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艋琛回到詹家,挺拔的身影進了大廳。在西裝外套脫下時,女傭立刻上前接過。
“她人呢?”詹艋琛如此問,視線卻已瞭然般地凝向廚房方向。
“詹太太在廚房間。”女傭似乎知道二少爺這樣問時,被指的人是誰。
她們都聽紅玉姐說過,二少爺的心裡只有詹太太。於是都記住了。而且她們都知道紅玉姐很得詹太太的賞識,只要聽紅玉姐的鐵定沒錯。
詹艋琛站在廚房間的門口。裡面的華箏穿着圍裙正勤快又熟練地炒着菜,表情很認真專注,這連大廚工作時都不會有這樣的神情。就好像華箏煮的不是一頓晚餐,而是在進行着精雕細琢的手工品,並帶入了感情。
所以專注的華箏並沒有發現驀然出現的詹艋琛。倒是旁邊打下手的紅玉看見了。
紅玉有些猶疑,這是要提醒詹太太呢,還是保持緘默?
不過看二少爺沒什麼反應,紅玉也不知道該不該出聲。不過她見二少爺站在那裡盯着詹太太不走。她便走了。
“紅玉,幫我拿下醋。”華箏煲的湯必須加稍微的醋去去腥味,那樣會更好吃,更入味。
她真是越來越有耐心了,居然給詹艋琛煲起湯來。她絕對是‘絕世好妻子’。
就在華箏半天沒等到醋想轉身時,醋便遞了過去。
華箏一接,就往鍋裡到醋,然後遞回去那隻手裡。
從頭到尾都沒有轉身,自然不知道那隻擁有寬厚有型的手是屬於詹艋琛,而不是一個女人的。
華箏需要什麼,就指使着:“再幫我拿個小碗。我得嘗一下味道。沒辦法,這個燙很久沒有煮了。希望你家二少爺別太挑剔。我又不是專業的,你說是吧?我跟你說,我們雜誌上有美食專欄,還有製作的步驟呢。一步瞭然,學起來更容易。”
說了半天話,碗還沒找來。
“我說你今天是怎麼了?找個東西如此犯難?小心我不給你升職。”華箏說。
“放哪裡的?”
男人低沉的聲音差點沒把華箏手上的筷子嚇得飛了出去,不過也掉在地上了。她趕緊撿起,看着詹艋琛:“你怎麼在這裡?紅玉呢?”找了找,廚房間哪裡還有紅玉的身影。
華箏不由腹誹,這個小叛徒,詹艋琛來了好歹提醒一下啊!
“那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那就是什麼時候進廚房的。
“五分鐘前。”
也就是說,剛纔那醋是他遞過來的。
要不要這麼驚悚?
就好像就算瓶子倒地上也輪不到詹艋琛去扶的樣子,他居然跑到廚房來當她的‘下手’,而沒有任何怨言?
華箏的小心臟一時承受不住這轉變。
還是說因爲自己無知的命令詹艋琛,晚點就會被‘秋後算賬’吧?
可是,她沒讓他進廚房啊?
而且不是有句話這樣說的嘛,無知者無罪。
就在華箏僵立在那裡左思右想、惴惴不安時,詹艋琛已經自己找到了碗,走至華箏面前,將碗遞過去。
華箏回神,趕緊接過,說:“你出去吧。這裡有油煙,粘到你身上就不好了。”其實廚房很寬敞很亮,一點油煙味道都沒有,恨不得比人家臥室還要乾淨。
這樣說,還不是想自己能夠遠離詹艋琛這個‘是非’。
詹艋琛看了她一眼,抿着不動聲色的脣,還真一個轉身就出去了。
華箏鬆口氣,要是他不想走她也請不動了。
詹艋琛剛走,紅玉就進來了。
“你還來幹什麼?剛纔不是挺會跑的?”在詹艋琛那裡得來的怨氣全扔給了紅玉。
“我不能開口說啊,萬一說了二少爺不高興怎麼辦?而且剛纔我轉身走的時候,詹太太按道理來說是應該注意到的。只是詹太太全部的心思都在燙上面了。”紅玉很認真地回答。好像這真的跟她沒什麼關係。
華箏不爽地拿眼斜她。
都是些什麼歪理由?小小年紀不學好。
“二少爺看到詹太太如此用心爲他,心裡一定很高興。”紅玉說。
“你說夠沒有?再說一個字就撕了你的嘴。”華箏惡狠狠地說。
紅玉立刻雙手捂着自己的嘴。詹太太實在是太殘暴了。
真是的。詹艋琛的行爲只能讓人感到不可思議,而不是感動。
不過,華箏這樣的說法,也不是完全錯誤的。畢竟夫妻之間的相處方式就應該相敬如賓啊。
華箏用過晚餐後在大廳裡吃藥。
出了餐廳的詹艋琛看到,說:“那是什麼?”
華箏一愣,轉過身,說:“調理身體的,問吳醫生拿的。”
她不知道詹艋琛突然問這個幹什麼,關心,還是好奇心?
吃下藥,感覺舌苔上都是苦的,不由多喝了幾口水沖淡那難忍的味兒。
真的是苦口良藥啊。所幸一天只需要在飯後吃一粒,不然多難受啊。
最後看了眼遠遠幾步的詹艋琛,打了聲招呼:“我回房間了?”不待詹艋琛說話,她就離開大廳。
詹艋琛黑褐色雙眸變得深邃,凝視着華箏的背影,似乎那深沉之處有着波動的情緒,而終究沒有透露半分。
華箏回到房間,想着,我到底要不要去詹艋琛房間?他又沒說是不是可以裝作不知道?
可是那時候他有說過那是每晚都必須履行的事啊!
華箏無力地倒在大*上,啥也不想動。好想洗完澡能擁有屬於自己的時間……
手摸到旁邊的手機就拿在手上撥弄。
想着,我要不要試探下詹艋琛的心意?
“詹艋琛,你的個子真高,我站在你面前顯得好矮。”華箏實在是沒話找話,順便旁敲側擊下今晚是否還要上門等臨幸。
等了半天,也沒有得到手機的反應,跟死了一樣。
華箏當然不甘心啦,繼續發:“真的是很矮,你想不想看看我的裸高?”
三十秒不到,手機叮地發出矜貴的響聲,這可比足球進門的那聲吆喝還要振奮人心。
華箏立刻打開一看,詹艋琛回覆的短訊內容是:“你確定?”
你確定?華箏清麗的眉做思索狀地皺着。這有什麼不確定的?難道身高還要保密?
難道……
華箏打開發件箱,然後看到自己剛纔發的內容真相:真的是很矮,你想不想看看我的裸,體?
裸,體?!!!
華箏驚地從*上坐起來,趕緊手忙腳亂地打字:“不是果體,是裸高,我打錯了。是我的錯。之前那兩個字您權當沒看見。”
短訊發出去後,華箏整個人倒在*上,用枕頭捂着臉。
真的是太丟人了。真該對着牆壁一頭撞死。她是一個字一個字打出來的,怎麼點到‘高’字上去了?
問詹艋琛要不要看自己的果體,這太可怕了。
雖然這不是她的本意,但是華箏還是想狠狠地痛哭一場。
“我已經看見。過來。”這是詹艋琛發來的短訊。
華箏看到後,直接躺在*上‘裝死’。
這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如此,還不如別發什麼短訊了,現在可好,自己送上門去了。
那頭猛獸正等着她這隻小羚羊上門呢。
華箏發過去:“我還沒洗澡,晚點。”
詹艋琛規定的事終究找不到藉口和理由拒絕。就像法規條例一樣,想要動改那是不可能的。
其實如果按時間上來算利弊的話,當然是越早越好,那樣結束的也就早了。
可是華箏身體裡的另一根神經系統卻在唱反調,讓她動不了,能拖一時是一時的僥倖心理。
誰知詹艋琛又發來短訊:“過來洗。”
華箏驚愕,還真要看果體?
這……
半個小時後,華箏拎着睡衣敲開了詹艋琛的房門。
門一打開,那張刀削劍砍的臉龐就出現在門後。頎長身型遮擋着他背後房間裡的光線。
華箏嘴角扯着僵硬的笑:“短訊有誤。”
詹艋琛不回答,他用行動表示了。身型微側,示意她進去。
華箏將睡衣擁在胸前,顫巍巍地進門了。
進了門,她就站在那裡不動,兩眼倒是留意着詹艋琛的一舉一動。
詹艋琛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薄脣微掀:“去洗。”
“哦……”華箏一邊往浴室去,一邊回頭看詹艋琛。
不知道這個‘去洗’,有沒有別的意思或用意在裡面。這個世界一向很複雜,不怪華箏太敏感,以導致內心不安。
結果,果然不是華箏太敏感。
在她進去後,衣服剛脫光,門就打開了。
詹艋琛高大的體魄就擠了進來。
“喂,我還沒洗呢!”華箏躲在牆角邊,用手捂上面不是,捂下面也不是,手忙腳亂的。
“不是讓我看你的果體?我接受。”詹艋琛脫下他身上的最後一條*。
華箏立刻將臉轉一邊,感覺詹艋琛身上散發的炙熱溫度直逼她稚嫩的臉,連身體上的肌膚都有點受不了地顫抖,暈出妖嬈的紅:“我已經說了,那是我發錯的。”
真是的,幹嘛非要記得這麼清楚?這是故意讓我難堪的吧?
“那就看裸高。”詹艋琛說完,已經放步走至華箏面前。
一把將她拉過來。
華箏腳步凌亂地被拽過去,在詹艋琛寬厚的胸膛前險險地停住,就像自行車的急剎車,她的腦門差點撞上那凸起的胸肌。
華箏臉紅心跳地不知如何是好。被詹艋琛抓住的手腕處更是燙地要化掉了。
這樣*的面對面,要瘋掉了。
“現在知道你有多高了。”詹艋琛低沉的聲音從頭頂砸下來,讓人暈眩。
華箏羞恥地都不敢看旁邊的鏡子,那樣可以更清楚地看清她和詹艋琛的距離差。
而此刻只能被強迫地面對着詹艋琛裸露的性感胸膛,視線平行時剛好落在他的心臟位置,也就是隻要以這樣的身高靠上去,耳朵就能準備無誤地落在心臟的位置上,聽到更明顯更有力的心跳聲。
這纔是她的裸高。
華箏略微掙扎,想脫離那如鐵般的挾制,卻徒勞。
便不滿地看着詹艋琛:“放手……”
詹艋琛沒有放手,而是直接將她一起拽進放好水的浴缸裡。浴缸很大,絕對能再容納幾個人。
可是,和詹艋琛共同沐浴,這會顯得空間都逼仄起來,她無路可逃的狹隘。
“裸高看完了,還有果體。說任何話都要負責任。”詹艋琛說。所以他從不輕易開口自己做不到的事。
不管什麼事。
華箏欲哭無淚。她都說了多少遍,那是手誤啊。爲什麼還要屢次重提,似乎不看到果體不罷休的堅決。
自然,看果體不會那麼簡單。
他會從看,到摸,再到更深入的地步。
華箏自食其果,不堪負荷。被詹艋琛吃的連渣都不剩。
最後,華箏是被詹艋琛從水裡撈出來的,*的,軟綿綿的。妖媚的身體被水染地晶亮剔透,讓人更想擁有。
那臉上不知道是淚,是水,還是汗。
總之,華箏整個人就像被揉碎了似的,弱不勝衣地躺在詹艋琛健壯的懷抱裡。
不顧及身上的溼漉漉會不會使大*變得腌臢。
詹艋琛將華箏放倒在*上,短暫撤離的身體再次熱情而*地深埋進去……
華箏的身體本能地一緊,嘴巴張開,而嘶啞的喉嚨卻已經發不出聲了……
早晨清醒後的華箏第一個念頭就是月經快來,這樣就不用被這麼負荷地摧殘了。以前害怕月經來,那是因爲沒有治癒的方法,現在不用害怕了。
不過這種事卻不好有‘期盼’的念頭,月經提前或推遲都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華箏最後還是哀嘆了一聲,表示絕望。
早晨用完早餐準備去上班的時候,正開着車,還未出別墅,看見老太太在散步。
華箏不由熄火,下車。
“奶奶。”
“上班去了?”老太太笑。
“是。”從上次發生詹楚泉的事,她將真相抖露出去後,就一直不好意思面對奶奶。
就連剛纔下車,她都帶着猶疑的決心。
不過看奶奶臉上的慈眉善目,應該是不會再責怪她了。
“淑棉要是有你一半的懂事,聽話,我就不用煩惱了。各人各命,說得就是這個理兒。”
“我根本就比不上大嫂。”華箏說。
“比不比得上,我心裡有數。”老太太說。見華箏沉默,便說,“去上班吧,不要遲到了。既然要做,就做的最好。”
“好。奶奶再見。”
華箏上了車,便離去。
奶奶沒有責怪什麼,華箏反而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了。就像那種做錯事愧疚的人,只有大罵她,有所懲罰,心裡纔會平靜呢。
在編輯部裡上班。話題是朱莉說起來的。內容是千古以來的疑難雜症——婆媳關係。
華箏聽着,她家沒有婆婆,嚴格說來只有老太太。
朱莉是結了婚的,還有個五歲的兒子,而且據說是和婆婆住一塊兒的。
“你們都不知道我婆婆,簡直就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就好像我兒子不是她家的種一樣,一點都不想帶。天天塞給我,我有事,也不見得她襯下手。”朱莉抱怨。
“說不定你兒子真的不是她的親孫子呢。哈哈哈。”喪心病狂的同事很沒良心地添亂。
“我還真想不是。那樣我也不會抱怨了。”朱莉翻了個白眼。
“婆媳關係是很微妙的。如果處理不好,一點就着的火勢。不過我聽說這不是什麼絕症。還是可以醫治的,就怕你願不願意?”有人說。
朱莉聽着問:“是什麼方法?能改變我當然願意。”
“當然是哄着婆婆了。經常給她買點東西,塞點錢,說點讚美她的話,效果就出來了。關係保證要比以往的好。”
“真的假的?我以前只塞過錢。”朱莉說。
“看吧。這就是你的俗了。人的感情是不能用錢來衡量的。關鍵要有心。”
這話有人聽了就反駁了:“誰說不能衡量的?給點錢我,來衡量下我的心吧!”
“滾一邊兒去。”
華箏默默聽着。視線轉向總編的位置,那裡空空的,貌似還在開會呢。
編輯們七嘴八舌地討論,最後朱莉採用了用‘心’去緩解和婆婆之間的矛盾。
本來就是。你嫁給她兒子,自然也不能太苛刻他媽,除非日子不想過了。又住在一起,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能和睦就最好。
不過,她們的話華箏也聽到心裡去了。
她不斷地反省着自己。
如果詹老太太就是那‘婆婆’的角色,那她做的也太差了。從來沒有給老太太錢,也沒有買過什麼東西,更別說說一些讚美的話了。
當然,給錢這個方法直接跳過。老太太不是愛錢的人,更不會缺錢。
說讚美的話似乎顯得太突兀了。
那就剩下給她買東西。這個方式比較靠譜。禮物不在貴重,這就是心意,不是麼?
她只顧到自己的情緒,也沒思量過老太太的想法。現在被別人無意提點了,真的是很不好意思啊!
所以,華箏在下班的時候就想着要不要挑選一件禮物帶回家,那麼問題又來了,選什麼禮物呢?
華箏站在電梯旁發呆,冷姝走過去用肩膀小小地撞了下她:“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我想去買點東西送人。要不要幫我參考下?”華箏問。
“送什麼人禮物啊?這麼上心?男朋友?”冷姝瞅她。
“不是。就是我阿姨。”華箏說。
“哦,那你阿姨有什麼愛好啊,或者喜歡什麼啊?這總有吧?!”
華箏一想,也是啊。
她記得,老太太喜歡喝咖啡。那飄香的咖啡豆她可還記得的,非常香,一聞就知道是上等的。
“你知道哪裡有賣咖啡豆的?要比較上檔次的那種。”華箏問。
“喲,你對你阿姨真好。不過你可問對人了,我還真知道一家。跟我走吧。買完咖啡豆請我吃飯,順便送我回家。”冷姝的要求噼裡啪啦地砸在華箏腦門上。
“算了,你告我地址,我自己去。”華箏說。
“……”冷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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