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汗淋漓的從睡夢中醒來, 蕭雪驚恐地回憶起夢中的情形,無數噁心又粘膩骯髒的手,槍聲, 屍體, 然後是鋥亮的手銬銬在白世竟的手腕上。
心仍在狂跳不止, 而這樣的噩夢, 每天都在重複。
“雪兒, 又做噩夢了。”蕭峰打開牆上的壁燈。
“哥——”蕭雪軟軟地答應一聲。
“來,哥抱着你睡。”
蕭峰把蕭雪連同被子一起抱在懷裡,輕輕搖盪, 手也在蕭雪後背輕輕拍撫着,如同照看一個嬰兒, 蕭雪在蕭峰的懷抱裡重新合上眼睛, 終於慢慢睡了過去。
他們的父母已經回來過了, 蕭峰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那對父母親過年的時候匆匆忙忙回來一趟, 給兩個孩子扔下超大紅包,像客人一樣待了三天,就又行色匆匆的消失了。
蕭峰陪着蕭雪在機場送走了他們,看着蕭雪寂寞的眼神,終於開始找到那種作哥哥的感覺了。
笑笑摟過蕭雪:“走, 回家包餃子去。”
你們不管, 我管。
原來好哥哥就是這樣煉成的。
被劫的事件發生後, 蕭雪差不多夜夜從噩夢中醒來, 原本圓潤可愛的小臉迅速消瘦下去, 蕭峰看着心疼卻又不知道怎樣解除蕭雪的夢魘,只能每夜在蕭雪被嚇醒之後過來抱住她, 哄着她重新入睡。
確認蕭雪睡得踏實,蕭峰輕輕地在她的櫻脣上吻了一下,這個,是每晚哄你睡覺你要付出的代價喲。
放好蕭雪,蕭峰關上壁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蕭雪的情況這麼不好,不惟蕭峰擔心,曼凌更是憂急,在她的□□干預下,挺進報已經快變成笑話週報了,搞笑段子層出不窮,曼凌每每指點着報端的某段笑得抽筋,你看,雪兒,你看……蕭雪低頭看過也忍不住笑出聲,她不是不能笑,白天她和所有人一樣,她只是害怕夜晚,害怕那個夢。
自從那天之後,白世竟人間蒸發,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蕭雪剛剛萌芽的愛情,就這樣懸了空。
春風吹散寒冬,三月蕭雪開學的時候,蕭雪家的隔壁搬來一個新鄰居。那時候,蕭雪已經瘦得不到九十斤,蕭峰把所有業餘的時間都弄來做各種各樣的好吃的,叫大周和曼凌來家裡玩,那兩個人很合作的出盡百寶逗蕭雪笑,可是什麼都阻止不了蕭雪體重的流失。
新鄰居一出場就意外頻發。
起先蕭雪只看見搬家車一趟趟出入,知道是住進了新鄰居,也沒有太留心,直到有天回家,走廊裡突然竄出個黑影,一下子撲到蕭雪身上,蕭雪驚魂未定,聽見一個很有磁性的男人聲音低喝道:“小雪,回來。”
啊?蕭雪茫然了半天,纔看清撲在自己身上的是條狗,而那個帥哥鄰居是在叫他的狗,狗叫小雪。
“對不起,那個,我能確認下,你的狗?”蕭雪跟帥哥打招呼。
“是啊,好看嗎?”帥哥興奮地問。
蕭雪抱起狗看了看,哈士奇,“很漂亮,不過那個,我能不能提個建議。”
“來,到我家坐下說吧,你住801吧,我住802。”
蕭雪就這樣走進了朱祥天的家。
朱祥天的家是典型單身男人的公寓,線條簡單硬朗。
朱祥天丟了個靠墊給蕭雪,“自己找地方坐,想喝點什麼?”
“水就好。”蕭雪答了一句,目光在客廳掃視一圈,將靠墊扔在寬大的木沙發上,自己坐了上去。
朱祥天倒了杯水給蕭雪,很大方地自我介紹說:“我叫朱祥天,你剛纔說你有什麼建議?”
“哦,對了,您那狗。”蕭雪忙把口中的水嚥下去,以防一會兒噴出來。“能不叫小雪嗎?”
“爲什麼啊?”朱祥天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的光芒。
“因爲我的名字叫蕭雪。”蕭雪不好意思地進行了自我介紹。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朱祥天連聲道歉。
“沒關係沒關係,你又不知道。”蕭雪微笑。
“那麼,我們來重新給這個狗起個名字好不好?”朱祥天建議着。
“好啊,好。”蕭雪興致勃勃。
“叫什麼好呢?”
兩個人一條狗大眼瞪着小眼。
“叫什麼毛毛,球球之類的太俗,猛男不錯,但現在也俗了,要不叫神六?”
還沒等朱祥天反應過來,蕭雪就自我否定了,“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拿這樣嚴肅的事開玩笑。”
“要不?”朱祥天慢吞吞的建議着:“你最討厭的人是誰?就用他的名字。”
“我最討厭的。”蕭雪努力想了半天,“沒有啊……”
蕭峰下班回來的時候,蕭雪正從朱祥天的家裡告別出來,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蕭峰看得不由怔了一下。
蕭雪爲兩個男人做了介紹,那倆人互相看了一眼,目光在空氣中不易察覺地進行了一次交鋒,蕭雪無知無覺地跟小哈告別:“香鍋,白白!”
蕭峰當機了,狗叫香鍋,是爲了提醒它,表現不好隨時會被烹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