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錦氣喘吁吁趕到酒吧,阿京已經昏昏地睡了。腿上經過急救處理,纏着白色的紗布。請來的醫生正在推葡萄糖注射液。小晴在一邊哭得眼睛都腫起來了。
見到阿錦,又哭起來:“錦姐,是我不好,我沒勸曉京姐,我以爲她真能喝。”
阿錦摸摸阿京的額頭,安慰小晴:“不關你事,她成心出來買醉,不醉便不安心。徹底醉一回,也好。”
葉酒保看有人過來招呼,終於鬆了一口氣,小晴直對他鞠躬:“真的謝謝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葉酒保笑着望着阿錦:“這個小妹沒經過事,嚇得直會哭。你來了就好。不然我真擔主宋小姐了。真是相當有個性,今天算是見識了。”
阿錦和他不熟,聽得他這樣講阿京,有些哭笑不得。也只有說謝謝。又拿過阿京的手提袋來看,手機調成了振動,難怪阿京不接。上面有十一個個未接電話。阿京暴了一句粗口,找出車鑰匙,又到吧檯接帳。酒費加醫療費,這麼一折騰竟花了八佰多。
葉酒保幫着阿錦扶起昏昏的阿京,小晴接了鑰匙把車門打開。還好車就停在聖地淘沙門口。
被人一動,阿京有些意識,有了意識便糟了,張口嘔地吐出來。全噴在扶在左邊的葉酒保身上。
阿錦無比尷尬,還是小晴利索,從吧檯借了一件酒保制服出來,好在天氣熱,葉酒保脫下來,利索換上。小晴連忙接過了被阿京吐髒的衣服,丟在後座中,回頭臉紅紅地笑着:“我洗了再讓曉京姐拿來還你。”
葉酒保笑笑,並不當一回事兒,又跑回吧檯,拿了幾個塑料袋給小晴:“一路接着點兒吧。不然這小QQ車都要廢了。”
阿錦坐進駕駛座,很感動很真誠地向他點頭:“謝謝你!”
葉酒保笑着,抓抓頭,看着車子慢慢滑出去。
阿京暈暈的,嘴裡嘟嚷着什麼,偎在小晴身上,不時地發出聲響,吐得厲害,除了中午的飯菜,似乎膽汁都吐出來了。
小晴有些擔心,阿錦邊開車邊搖頭:“沒事兒,吐了會舒服點。這丫頭,自找的。不折磨一回,她心裡痛快不下來。”
回到家裡,已經是近九點了。換了阿錦的衣服,將她安置在牀上,阿錦喘吁吁地到在沙發上。夜色深了,阿錦的家在市北區,自然沒法回了。只好將就着在沙發上窩了一夜。小晴又忙乎乎地趕去上夜班。
阿京早早的醒了,頭痛得厲害,眼睛都睜不開。踢開被子,聞着自己身上似乎有股難聞的味兒。才恍恍惚惚想起昨晚似乎是喝了很多。推開門,看到阿錦光敞敞睡在沙發上,毯子早滾到地上去了。
阿京有些內疚。不用說,定然又是煩勞了自己的生死同盟了。扶着頭走過去把毯子蓋在阿錦的身上,轉身到浴室沖洗。
又洗頭又洗澡,弄完出來,阿錦已經坐在沙發了上,倒了兩杯牛奶,正在吃葡萄夾心吐司。看阿京溼答答地出來,略擡了一下眼皮,繼續吃。
阿京悶着坐下來,有些遲疑:“昨晚,我出大洋相了?”阿錦白了她一眼。用手捂着胸口,探出頭去,張着嘴。誇張地嘔了一聲。
阿京苦着臉,端起牛奶來喝,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才彎下身子,把受傷的腳上潮漉漉的紗布拆了。傷口紅腫,劃口猙獰地裂開,泛着水泡過的白色。阿京齜着嘴哼了一聲。
阿錦嘆了一口氣:“你折騰好了沒?折騰好了說一聲。畢竟也是一段不短的情事,傷悼一下,總不爲過。只是街頭買醉的事情,少做一點,你在這兒傷心傷肝傷腿,人家在溫柔鄉里舒服纏綿呢。”
阿京聽着,手一震,將吐司抓出幾個深深的指印。
阿錦搖着頭:“算了,我不提你的傷心事。”
拿過一卷紗布,塗些藥膏,幫阿京重新細細包好。又在阿京的身邊坐下,拿過阿京手中的奶杯,將手搭在阿京的手上:“發現了就面對,總要過去的。沒什麼大不了的。記着一句話『昨日事譬如昨日死,今日事譬如今日生』”
阿京默默點頭,沒再說話。眼圈紅了,狠咬一口吐司,慢慢嚼着:“我知道,給我一些時間,我要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