邁的冒險者對他們的不自量力大聲嘲笑。

大院門口燈火通亮,小隊一行十五人,加上艾尼婭.火矛一共十六人,他們看到羅伊,停了下來,顯然少爺是要在這裡爲他們送行。理查德走近前來,告別道:“少爺,我們要出發了。”其他人也都安靜下來,等待着小主人的發話。

羅伊望着這支出行的隊伍,點了點頭,說道:“我也不多說太多注意安全的廢話,只是給你們準備一件禮物。”他將身旁桌上的一個木框打開,裡面擺放着十六瓶酒,“此次出行,不比上次,卻是九死一生之旅。”獸人掃蕩了洛丹倫王城外圍的大部分莊園和據點,所以這支冒險者隊伍實是九死一生。

“這是銀月城波爾多,你們一人帶一瓶走,它們可以讓你們免去你們死前的痛苦,讓你們痛快的死去。”

竊竊私語都消失不見了,衆人都沉默下來。羅伊看着沉默的即將出行的勇士們,又說道,“放心,酒瓶非常堅固,甚至可以砸碎獸人的腦袋,當你們武器丟失時,也可以拿他們當臨時的武器。”

隊伍裡的唯一矮人先笑了起來,“酒瓶做工是矮人工藝,當然堅固。”然後所有冒險者都笑了起來。

羅伊端起木框,走到理查德面前,理查德從裡面抽了一瓶,“塞恩酒館就交給你了,不要辜負克拉斐爾的苦心。”

“安全回來,我還有很多劃計需要你幫忙呢。”

然後羅伊將木框遞到因瓦爾面前,“你的未來不可限量,活着回來。”因瓦爾拿走其中一瓶。

羅伊走到冒險者中間,“可惜雲之傷大人不在,願聖光護佑着你們。”衆人各自取走一瓶,矮人迫不及待地打開瓶蓋,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並不好喝。”矮人評論道。大家又笑了起來。

最後剩下一瓶,羅伊走到艾尼婭.火矛面前,“女士,我希望你永遠不要打開這個瓶蓋。”

艾尼婭.火矛認真地看着羅伊,這個瑪琳莎的欽慕地小主人,他和她的主人真像,都是那麼的聰明,那麼的老練。只希望他不要像她的主人一樣,那麼的冷酷。

“你真是年輕幹練,和他年輕時候一樣。”艾尼婭像是對羅伊說,又好像對瑪琳莎說,或者是對自己說的着。艾尼婭拿走木框中最後一瓶波爾多,“謝謝,希望真如你所說,能消除我死前的痛苦。”

“出發。”理查德下令。理查德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

艾尼婭把瑪琳莎拉到身邊,“替我保管這枚戒指,如果我回不來的話,幫我送到黃金麥穗的吧檯,交給席雅金。”瑪琳莎詫異地看着艾尼婭。

“這是在我學習盜賊技巧之前的時候,主人送給我的戒指。”

“如果你喜歡你的主人,就不要成爲他的武器,最好成爲他的盾牌,永遠跟隨在小主人的身邊。武器斷了就離開了主人,盾牌碎了,依舊在主人的身邊。”艾尼婭說完,追上冒險者小隊的腳步,離開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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