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它,你能高興些。”
裴堇年雙脣翕合間,溫熱的氣流噴拂下來,攪得童熙的呼吸也亂了,他總能拿捏得住讓她羞羞的尺度。
尤其是他高深隱晦的黑眸,綴了幾絲盈光在底處,深邃的瞳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小臉,放得柔情恰好的眼神深情款款,只消一眼,就能讓人溺斃在其中。
然而,童熙抿脣笑的模樣,卻有那麼一點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她擡手抻了抻裴堇年挺括的衣領,指腹細微的摩挲着,聲音低到只夠兩個人聽到的音量:“還知道說好話來討好我呢,你那天氣得我可不輕,看在今天大喜的日子,我暫時不跟你計較。”
她話一落音,突兀的響起了一聲禮炮,驚得她渾身一激靈,把着裴堇年衣領的手收緊,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他懷裡鑽。
這麼習慣性親密的舉動,她纔剛剛出口的話,還沒給他一種“我真的很生氣但是很大度”的錯覺,轉瞬間就被自己的慫樣給弄沒了。
裴堇年晦莫如煙的黑眸中,帶着一絲寵溺的笑意,“好,多謝老婆大人不計,我們先把婚結了?”
他捉住童熙的手,帶着薄繭的溫暖掌心,熱度一波波的度入她的身體,曖昧流轉的氣息,悄無聲息的在彼此之間浮動。
他把着她的腰,說道:“我一早要過來招呼客人,就沒去接你,婚禮是中午十二點開始,你先去休息室裡休息一會兒,等我叫你。”
童熙略有些微醺的潮意,心尖兒漾動的,彷彿被人捏着一根羽毛輕輕的拂動,她眨眨眼,眼角似有輕微的溼潤,心裡卻哼哼的想,就算這幾天他一句解釋都沒有,但好歹此刻說的話還算入耳,態度也比較規矩。
嗯......那就等到婚禮後吧,再把這幾日堵着的氣好好的發泄發泄。
往休息室的途中,路過一號大廳,裡面坐着一羣女眷,白若溪正陪着溫慈招呼着,打眼瞧見了不遠處的童熙,溫慈扭頭和女眷們說了幾句話,然後走過來,將躲在廊柱後的童熙往身前帶了帶,拉過她腦後的白紗蓋到前面來。
“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快進去,婚禮還沒開始呢,別讓人先把我這麼漂亮的寶貝兒兒媳婦看去了。”
她拉着童熙的手,往走廊外帶。
童熙反握她的手,溫聲道:“我路過,看見您在這裡,本來想打招呼的,想想還是算了,正要走呢,就被您給發現了。”
溫慈着重聽見了她的後半段話,得意的挑了挑眼尾:“我眼尖吧。”
童熙:“......”
您老人家是不是放錯了重點。
隔了兩三個房間,就是裴堇年特地給她開的休息室,溫慈推開門,往裡看了一圈。
“快進去吧,等婚禮開始了,我來叫你,今天來了許多商政兩屆的人,堇年怕你累,和他爸爸在門口迎賓,老爺子可不樂意了,但是我可看得出來,他心裡高興着呢。”
說完她就要走,童熙想要囑咐她一聲“小心些,別太累着”,也沒機會出口,微張的脣口不得已的閉合起來。
“你這婆婆挺關心你的。”
蘇旖旎兩手一撐,坐到鬥櫃上,隨口給了個較爲中肯的評價。
“她是愛屋及烏。”童熙手指上繞着鬢角垂下的一撮髮絲,她今日梳了一個韓式水滴狀的髮髻,鬢角留了兩撮捲髮,更加修飾得她瓜子型的小臉兒立體而分明,乖巧卻也不失輕熟女的小性感。
蘇旖旎突然沉默了,低頭摳着手指甲,雙睫半掩,眸底悄然劃過一絲失落。
她只談過一次戀愛,但是波折噁心,沒有細嘗戀愛的滋味,便被現實給擊得七零八碎,也因此,看着裴堇年和童熙十多年來刻入骨髓的愛戀,簡直羨慕到了骨子裡。
門被人禮貌的叩了兩聲。
蘇旖旎擡頭,和童熙對視了一眼:“我去開門。”
門外,兩位穿着酒店工作服的侍者,推着鎏金的方形餐桌,客氣的說道:“這是新郎叫我們送過來的,幾樣簡單的早餐。”
蘇旖旎怔了怔,擡手示意了一下,“放那兒吧。”
一陣響聲之後,侍者帶門出去了,童熙瞄了一眼餐桌上的早餐,有米粥和生煎包,也有小籠包,數量還挺多。
蘇旖旎打趣:“裴三哥對你是真好啊,拿你當豬喂。”
童熙哼哼兩聲,也不惱,心裡甜絲絲的,拿起一個生煎包,正要咬,瞥見面皮上油滋滋的金黃色,還是算了。
“你吃吧,我待會懶得補妝,嘴裡吃得有味了也不好。”
蘇旖旎嗤她:“裝模作樣的那樣,你放心,就算你剛吃了屎,裴三哥也照樣親得下去。”
她只是隨口一說,可童熙卻認真的想了下,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但微乎其微,裴堇年有潔癖,能忍着在婚禮場面上親親她,但私下裡,肯定會按着她,漱口幾十次。
想想就驚悚,還是算了。
沒一會兒,門口探着兩個小腦袋,奶聲奶氣的喊她:“媽媽。”
生生看了看她,眼神直勾勾的往餐桌上去了,又看了一眼笑望着他的蘇旖旎,喚道:“蘇阿姨。”
“快過來。”童熙衝他招招手。
生生沒有馬上過來,而是從身後拉出一個粉粉嫩嫩的小娃娃,比他高一個頭,一個穿着公主裙,一個穿着黑色的小西裝,有板有眼的,可愛得很。
童熙整顆心都融化了,一左一右的,牽住兩個小娃娃,擡手在小易的鼻子上點了一下,“小易今天很漂亮呢。”
小易捂着嘴,輕輕的笑了聲,“媽媽說了,小易今天給童阿姨做花童,一定要斯文,不能調皮胡鬧。”
“真乖。”童熙往門口看了一眼,“就你們兩個麼,你媽媽呢?”
“媽媽本來是要和我們一塊過來的,但是剛剛在走廊遇到了爸爸,他們去別處說話了,讓我和生生先過來。”
“哦......”
童熙都聽裴堇年說了,許暮煙和姜毅最近正在鬧離婚,平時幾個月不回家的姜毅,天天出現在家裡,可許暮煙像是真的對他死心了,各種場合冷漠的無視,姜毅在走廊裡堵下她,估計心裡的話,是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