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好明天見面的時間,擔心影響師傅休息,九點不到,宇文山和顏未晰起身離開。還沒走到門口,陳嘉禾就從自己的房間裡溜了出來。下丫頭戴着一個大大絨線帽,一身寬鬆的居家服。手裡還提着一個水杯,說是出來倒水,但是杯子怎麼看都像一個道具。
這麼“巧合”地出來倒水,明顯是在裡面一直偷聽,嫂子狠狠瞪了她幾眼,小丫頭不以爲意。拉着宇文山和顏未晰撒嬌要他們答應明天還要來家裡,兩人笑着答應。師傅代表黑省書畫協會來古城和同行交流,期間的幾天都被大師兄要求住在家裡,兩人當然還要過來的。
送顏未晰回金陵藝院時,顏未晰坐在奔馳車的副駕駛位上,一直都沒說話。下車時轉頭看了宇文山一眼,輕聲說了聲:“謝謝!”,裹着羽絨服走進昏暗的校園。她眼神裡複雜的情緒把宇文山那句“晚安”噎在喉嚨裡。
回程時那個眼神一直在腦海裡閃動,宇文山幾次甩頭才把那些說不清的情緒拋掉。回到小樓,因太晚了沒有和鄧青嵐通話,洗漱後照例勤學苦練。
最近他常試着和玉佩裡載寧師傅溝通,都沒有成功,雖然他能感覺到師傅還在,但已經很虛弱了,像風中殘燭,隨時都會泯滅。宇文山很擔心,又無能爲力。
第二天6點,宇文山從清心訣的修煉中清醒過來,嘴角輕輕上翹,神清氣爽。
清心訣達到地級中期,修習進度慢了下來,不再像以前進步明顯。但他仍能感覺到,在修煉過程中他的力量、速度、柔韌性等身體素質和神識這樣的精神力還在緩緩提升。他現在的水平已達到載寧身死時的境界,向後已經沒有人能給他建議和指點,只能由着他慢慢摸索了。宇文山倒是坦然面對,以他現在的武力值已經罕有敵手,他又不想做當世第一,平常心面對即可。
上午又兩節課,分別是管理學基礎和英語。上英語課時,宇文山面對老潘恨不得把自己藏進書桌裡。老潘卻很大度,課間時還找宇文山用英語聊了一會,告訴他不要太在意這件事,他已經在物色其他人選。老人的大度,讓宇文山安心多了。
下午沒有課,和309一衆在食堂吃過中飯後,宇文山打車去了博物館。(以下爲小說情節,敬請不要對號入座)
宇文山跟着已等在外面的秘書走進大師兄的辦公室。副廳級領導的辦公室確實不一樣,至少宇文山認爲足夠大。陳館長有些興致不高,但還是親自帶着宇文山一起轉了起來。
簡單在辦公區轉了一下,他們來到庫房所在的大樓。
這是一棟全封閉的四層大樓,一樓和負一到三層是藏品庫,二樓至四樓是藏品鑑定、保養、修復和研究室。出大樓要接受嚴格檢查,還有攝像監控,理論上除非保衛人員放水,否則像書畫等大體積的東西沒法帶出這棟樓,這也是大師兄他們堅信書畫還在大樓裡的原因。
“帶我到裡面轉轉吧!來都來嘛。”看到大師兄興趣缺缺,宇文山忍不住打趣道。他有信心找到藏品,前提是大師兄他們判斷準確,寶物確實沒有被帶出這棟大樓。可陳大館長他不知道自己這個師弟身懷異術呀,之所以帶宇文山過來只是不想拂了師弟的面子,根本沒報什麼希望。
“好,我帶你隨便轉轉吧。”大師兄苦笑一下,用自己的工作證刷開大門,揮手帶他走進大樓。要想進入大樓先要經過一間封閉的保安室。在保安室裡,陳建軍用自己的工作證,宇文山用自己的身份證登記後才被准許進入。保安室用透明玻璃做了一個簡單隔斷,分成保安工作區和休息去。工作區有一排暫存櫃,一張長長的查驗工作臺,兩把椅子,休息區有兩隻茶水櫃,和靠牆安放的兩張簡單木牀,非常簡單一目瞭然。
“保安上班後,可以隨意出入大樓嗎?”宇文山問道。
“他們都沒有出去的門卡,只有和從外面進來的同事交接清楚後,才能離開。而且他們離開時同樣要在監控下接受搜身。”大師兄回答道。
宇文山點點頭,跟在大師兄身後穿過保安室走進裡面。因文物失蹤原因,博物館以整棟樓檢修名義,暫停了這棟樓的使用,所以樓內除了兩名保安和宇文山師兄弟,現在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其他人。一樓和地下的藏寶室不用再看了,掉包是爲了帶走,還藏在庫房裡沒有意義。兩人直接穿過大廳走上二樓。宇文山暗中已經放開神識,發動神識穿透開始仔細查看。
二樓負責金屬(青銅器等)、玉石(含石雕)、瓷器等檢測、修復、研究。分了很多功能科室和工作間,因爲沒有人,所以靜悄悄的,有些瘮人。宇文山一間間慢慢查看,其實神識穿透之下一覽無餘,早已確認失蹤的書畫不在二樓,但他還是做足樣子,每個房間都查看了一遍。中間發現感興趣的東西,還要詢問一下旁邊的師兄。
宇文山的這個做派讓自己的師兄哭笑不得。這樣走馬觀花,不像是找東西,反而像參觀,旁邊還有專職解說員。但又一想,反正也沒什麼其他辦法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師弟沒來過,就真當領他參觀好了。
放下心思的陳建軍開始給他講解起裡面的設施,宇文山也聽得津津有味。兄弟兩個就這樣查看完了二樓。
三樓負責書畫、古籍善本等紙質藝術品。宇文山對很多東西感興趣,師兄也詳細地給他一一做了講解,這一層看完同樣一無所獲,失蹤的書畫也不在這裡。
陳建軍已經無所謂了,宇文山是有自信,兄弟兩個就這樣有說有笑地登上四樓。四樓負責雜項,諸如古錢幣、刀劍、漆器、首飾等等。這一層最雜,隔間最多。宇文山凝神一間間查看,很快這一層也查看完畢,同樣一無所獲。
宇文山有些急了:如果師兄他們判斷不錯的話,東西在這棟樓裡,但到底在哪呢?他對自己的神識穿透有信心,剛纔看似隨意,也沒有漏過一處死角,連每層的垃圾桶、衛生間,甚至女衛生間他都查看過了,但結果卻讓他傻眼,沒有任何發現!
是根本不在這棟樓裡,還是有什麼疏漏?
陳建軍推推站在那像發呆一樣的宇文山,笑着說:“算了,我們都翻了無數遍了,同樣也沒什麼發現。走吧,出去吧!”
他的意思是我們和你一樣都沒有什麼發現,沒啥不好意思的。宇文山並不是有什麼難爲情,他腦袋裡一直在考慮還有什麼漏掉的地方。如果實在找不出什麼疏漏之處,他也就幫不上師兄什麼忙了。他木木地跟師兄走到一樓,擡頭就看見了跟出口連在一起的保安室。
一道閃電在腦海中閃過,對呀,就是這個地方——保安室,自己沒有用神識穿透查看!他心中燃起希望,同時也很忐忑,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宇文山放開神識動用神識穿透開始仔細查看保安室。工作區,存包櫃,沒有;查驗桌,沒有什麼夾層之類,沒有;兩把椅子,不可能藏東西,略過。休息區,茶水櫃,幾個積滿茶垢的杯子、半罐茶葉,沒有;寫字桌,幾本快翻爛了的雜誌,也沒有;兩張牀,對面的這張,還算乾淨的牀單、薄薄的牀墊、兩層牀板,沒有……
“啊——”宇文山突然興奮地叫了起來。就在被加了一層的牀板中間,期待中的軸卷出現在神識中!找到了!呵呵大師兄沒事了!
“小山,你怎麼啦?”旁邊的大師兄奇怪地問道。
“哦,沒什麼沒什麼,我……,我們走吧!”宇文山幾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平抑一下激動的情緒說。
陳建軍狐疑地看了看宇文山,沒有再說什麼。兄弟兩人接受保安檢查後,宇文山拉着陳建軍回到館長辦公室。
“說吧,你發現了什麼?”陳館長到底是閱歷豐富,看出他有事隱瞞。
“我發現了一些軸卷,應該是失蹤那些畫,就在保安室……”
“什麼?”霍地一下站起來的陳建軍,打斷宇文山大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