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魚之歌

就在氣氛變得有些緊張的時候,黑衣老者突然走進來。幽天海一見老者,忙站起來彬彬有禮的說:“陰先生,您應該多休息會兒的。”

老者擺擺手:“哎,習慣了。早上正是萬物復甦,天地精華最盛之時,要是在山上,我早就起來修煉啦。若不是昨天和那小子鬥了一晚…哼。”

林凌月一聽,猛然想起不知蓮華怎麼樣了,他不會出什麼事吧。想到這裡,她生氣的看着老者:“你把蓮華怎麼樣了!根本不管他的事!”

老者看看林凌月,本想發火,但瞥了一眼幽天海,壓了壓氣,冷冷的說:“他沒怎麼樣,你以爲

老夫是什麼人。我和他師傅慧覺可是多年的交情。”林凌月這才舒了口氣。

幽天海看了她一眼,轉向老者問道:“照陰先生看,少林蓮華,修爲如何?”

老者沉吟了一下道:“嗯,比老夫想的倒還要更好一些,看來慧覺這些年還真收了幾個好苗子。說起來,老夫是來向二公子辭行的。這半年來,老夫一直忙二公子的事,很久沒回去看看了,也不知徒弟們修煉如何,我可不能輸給慧覺那個禿頭和尚。”

幽天海忙上前深施一禮:“多謝先生相救之恩,先生大恩,幽家和天海記下了,日後必當答謝!”

老者擺擺手:“哎,幽老夫人對我的恩情我一輩子都報不完,二公子何必和我客氣。”說着,老者又看了一眼林凌月,突然道:“喂,小丫頭,你過來讓我看看。”

林凌月一愣,向後退了一步,戒備的說:“你想幹嗎?”

老者幾個箭步衝到林凌月面前:“你這丫頭怕什麼!”說着,上下打量着林凌月,還揮手比劃了幾下。林凌月不明所以,只是警惕的看着他。過了一會兒,老者道:“奇怪,看來你身上的異類氣息濃了些。難道是和火麒麟的毒相沖激出來的?你這混血混的夠奇怪,老夫還得回去查查書,也許…”

他沉吟了一下,突然轉身對幽天海說:“二公子,就此別過吧!”說完,向幽天海一拱手,幽天海忙回施一禮,老者便大步走了出去。林凌月困惑的想,怎麼這些修煉的人都有點神經兮兮的,蓮華這樣,這老頭也這樣。待老者離開,幽天海淡淡的扔下一句:“中午出發”也離開了餐廳。

悶悶的吃完早餐,林凌月覺得自己需要透透氣,她拒絕了小可的陪伴,一個人來到花園。在花園裡,林凌月饒有興致的漫步在高高的樹籬間,這可是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歐式花園迷宮啊。而且往往轉不了幾個彎,便會發現一座雕塑,一片花圃,或者一張長椅,每次都不同。越走她越覺得有趣,幾天來一直堆積在心頭的各種憂慮、迷惑和擔心在此刻全都暫時消失不見。林凌月笑意盈盈,像個孩子一樣在迷宮中奔走跳躍着。

快到中心小湖了吧?心裡猜測着,她向前方的轉彎跑去,剛一過轉彎,猝不及防,一下撞入幽天海的懷裡。笑意還沒來得及從臉上消失,幽天海便一把摟住了她深深吻了下去。林凌月本能的掙扎着,但很快,就淹沒在幽天海熱情的親吻中。直到幽天海擡起頭,她還覺得有些眩暈。

幽天海摟着她穿過樹籬來到花園中心的湖邊,一坐到長椅上,便把林凌月抱到腿上,然後身子向後一靠,竟然開始閉目養神。林凌月被他摟的動彈不得,最後只能無奈的靠在他身上。花園裡一片安靜,只聽得到鳥兒歡快的鳴叫,感受着照在身上溫暖的陽光,她慢慢閉上眼,意識漸漸模糊起來。這時,幽天海突然說了一句:“做我的女人就不能想着別的男人。”林凌月立刻清醒過來,她看看幽天海,後者依然保持着閉目養神的姿態。

這時,一位看起來很乾練的青年,雙手捧着一部手提電話從小道中走來。來到長椅旁,青年恭敬的說:“二少爺,大少爺的電話。”林凌月忙站了起來。看看那部電話,又小又簿,哎?2000年就有這麼簿的手機了?

幽天海睜開眼,捏了一把林凌月:“乖,回屋去吧。如果怕飛機上悶,就去圖書館找幾本感興趣的書帶走。文達,陪林小姐去圖書館。”

青年答應一聲,將手機遞給幽天海,來到林凌月身邊,“林小姐,請這邊走”。

林凌月跟着文達,離開花園回到屋裡。文達引着林凌月上到二樓,來到走廊盡頭一扇高大的雙開門前,替林凌月推開門,文達介紹道:“林小姐,這是圖書館,您需要什麼書請吩咐文豫。”

林凌月正奇怪文豫是誰,門裡出現一個個子不高的男人,男人一鞠躬說道:“林小姐,您需要什麼書儘管吩咐。”

林凌月不自在的笑笑,看到年紀和父親相仿的人向自己鞠躬,讓她覺得很彆扭。走進圖書館,林凌月驚歎一聲:“太壯觀了!”本來她還覺得家裡放書的地方叫圖書館有些奇怪,但這個房間絕對實至名歸。它一層的面積是林凌月所住房間的兩到三倍,而且還有一道旋轉樓梯通往二樓。房間裡除了一個嵌在牆裡的大壁爐,幾套桌椅,剩下的都是一排排頂天立地的大書架,書架上擺滿了一本本顏色各異的圖書,看的林凌月一陣眼花繚亂,巨大的落地窗讓屋中充滿明亮的光線。

林凌月興奮的在書架中穿行着,手指輕輕拂過一本本書脊。文豫跟在她身後,忽然微笑着說:

“林小姐,您一看就是喜歡書的人。”

“嗯!”林凌月微笑的回頭應道:“我一直很喜歡看書,不過都是簡裝本,從沒見過這麼多如此精美的圖書!真好啊!”

文豫更高興了:“不管是精裝還是簡裝,只要能帶給人們知識和歡樂就好。幽家的人世代都很喜歡讀書,也很喜歡藏書。這裡的書都是世世代代傳下來的,不少都是孤本。其實老宅裡有更多,但就算這些,即使大英圖書館的館長來到這裡,也要笑的合不攏嘴呢。”

林凌月睜大眼睛說:“真的?哇,好棒!”她興奮的爬上樓梯,二樓和一樓一樣寬敞,也放滿了巨大的書架。林凌月擡頭又看了看上方,“咦?這道小樓梯通往哪裡?還有三樓嗎?”她好奇的問。

“這是通向天文臺的。在屋頂有一個小天文臺。”

“真的?!”林凌月更興奮了“那一定也有望遠鏡嘍?”

“有啊”文豫看到林凌月閃閃發光的眼睛,笑着說:“林小姐和二少爺可真像。二少爺就很喜歡讀書和觀星象,他小的時候經常整晚整晚的不睡覺,就爲了看星星。呵呵。”

林凌月聽了,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沉默了一會兒,她對文豫說:“您忙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隨便看看就好。”

“是,林小姐。”文豫說完便退了下去。

林凌月在書架間閒逛着,不時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本書翻着,但可惜的是很多書雖然裝訂精美,她卻看不懂。突然,林凌月好像聽到一陣低語聲,她四處看看,沒有人啊?再仔細聽,低語聲若有若無,但的確存在。林凌月四處尋找着聲音的來源,慢慢走到書架的最深處,最後停在房間的一面牆前。

牆上掛着一幅巨大的油畫,畫中是一片汪洋大海,沒有船沒有島。如此單調的內容,林凌月不禁覺得有點古怪。這時,低語聲從畫後傳來,她湊上去側耳傾聽,說的是她從未聽過的語言,但這語言感覺卻很熟悉,總覺得如果能聽的更清楚也許能聽懂。想到這,她不自覺的伸手輕輕摸了一下油畫,頓時,畫中的景色發生了不可思議的改變。大海漸漸消失,露出一位手捧書本的老者形象,老者突然開口問道:“知識能帶給你幸福,也能帶給你災難。你準備好了嗎?”

林凌月遲疑了一下說:“準,準備好了。”

頓時,油畫消失了,牆面露出一個方形的凹洞。從凹洞底部慢慢升起一個金色的書架。書架上的書並不多,每一本都是平躺着放在架上,閃爍着無法形容的光茫。低語聲漸漸變大,林凌月驚訝的發現它們是從這一本本的書中傳出來的。正在不知所措之際,身後突然有人說話:“林小姐?”林凌月一轉身,發現文豫站在身後,表情複雜的看着自己。

林凌月突然覺得有點心虛,好像偷東西被當場抓住一樣。她結結巴巴的說:“啊…這個,我,我正閒逛,突然聽到這邊有聲音,就過來看了看,也不知怎麼的,就…”

文豫神色恢復了正常,笑笑說:“沒關係的,林小姐不用在意。二少爺已經吩咐過,這裡的書林小姐可以隨便看,當然也包括‘那些’藏書。”

“那些?”文豫特別強調的語氣讓林凌月有點困惑。

“就是林小姐身後那個書架上的書。平時輕易不會讓人看,不過林小姐沒有關係的。”

“‘那些’書都是哪些書呢?”林凌月好奇的又回頭看了看。

文豫有些神秘的說:“林小姐爲什麼不拿一本看看呢?看了就知道了。”

“這…”林凌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其實吧,不怕您笑話,這屋裡的書大部分我都看不懂。”

文豫一笑:“‘那些’書林小姐肯定看的懂。”

“喔?”林凌月覺得他話中有話,但文豫不再說什麼,只是站在那裡,帶着幾分期待的神情看着自己。林凌月轉過身,仔細看了看書架上陳列的一本本又大又厚的圖書,發現這些書都很古老,封面上刻着彎彎曲曲的花紋。林凌月的手指輕輕拂過每一本書,書本突然變得有些異樣,低語聲越來越大,甚至有的書的書頁都開始抖動起來。

林凌月有些不安的退了一步,但到底禁不住誘惑,挑了一本泛着隱隱藍光的書,把它書架上拿下來。林凌月剛把書拿在手裡,低語聲立刻停止。書架緩緩降回地下,牆上的油畫慢慢浮現。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一切又恢復如初。如果不是手裡還捧着一本書,林凌月還以爲她剛剛做了個白日夢呢。

突然,樓下傳來小可的聲音:“小姐,該啓程了。”

林凌月轉過身不知所措問文豫:“我該怎麼辦?”

文豫笑笑:“閱讀。”說完,站在一旁給林凌月讓出通道。

林凌月呆了片刻,看看手中藍光漸漸消失的書,咬了一下嘴脣,還是帶着書走下樓。小可一見到林凌月,忙迎了上來:“小姐,二少爺等在大門口了,快走吧。”林凌月點點頭,她不禁又回頭望了一眼,空曠的圖書館裡一片寂靜。隨小可來到大門口,幽天海正站在黑色房車前,看見林凌月手裡的書,眼光一閃,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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