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數十根菸柱沖天而起,直升騰到近百丈的高空,在更遠的地方,還有更多的煙柱騰起,這些煙柱慢慢的向東邊移動,然後漸漸消失在地平線上。
張華漢將手中的望遠鏡放下,側耳傾聽,卻聽見轟隆聲不絕於耳,很顯然,前方的戰鬥進行的非常激烈。他將手一揮,召來一名衛兵,說道:“你再去向李高順傳令,命他將行軍速度再加快一些,一定要趕在敵人登陸之前布好陣形。”待那衛兵策馬向前奔去後,張華漢又向另一名衛兵詢問道:“從江北又傳來消息沒有?”那名衛兵回答道:“報告副司令,沒有新的消息傳來,看來江北沒有發現敵蹤。”
“看來敵人還沒有在江北登陸。”負責長江兩岸防禦的官員林莫衝催馬走到張華漢身邊,向他說道:“副司令我還是有些擔心,畢竟施琅他們手裡大多都是中小戰船船隻,炮火也不猛,若是施琅他們無法阻止住敵人的船隊的話,那麼敵人就可能順長江而上,直接攻打南京城。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們設立的那幾座炮臺根本就擋不住他們。”張華漢點頭道:“我也有這樣的擔心,所以我纔會把軍隊分成前後兩軍,相隔十里,這樣一來,假如敵人真的突破施琅的船隊的話,那麼我們也能來得及趕回去,也許能協助南京防守。”
林莫衝沉思片刻,說道:“江蘇省長陳大人前往江南一帶召集民兵,很多民兵部隊都去了北方,加上需要各地留守民兵維持治安,卻不知還能召集到多少人?北方的河南大軍正在攻城掠地,山東沿黃河也要佈防,防止滿清軍渡河南下,現在都沒法派兵支援我軍,而那杭州總部派的人馬也遲遲不見蹤影,雖然總部又給我們送來了些槍炮火藥,但若敵軍人數衆多的話,我還是擔心我們只有半個師的兵力會蒙受很大損失。”這次作戰,總部反應很是遲鈍,讓林莫衝稍微有些不滿。
張華漢說道:“現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洋夷侵入大明腹地!”他頓了一頓,又道:“前一陣子打揚州時,江南的民兵就來助戰,雖然他們的戰鬥力不強,但也能充個數,再不濟也能搖旗吶喊。”
一輛馬車在一衆衛兵的保護下駛了過來,在馬車後面不遠處來了大約五千多民兵,馬車在張華漢與林莫衝身邊停下,待車停穩,一人從車上跳了下來,卻正是那教育部長黃宗羲。他從車*江蘇省長陳大人也扶了下來,然後看着騎在馬上的林莫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還是林莫衝先生厲害,同樣是士林出生,又能做文章,又能騎馬打仗,黃某人在廣東連個游擊戰都打不好,在你面前,黃某真是無地自容。”
林莫衝呵呵笑了笑,說道:“那也沒什麼,我也是後來跟着張副司令學的,若等以後清閒下來,我再現學現賣,厚着臉皮給二位當個師父。”張華漢看着黃宗羲,說道:“其實騎馬並不算太難,學幾天就會了。”他向身後指了指,接着說道:“二位請向那兒看,而農兄不是騎的好好的嗎。”
黃宗羲與江蘇省長陳文正向着不遠處的江蘇省省長王夫之望去,卻見王夫之正騎着一匹矮馬,一搖一晃的向這邊走來。二人對望一眼,不絕莞爾。王夫之顯然也看見了二人的表情,當下大聲說道:“不如我給二位兄長做老師吧,看來我學騎馬有天分,只一晚便學會了,應該是個好老師。”
“讓開,讓開!”一名騎兵飛奔過來,從前面的那些正在行軍的部隊邊掠過,直奔到張華漢等人面前方纔勒住馬。騎兵並未下馬,而是在馬上向張華漢敬了個禮,隨後說道:“報告副司令!田豐耀旅長的前鋒已經與敵接觸,雙方正在激戰!敵人火力很強,我軍傷亡較大,田豐耀旅長希望後軍能儘快趕去支援。”
張華漢聽後心中一驚,忙問道:“敵人在何處登陸?有多少人?”騎兵回答道:“敵軍在東邊十餘里處登陸,人數很多,大約七八萬人,不過看起來他們也剛剛登上岸,不僅沒有完全紮好陣形,而且仍有不少軍隊正從江上的那些船上下來,因此他們沒有主動向我軍發動進攻,只是憑着火力壓制我軍的攻擊。現在田豐耀將軍已經命部隊結陣,就等着援軍了。”張華漢聽到這裡,心裡暗暗吃驚,他以爲來個四五萬了不得了,可是看樣子來了沒有十萬也差不多了,這裡準備的軍隊只有一師的三萬人就算加上隨後就到的莫蕭帶領的兩萬人和一萬海軍陸戰隊,人數也比人家少得多。
張華漢知道軍情已經十分緊急,他不再詢問別的什麼,只是向身邊的幾名文官說道:“前方戰事已起,幾位可隨意查看,我要先行一步了!各位,告辭了。”他向幾人一抱拳,便雙腿一夾馬肚,口中吆喝一聲,領着曉月和十幾名衛兵衝了出去。一行人一邊順着長龍般的行軍部隊向前狂奔,一邊高聲下達命令:“全體都有!跑步前進!”
鬆平信綱的心中十分的煩躁,因爲他的軍隊一上岸,剛剛紮好行軍陣形,就發現了從西邊快速向登陸地點行軍的中華革命軍的部隊。
大驚失色之下,他不得不立即下令重新佈陣,但讓他大感意外的時,那支中華革命軍的軍隊顯然並不是向井口中的那些不堪一擊的烏合之衆,他們不僅隊形嚴整,而且進攻極爲迅速,不等日本軍隊完全轉換陣形,他們就如下山猛虎一樣撲了過來。
剛剛從中華革命軍戰艦的炮火打擊下緩過勁兒來的日軍怎麼也想不到這麼快就遇上了中華革命軍的軍隊,而且更沒有想到中華革命軍軍隊居然會主動的以行軍隊形向他們發動進攻。日軍手忙腳亂的轉換隊形,試圖以密集陣形抵擋住中華革命軍軍隊的攻擊,但當他們亂哄哄的擠成一團的時候,一排槍射出去,倒下無數日軍士兵後,中華革命軍軍隊的五千人就挺着明晃晃的刺刀撲進了他們的行軍隊形之中,一陣慘烈的肉搏,日軍前鋒鐵炮部隊丟下數千具屍體,潮水般的退回岸邊。
不過,正是由於日軍的前鋒用自己的巨大傷亡爲日軍的主力部隊贏得了一定的時間,讓他們能夠成功的轉換隊形,所以當中華革命軍軍隊的前鋒撲過去的時候,遭到了日軍集中火力的射擊,傷亡慘重之下,中華革命軍的軍隊不得不暫時回撤數裡,與隨後趕到的中華革命軍軍隊主力匯合在一起,在距離日軍部隊上游三裡處佈陣,與日軍對峙。向井心中比鬆平信綱還要焦急,因爲他從那支中國軍隊的旗幟上判斷出這就是中華革命軍第一師,雖然他並不相信這支軍隊真的天下無敵,但眼前的這場短暫突擊已經讓他有些動搖了,但是動搖歸動搖,滿清給了他不少的好處,他必須告訴日本的將軍們中華革命軍很弱,不然怎麼能讓日本的將軍們派出花了大價錢並大量的裝備了火繩槍和燧發槍的日本大軍呢。
鬆平信綱看了看身後的那些日軍士兵,再看看遠處的那些正集結起來的中華革命軍部隊,他不禁開始有些爲日軍的命運擔心起來。本來他是打好了如意算盤的,他想讓參加此次遠征行動的日軍部隊帶上那已經制造好的全部兩萬支燧發槍,但讓他十分無奈的是,德川將軍顯然也很喜歡那些槍,所以他把一萬支燧發槍留了下來,用它們來整備自己的衛隊,而這樣一來,遠征部隊就只能裝備一萬支燧發槍了,火力已經差了許多,更要命的是,鬆平信綱在剛纔的那場戰鬥中發現,那些中華革命軍的軍隊中似乎也裝備着一種裝填射擊速度很快的槍,從千里鏡裡看,那好象就是一種類似燧發槍的火槍,而且數量不少。與那些幾乎完全火器化的中華革命軍軍隊相比,日軍中不僅還保留着用來掩護火槍兵的一萬名長矛兵,而且那些火槍根本就不能裝刺刀,這也是剛纔的那場肉搏戰日本大敗的原因。
震驚之下,鬆平信綱已經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弄不明白爲什麼中華革命軍的軍隊也有了高級槍,南明和滿清都沒有這種高級火槍呀,這些信息向井從來沒有告訴過他,鬆平信綱陷入了迷惑和懷疑之中。“將軍!”向井的喊聲將鬆平信綱從迷惑和懷疑中喚醒。
鬆平信綱知道向井雖然不是帶兵的將軍,但是德川將軍很喜歡他,自己最好還是不要與他爲敵的好,畢竟自己懷疑的事情都是猜測。鬆平信綱看到向井臉上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他望着向井,心裡暗暗小看這個文弱之輩,問道:“怎麼?你害怕了?”
“沒……沒有!”向井解釋道:“我只是有些奇怪,爲什麼那些支那軍隊會出現在這裡。”
“這已經不重要了!”鬆平信綱很有自信的說道,“二十年前,在那場著名的‘島原之亂’中,我去消滅那天草的叛軍,他們的人數遠比眼前的這些軍隊多,可是最後我還是把他們徹底消滅了,現在我要再次重現當年的輝煌!把那些敵人全部消滅!”
見鬆平信綱這麼自信,向井不得不小聲提醒他,他說道:“請總大將小心,那支那軍隊一貫的行軍方式是分爲前中後三軍,我軍眼前的這支軍隊很可能只是敵人的前軍,在他們的後面也許會有更多的軍隊。”
“哦?是這樣。”鬆平信綱的情緒稍微低落了一點兒,他向周圍望望,問道:“我的那匹白馬呢?怎麼,沒有下船嗎?”“是那匹霍金斯送給您的戰馬嗎?”想到自己收受了大量的賄賂,讓日本軍隊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害怕自己東窗事發的向井有些心不在焉的問道。
“對!就是那匹!”鬆平信綱有些興奮起來,“霍金斯說那是匹什麼阿拉伯的純種馬,他先是送給了將軍大人,將軍大人很喜歡。不過,後來我出征時,將軍大人又將那匹馬賞賜給我了,讓我騎着它征服整個支那!”向井忽然想起來了,他說道:“那匹馬好象是裝在英國船隊的船隻上,沒有跟我們在一起。”
“什麼?”鬆平信綱不相信部下竟然會出現這樣的疏忽,他問道:“是誰這麼幹的?我出發前不是說了嗎?一定要保護好這匹馬!”向井向着站在不遠處的酒井忠清看了看,小聲說道:“霍金斯說那匹戰馬十分的嬌貴,不能裝在別的船上,只能裝在他自己的旗艦上。那時候您已經上船了,所以酒井忠清替您做主,將那匹馬放在霍金斯的旗艦上了。”
聽到向井這樣說,鬆平信綱厭惡的看了酒井忠清一眼,他早就看不慣這個只會拍將軍馬屁的傢伙了,於是他向酒井忠清喊道:“喂!酒井,你怎麼象個膽小鬼一樣的躲在後面?你應該象個勇士一樣與士兵們站在一起!”酒井忠清十分不樂意的走了過來,一言不發的站在向井的身邊。
鬆平信綱瞪了酒井忠清一眼,問道:“我的那匹白馬呢?”酒井忠清轉過身子,向着遠處望了望,隨後恭敬的說道:“總大將大人,您的那匹戰馬在長江的下游的某一艘船上,但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那一艘船,因爲那些英國船跑的太遠了,他們不僅帶走了您的戰馬,而且也帶走了我們的一萬名步兵。”
霍金斯站在搖搖晃晃的甲板上,有些驚恐的看着那些慢慢接近自己的中華革命軍的戰船。他不明白,爲什麼這些中華革命軍的戰船一直追着他不放。
作爲一個私掠船隊的船長出身的人,霍金斯十分清楚保存實力的重要性,他認爲自己在戰場形勢不明朗的時候絕對不能貿然出手,否則的話肯定會被荷蘭人當盾牌使,所以,當他的船隊經過那狹窄的有些可怕的江陰時,他就命令自己的戰船隊脫離那些荷蘭的戰艦隊,混進那龐大的運輸船隊之中,以便就近保護自己的那些被改裝成運輸船的武裝商船。
霍金斯的船隊一共擁有七十條船,都是既可用來運輸又可用來進行抵抗作戰的武裝商船。爲了裝下那一萬名日軍士兵,他不得不下令對船隊的大多數船隻進行改裝,將多餘的大炮全部拆下,空出大量地方用於裝載士兵。這樣一來,霍金斯手下的五十五條船就成爲了毫無戰鬥力可言的運輸船,而剩下的那十五艘戰船中,有兩條被改裝爲火攻船,在攻擊圖大海的船隊時毀掉了,現在他的手中只剩下了可憐的十三條戰船能夠戰鬥。
當他們的船隊在長江中遇見了施琅率領的中華革命軍戰船船隊的時候,看着上游那數量衆多的中華革命軍船隊的戰船,霍金斯甚至有些沾沾自喜,他暗自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但他的高興勁兒很快就過去了,因爲施琅的戰船隊突破了荷蘭人的封鎖,直向着他們衝過來了。霍金斯知道,自己的這些船根本就無法和那數量衆多的中華革命軍戰船的船隊戰鬥,所以他明智的放棄了戰鬥。實際上,在他看見施琅的中華革命軍戰船船隊衝破荷蘭前鋒戰艦隊的攔截,並衝向下游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必須撤退了,所以在揆一的撤退命令下達前的十分鐘,霍金斯就掛起了旗,命令自己船隊的船調轉船頭,離開運輸船隊,向下遊駛去。
但無論霍金斯怎麼驅使水手摺騰船帆,那裝滿了日軍士兵的船就是走不快,眼看着比自己後出發的揆一輕鬆的跑在了自己前面,霍金斯恨的牙癢癢的,但不等他將揆一家族的女性問候到第八遍,施琅率領着中華革命軍的戰船就追上了他們的運輸船隊。
霍金斯驚恐的看着身後的那些荷蘭運輸船被打得東倒西歪,七零八落,而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繼續催促水手加快速度。
雖然霍金斯的船先走了十分鐘,但那也僅僅是十分鐘而已,當他領着英國船隊又向下遊奔了一英里後,施琅率領的戰船隊就靠上了他的旗艦。
炮火隆隆聲不斷,一道道高高騰空的水柱彈出,落下的水擊打着各方的船身,雙方又是一陣混戰,雖然霍金斯的旗艦靠着強大的火力暫時打退了中華革命軍戰船船隊的第一次近身攻擊,但他的旗艦畢竟也是武裝商船,並非是“海上君主”號那樣的威力強大的戰艦,比之中華革命軍的戰船,它們的火力並不算太兇猛,所以,中華革命軍戰船船隊的第二次攻擊奏效了,霍金斯的旗艦被打了十幾個大洞,主桅杆也被攔腰打斷。
霍金斯清醒的意識到,如果再不把那些裝載着步兵的船靠到岸邊並卸下步兵的話,他的英國船隊就極有可能全軍覆沒。
霍金斯親自揮舞長劍,指揮着部下打退了十幾名攻上甲板的中華革命軍的水兵,隨後他下令全部運輸船靠近長江南岸,準備卸下步兵,而那十三艘戰船則負責在外圍纏住中華革命軍戰船,來保護運輸船的安全。
霍金斯應該感到幸運,因爲施琅的興趣並不是他的運輸船,施琅要追擊的主要目標是揆一的戰艦,所以大部分中華革命軍戰船放棄了繼續攻擊霍金斯船隊的行動,他們紛紛跟在施琅旗艦的後面,向着揆一的船隊追去。
霍金斯望着下游的那近百條中華革命軍戰船,不自覺的在胸前划着十字,口中高聲道:“上帝保佑!保佑揆一這個混蛋被這瓷器國家的中華革命軍戰船追上!”
霍金斯命令水手們儘快放下小艇,將那些日軍步兵全部運上岸。望着那些被罵罵咧咧的水手們趕下去的日軍士兵,霍金斯心中不覺想道:“這些日本人真的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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