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手電光看過去,前面光滑的地面上,緊貼着道路垂直的路基下,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子。
我睜大眼,眯着眼,各種姿勢看,總算看清楚那是一個船的形狀。我轉向劉班長,用口型說:看不清楚,我靠近看看。
劉班長也用口型說:一起去。
徐新明點點頭。他似乎到現在也沒有意識到危險,反而是一種興奮和躍躍欲試的表情。
我不管他是沒意識到危險還是天生膽大,我都不打算讓他跟我一起過去。因爲我覺得這兩種性格處理太危險情況,和麪對需要細緻解決的問
題都是缺陷。
我指了指劉班長,又指了指我的鼻子,伸出兩根手指往前面一指。又指了指他,用口型說:你負責照明。
我的表達很清楚,徐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點了點頭。
我又用口型對他說:跟着我們,保持距離。
說完我貼着路基向船型黑影靠過去。劉班長緊跟着我,有一步的距離。黑影越來越清晰,當我可以清晰分辨出船頭時,我停下腳步,回頭對
劉班長點了點頭說:是一條船。
劉班長露出不以爲然的表情:看見了,上去。
我輕輕地拉開槍栓,貓着腰向船頭走去。船是順着路基放的,我面對的只是船頭,船不大,船頭翹起的部分也沒有我高,我可以看得很清楚
,船上沒有凸起的東西,沒有蓬。接近船身後,我稍微讓開一點,讓徐新明把手電光打在船身上,一看,鬆了口氣。
趙排長和徐新明第一次過來的時候,老遠看到這條船就嚇得繞過去了,並沒有走到近前查看。
這其實是一條廢棄的船。船身腐朽破敗的盡是破洞,從破洞就能看到船艙內的景象。爲了保險,我還是把徐新明招呼過來,打着手電仔細的
檢查了一遍。纔給遠遠跟在後面的趙排長他們打了個手勢:危險解除。
這條船的木質非常結實、厚實,龍骨是很粗的方木嵌起來的,船板也有兩指厚。這麼結實的木料都腐朽成滿目瘡痍的樣子,那這艘船應該廢
棄了很久。
趙排長靠近過來,看到這個情況臉上有點掛不住,“當時關注於找水,不想節外生枝,就沒靠近過來看。再往前就是水面,很大,好像是一
個地下湖。”趙排長小聲的解釋道。
沒有人揭穿他當時的膽怯,繞過木船向下走去。很快手電光泛出水面晃動的閃光,寒冷的溼氣一下子明顯起來。
面前是一個巨大的水面,手電光圈調到最遠,也我無法照到盡頭。因爲水面巨大,水面有輕微的波浪怕打着岸邊。我湊近過去,水裡沒有任
何腐壞的味道。我們灌滿了所有容器,退回到木船邊上。
必須要有一個計劃,這一點很快達成共識。趙排長的權威和控制力目前已經降到最低,目前做出任何決定,他都要徵求蕭國林同意,蕭國林
的行動力又主要依靠我來完成。所以現在要決定一件事,就要集體討論才能通過。尋找宋貴龍和摸清楚這裡的環境,又是我們六個人中大部分
人的意願,所以討論很快就圍繞這個大前提展開了。
限於光源,搜索只能有一組人去執行,而且必須有一個考古隊的的人員,這個人只能是我,目前討論的就是另一個人是誰。趙排長傾向於叫
徐新明跟我一起去,我馬上意識到他的目的,他想要收回我的槍。我至今還拿着槍的理由,就是劉班長的傷勢嚴重到這把槍對他是個負擔,而
且我始終跟他在一起。只要這兩個條件,有一個不再滿足,趙排長就會毫不猶豫地收回這把微*衝,對此我不會懷疑。
而我自從劉班長握上槍以後,就對他產生了極大的不信任感。李連長和他的那一次談話,還有其他艙室關閉通話的五分鐘,他們說了些什麼
,都在時刻困擾着我。我絕對不會把槍交到他手裡,這是我的一個前提。
我馬上把話題引到另一個更能叫趙排長關注的方向:“在搜索這個空間之前,我們必須先派人給傷員送水。”
我這句話,馬上把討論的方向轉變了。根據時間算,留守在救生艙哪裡的戰士,也快到飲用水枯竭的地步了。如果不及時送水回去,雖然不
至於渴死,但是在絕望心情的蔓延下,他們那邊如果做出錯誤判斷,不再原地等待,而是分散出去找水,甚至因爲飲用水發生爭鬥,那就不可
挽回了。
在這方面,趙排長的責任感極強,馬上放棄了最初的心思,安排人員回去送水、報信。這個人只能是徐新明或者他自己。他很擔心留守在救
生艙那邊的戰友,可是他更擔心我們這邊,特別是不應該屬於我的槍,拿在我手上,叫他時刻坐如針氈。這樣分析下來,回去送水的人選就只
能是徐新明瞭。
果然,人選很快確定下來,就是徐新明。照明工具是個大問題,強光手電連接在肩背式步話機上,揹着這麼個大傢伙,爬上裂縫都困難,更
不要說還要背一定數量的水。
我想了想,站起來走到破船前,用力踹了一腳破朽的船體,一塊船板被踹裂了。我兩手抓住那塊碎裂的船板,用力往外一掰,“咔嚓”一聲
,一塊一米多長的船板被我掰了下來。
蕭國林一下子跳起來,“張堅強,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這條船的考古價值有多大你知道嗎?你破壞的是數千年的文物!”
蕭國林表現出少有的激動,憤怒的抓住我的領子,準確地說應該是我睡袋套在脖子部分收口的地方。我理解他的憤怒,可是我更在意能否活
着出去,在我眼裡生命要比文物更有價值,不管是我的生命,還是別人的生命。
叫我意外的是曹明哲的反應。在蕭國林跳起怒吼的同時,曹明哲更加敏捷的跳了起來,他沒有咆哮,沒有任何聲音,直接就向我發起了攻擊
。他沒有受過這方面訓練,動作笨拙粗暴,揮着拳頭衝了過來。
我一看曹明哲瘋狗一般的表情,忙掙開蕭國林向一邊躲去。趙排長動作快,從側面一把抱住曹明哲。蕭國林一看曹明哲的狀況,只好暫時放
下我,過去安撫曹明哲。
我心有餘悸的看着曹明哲,暗道:這貨真的變成蕭國林的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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