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 蕭雪剛剛吃完飯,正倚在沙發上看書,敲門聲響起, 蕭雪湊到門鏡一看, 是朱祥天。
“雪兒, 我剛搬來, 不知道離咱們小區最近的寵物商店在哪裡, 你能領我去一下嗎?我請你吃甜品。”
“哦,沒問題。沒問題。哥,你吃什麼?我給你帶回來。”蕭雪一面穿鞋子一面揚聲問。
“我不要。”蕭峰悶聲回答。
晚風習習, 春意盪漾,蕭雪一面走着一面不停地給朱祥天介紹, 往那邊走有個小店, 做的粥很好很地道, 往那邊走有個美髮店,和大店鋪的手藝比不了, 但其實也不差不了很多,而且價格低得讓你吃驚,往那邊……
倆人說着走着,朱祥天一個沒當心,掌心的鐵鏈滑脫了。
得到自由的香鍋立刻揚開它的四蹄在馬路上狂奔起來。
“哦, 香鍋!當心!”蕭雪尖叫一聲, 追了過去。
吱嘎, 一輛車在撞到香鍋之前緊急剎住了, 顧不上說聲謝謝, 蕭雪奮力向前追趕。
“香鍋,香鍋, 你停下。”
小區的馬路旁,美少女奮力追蹤失控狗。
可惜香鍋這隻賤狗不爭氣,看見帥哥的褲腳就跟過去,不停地向前亂竄。
“香鍋你停下,你跟錯人了,你這隻臭狗!”蕭雪暴怒地喊,完全沒有留意那狗真正的主人一直悠閒地跟在後面以觀望的態度玩味着眼前的一切。
那天晚上,香鍋從朱祥天的手裡共計脫手三次。
蕭雪回到家裡,累得脫力,胡亂衝了個澡,一頭摔在牀上,直挺挺睡到天亮,連半個夢都沒做。
第二天在教室裡,蕭雪若有所思地用簽字筆點着筆記本問曼凌:“曼凌你說,你養了黃黃那麼久,你真的覺得狗是人類的好朋友?不是天敵嗎?”
“你發燒了?”曼凌奇怪地摸蕭雪的頭。
“我覺得我可能會得恐狗症。”蕭雪淒涼地說。
可是就在當天晚上,邪惡的朱祥天又敲響了蕭雪家的門。
“雪兒,它喜歡你,真的,我自己帶它出去它都不肯走。沒辦法,求你了,娃他娘,還是你帶咱娃出去遛遛吧,你這個月的零食我都包了。”
蕭峰在屋子裡實在聽不下去了,還娃他娘,這就上升到夫妻關係了。
黑着臉從屋子裡走出來,蕭峰甕聲甕氣地說:“我來,今天我帶它散步去。”
“那敢情好。他舅,辛苦你了。”朱祥天笑容滿面地說。
他舅?蕭雪拂了拂身上的雞皮疙瘩,看了看蕭峰比鍋底還黑得臉色,乾笑着說:“哥,還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她實在怕香鍋跟蕭峰這一去就回不來,蕭峰已經烏雲罩頂了。
男人英挺高大,女人嫵媚動人,狗狗身份名貴,他們仨的組合,卻是,非常不和諧。
香鍋昨天嚐到了自由的美好滋味,今天哪還肯受束縛,一個勁地亂竄,蕭雪一個不當心,它又拖着鏈子開始狂奔。
於是蕭雪又開始追它,純種狗是不一樣,跑得這個快啊。
蕭雪追回了那隻圓滾滾的肉球,把它重新牽在手裡,蕭峰笑得溫和無害地伸出手,“來,我牽着它。”
也許那隻狗感受到了蕭峰將它立斃於掌下的決心,在蕭峰的手裡,乖乖的,一次也沒有脫逃過。
但是,它不拉。
也許運動量不夠拉不出來,反正蕭峰和蕭雪繞着小區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後累得快掛掉的時候,那狗才終於很給面子的在外面便便了。
真是瘋了,人都養不明白,還養這麼個畜牲。
蕭峰火冒三丈地把狗牽回來扔還給朱祥天,沒給他半點好臉色。
朱祥天不以爲意,照樣嘻嘻哈哈地謝過他們。
隔天照樣把狗送過來。
蕭峰不傻,他發現,蕭雪遛了三天狗,三天都沒有做噩夢,睡得那叫一個踏實。
第四天,蕭峰主動說:“雪兒,香鍋好像該遛了,你去牽出來。”
蕭雪愕然地看着他,好像看到了瑪雅人的預言。
當然,每天遛狗的時候,蕭峰都陪着蕭雪,既然一定要去,那就他陪着雪兒去好了,好過由那個心懷不軌的娃他爹跟在蕭雪旁邊。
“曼凌,你把你家黃黃領來,跟我家香鍋玩玩。我家香鍋可好玩了。”
週末的時候,蕭雪一面享受着朱祥天孝敬她的和路雪,一面跟曼凌通話,香鍋就站在她面前,兩眼圓溜溜的,用企盼的目光看着蕭雪手裡的冰淇淋。
蕭雪跟曼凌溝通完,心情不錯,用小木勺盛了一點點冰淇淋餵給香鍋。香鍋伸出粉粉的小舌頭,幾下舔完,又用渴盼的眼光看蕭雪。
“不行,吃多了拉肚子,乖,上一邊看電視去。”蕭雪收了冰淇淋盒子,堅決不理會它。
曼凌真的帶來她家黃黃,香鍋仗着自己出身貴族,驕橫跋扈,完全不把黃黃放在眼裡,只蹲在一旁冷眼斜睨,但是什麼玩具一放到黃黃跟前,香鍋立刻飛撲過去,將之據爲己有。
“嘖嘖,都說物似主人形,這隻狗的德行隨誰呢?”曼凌感慨着說。
隨誰?一個很久沒出現的囂張跋扈的身影浮現在蕭雪腦海裡,蕭雪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