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失蹤的名畫了,就在保安休息區一張牀的牀板夾層裡!”平時穩重的大師兄如此激動,可見他因名畫失蹤承受的壓力之重。
“走!”大師兄抓起外套向門口衝去:“馬上叫人把畫起出來!”
“停,停!”早有準備的宇文山拉住自己的師兄,把他按坐在沙發上。
“小山!你幹什麼……”陳建軍惱怒地叫道。
宇文山按住他的雙肩,盯着他的眼睛說:“師兄,冷靜一下!現在大白天,畫在那裡是安全的。現在不能急!”
看到他開始平靜下來,宇文山到了一杯茶遞給他,辦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師兄,你想一想,”宇文山給自家師兄分析道:“畫是找到了,可這事是誰幹的,我們並不知道。紙裡包不住火,這次名畫失蹤上級部門遲早會知道,甚至現在已經聽到風聲了,只是在等待結果,纔沒有出面詢問。這樣要求你必須要向上彙報此事來龍去脈。到時候他們問你內鬼抓到沒有,你怎麼說?我們是不是該想想怎麼應對,能不能變被動爲主動?”
陳建軍作爲副廳級高官,當然不是政治白癡,冷靜下來稍一思量,馬上想通了事情的厲害之處。他喝了一大口茶,感激地對宇文山說:“師弟,謝謝!你說得對,我們是應該想想該怎麼辦……”
師兄弟兩個坐在沙發上竊竊私語了好長一段時間,制定出一個詳細的計劃,然後又推演了一下,確定沒什麼疏漏後,宇文山起身離開。
宇文山走了以後,陳建軍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平靜了一會,開始按照計劃處理此事。他先打出幾個電話,得到肯定的反饋後,然後召集博物館管理人員開會,在會上突然宣佈十三幅名畫失竊,在博物館裡引起軒然大波。同時,他主持撤換了藏品大樓的全部安保人員,由外聘的保安公司員工暫時接管。
閉館以後,清退所有無關人員,陳建軍主持,在有關人員的在場、全程錄像情況下,一個貼着火漆封條的文物整理箱被送進藏品庫。
第二天,博物館一切恢復正常。藏品大樓正常開放,二到四樓的文物修復、鑑定、研究工作照常開展,像沒發生任何事情一樣。只是新上崗的安保人員,不同以往的精幹、嚴格,提醒着人們確實發生過一些事。
當晚,離開博物館的宇文山又在大師兄家蹭了一頓飯,和師傅好好喝了幾杯。顏未晰、嫂子孔琳和小師侄陳嘉禾作陪。大師兄打電話回來跟師傅告了罪,沒有回來一起吃晚飯。宇文山把名畫失而復得的事告訴了大家,還表示大師兄有可能會因禍得福,大家都非常高興。特別是孔琳,硬拉着宇文山敬了他一大杯白酒,表示感謝。宇文山表示,大家都是一家人,師兄有難做師弟的當然義不容辭,讓嫂子不必在意。
籠罩在大家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盡,雖然師兄不在,餐桌上還是歡聲笑語不斷,一餐飯吃得暢快無比,宇文山和顏未晰離開時已經是月朗星稀。
宇文山沒有開車,兩人在師兄家小區門口分開。宇文山先給顏未晰叫了一輛出租車,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然後上車離開。看着噴着白色尾氣的出租車消失在車流中,宇文山苦惱地撓撓頭。現在的顏未晰和配合自己出演《霸王別姬》時判若兩人,雖然每次見面時還是笑靨如花,但宇文山總感覺她刻意地有些疏離,很是彆扭。
回到小樓,洗漱完畢,給鄧青嵐尋呼機上留了言,表示一切安好,然後開始自己的日常功課。有了載寧傳承這份奇遇,使他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爲了不辜負這份奇遇,也爲了自己和身邊的人一切安好,他時刻都不敢放鬆,抓緊一切時間勤學苦練,磨礪、提高自己。
第二天,上了一天的課,晚飯時武術社一幫人,由武社長和學姐帶頭找到了他。大家在食堂二樓的一間小包廂裡,簡單吃了晚飯,開始商議迎戰倭國人交流團的事。
“宇文”黑臉的武社長開口說話,掩飾不住一臉興奮:“學校已經同意我們與倭國交流團實戰交手,這是上場人員的免責聲明,你看一下!”說着,把一張已經簽了兩個名字的聲明書放在宇文山面前。
聲明很簡單,表明本次實戰交手完全出於學生自願,如發生意外情況,完全由學生自己承擔一切責任。宇文山簡單看了一下,就在另外兩個名字後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伍立仁收起聲明,把它交給旁邊的武術社成員收好。“我給你介紹一下”他指着一個一米八左右精壯的男生說:“他叫楊承志,工程系大三,是楊氏太極拳的傳人,他和我們兩個一起下場迎戰!”
楊承志憨厚地笑着,向宇文山伸出大手,說道:“你好!”他的笑容真誠,很有親和力,一看就是好相處的人。
宇文山忙伸出手和他一握:“師哥你好!宇文山,經貿大一!”
楊承志哈哈一笑說道:“好!我和武社長可是需要你來鎮場子的,你可千萬別留手!我們一起抗倭!”他見過前兩天宇文山和武社長的交手,宇文山輕描淡寫地就讓功夫還在自己之上的伍立仁認輸,所以他對宇文山充滿信心。同時,他說得有趣,人又真誠豪爽,忍不住讓人心生好感。
“不敢當!但我一定盡力!”宇文山也是真誠迴應。
衆人介紹一番,主要是宇文山和武術社其他人眼認識了一下以後,一起來到體育館。現在剛六點,離比賽開始還有一個小時,體育館裡已經座無虛席。
金陵這座城市裡,只要與倭國有關的事情總能引起大衆的關注,讓人想起半個世紀以前那個冬天的屈辱和悲慘。學校櫥窗裡的大海報,對這次交流會做過了詳細的介紹,並客觀地告訴大家本次交流中的實戰交手存在受傷風險,並列舉了金陵兄弟學校失敗、受傷人員的情況,以及事後倭國人毫無誠意的致歉和看衰中國武術及當代大學生的言論。這些讓一腔熱血的在校學生義憤填膺,纔有了現在座無虛席的場面。
其實,學校領導一開始也不想涉險答應實戰比武,原因很簡單,雖然勝了有極大的好處:學校名聲提高,激勵學生士氣,主管部委、金陵相關市局的褒獎都讓人眼饞;可一旦輸掉比武,同樣落下一個不識時務的笑柄。後來負責此事的副校長李亞飛發現宇文山出現在名單中,才下定決心迎戰。他對這個神秘的學生有說不出的信心,相信有他參加就算最後輸掉交流賽,也不會太難看,總比拒絕應戰做縮頭烏龜好。他還主導提出獎勵辦法,無論輸贏,上場人員都有數額不菲的補貼,另外在保研和留校上優先考慮。
豐厚的獎勵讓武術社裡有些人對突然加入的宇文山很有想法。他們都沒見過宇文山真正出手,不知道他的真實實力,就算知道也不想承認,只要上場不管輸贏,大不了被揍一頓,住個一段時間醫院,卻能在學校領導面前露臉,贏得一個大好的前程,沒有理由放棄。伍立仁、楊承志他們入社早,功夫也排在前面,大家無話可說,對剛入社的宇文山大家可就充滿了怨念。伍立仁以學校已經同意和保證勝率爲由,把這事強行壓了下來。但有些人卻沒有放棄上場的想法,其中一個學詠春拳大三男生,叫郝帥的,就是其中之一。如果沒有宇文山他就是按實力排名出場的三人之一,所以他的反應最激烈。吃飯的時候,宇文山就能感覺到來自郝帥的敵意,他也沒有在意。學校裡開出的獎勵條件,他毫不在意,如果不是看在學姐和伍立仁的面子和見識一下東洋武術的想法,他根本不會來湊這個熱鬧。
宇文山不在意這些東西,也不像伍立仁一樣有那麼多的擔心,他東張西望地打量起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