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時間如水在平靜中無聲流淌,悄然來到11月底。
這天中午,吃完中飯正在宿舍裡和兄弟們胡吹海聊的宇文山被武術社社長伍立仁和柳學姐給叫了出來。
柳學姐圍着一條火紅的圍巾,穿着一件白色短款的羽絨服,照例梳着高馬尾,在微凜的風中亭亭玉立。她面色紅潤,看着面前的宇文山眼波流動,透着一股無法言明的興奮。
旁邊的伍社長,微皺着眉頭,一臉凝重。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學姐,開口說道:“國際武術交流團後天晚上到我們學校交流表演,這次過來的是日本代表團,其中有兩個空手道和道流的硬派高手,非常厲害。這些王八蛋,打着交流的幌子,已經‘誤傷’了金陵高校好幾個高手,其中一個重傷住院。”
伍立仁觀察宇文山,感覺他沒有特別的情緒波動,接着說:“他們根本不是交流,而是砸場來了。這些內心灰暗的小鬼子,我看是爲了打擊我們的傳統武術,推廣空手道等日本技擊術,增強內部凝聚力和提高自豪感而來的。”
武社長看樣子很是不忿,忍不住一通咒罵,然後又無奈地說:“我們學校領導害怕學生受傷,建議我們只進行表演展示,不與他們下場交手。”說到這裡,停下來看着宇文山,然後充滿期望地說:“你身手不錯,你覺得呢?”
宇文山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有些無語地看着健碩的伍社長,看着他那期盼的小眼神,無奈地說:“放棄交手,太漲日本人威風滅我們自己士氣。我建議接受挑戰,對校方,我本人可以簽署免責聲明!”
他現在不認爲一個年輕的所謂空手道高手可以對他產生威脅,再說他加入武術社初衷就是有機會和他們交手、增長見識,還有小鬼子如此猖狂,打傷國人還極力宣揚,他真想教訓一下這些對強者充滿奴性的倭人。
“好!”武社長那張黑臉笑成了一朵花,咧開嘴說道:“你、我再加上另外一個太極拳高手一起下場,試試小鬼子的斤兩!”
一股豪氣在伍立仁身上升起,陡然間像換了一個人一樣,讓宇文山大大意外。現代社會裡,有這樣血性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宇文山對他的好感迅速提高。
旁邊的學姐也高興地握緊拳頭,看着宇文山,眼神熾熱如火。宇文山被她盯得有些發毛:“哎,哎!柳美女,你想幹啥?”一邊說,還一邊向後退了一大步。
潔白的雙頰一瞬間被染紅,柳絮飛羞惱地虛拍了他一下,呵斥道:“你這傢伙胡說什麼!”一副難得一見的小女兒情態!
和兩人簡單商量了一下有關交流團的事項,宇文山回到309。
下午課間,他抽空去了一下老潘的辦公室。老教授的辦公室和他人一樣,乾淨整潔。一株蘭花放在角落裡一支民國時期雕花的花架上,墨綠的葉子透着翠亮,滿含生機。
“潘教授,您找我?”進門後,宇文山恭敬地說。老教授讓他在會客的圓桌旁坐下,給他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你的英語口語非常棒,我想讓你帶隊參加華東高校英語辯論大賽,……”
如果宇文山只是英語好,並且有留校任教的打算,這真是一個好機會:拿個好名次,然後爭取做潘教授的助教,如果能得到潘教授的認可,留校任教應該沒有問題。難怪老趙告訴自己潘教授有請時表情奇怪。
宇文山婉拒了老潘。離開時,看着老潘失望的眼神,宇文山感覺自己像是罪人。在把辦公室的門輕輕帶好的後,他不由自主地吐了口氣。
又是兩節課上完,宇文山的中文尋呼機接到大師兄陳建軍的留言:師傅下午到金陵,來家裡一聚!師傅來金陵了!這個消息讓他高興起來,將近三個月沒見了,老人家還真是讓他非常想念!
宇文山飛快趕回小樓,拿上給師傅他們準備的禮物,馬不停蹄地又趕到大師兄家裡。
門是陳嘉禾開的,小丫頭好久沒見了,一看到他抱着他的胳膊高興得直跳。但五秒鐘後就原形畢露,開始伸出小手要禮物。拿到一盒巧克力後,蹦蹦跳跳跑回自己的房間。
打發了小傢伙,繞過玄關就看見師傅由大師兄陪着坐在沙發上,微笑着看着自己。老人可能舟車勞頓的緣故,有些倦容。但眼神溫暖如旭日,飽含慈愛。
老人的眼神讓他想起已故的老父親,雙手拎着禮物的宇文山眼中蒙上水霧,站在那有些哽咽:“師傅……”
宇文山的真情流露,讓老人心疼又欣慰。讓他放下東西,把他拉着坐在自己身邊。打量一番,高興地說道:“我聽你師兄說了,你現在書畫上進步很大,還自學了古董鑑定,又自己買了房子……,好,好呀!”
宇文山平抑了一下心緒,詳細地跟師傅彙報了這幾個月自己在學校的學習生活情況,當然隱去了不該說的部分。老人聽得很認真,還時不時地打斷詢問,宇文山都一一作答。然後又談到了書畫創作、鑑賞,流派技法、古今中外、名人軼事,一老一少像十年未見的老友,聊了個熱火朝天。直接把陳建軍這個大師兄晾在一邊,發現這老少二人視自己如無物,陳館長只好起身去廚房幫妻子理菜。
要開飯的時候,顏未晰匆匆趕來。她前幾天剛從川省寫生回來,夜裡到站,還是宇文山接的站。女孩明媚的笑臉,讓開門的宇文山莫名感到親切,他已經完全把師傅一家和師兄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等顏未晰和爺爺打過招呼,人員也算到齊,宇文山開始分發禮品。
給師傅的是一方封門青青田石印胚,接近燈光凍,石質瑩潔如玉,細緻溫潤。老人以書畫爲一生索求,這種高品質的印石真是送到老人心頭上了,欣然接受,愛不釋手。接着是給嫂子和顏未晰的一個療程的畫顏美白膏和調理丸。
“小山”嫂子孔琳打量着手上畫顏產品的精美包裝,眉頭微皺說道:“這種產品我們系的同事用過,效果非常好,很難買到。但價格也是非常貴,這一盒這好像接近5000塊,太貴了呀!”
宇文山明白嫂子這是嫌自己亂花錢了。心中一暖,忙開口解釋說:“嫂子,你放心吧,我怎麼可能亂花錢!這種產品是我和浩然藥業的吳遠山一起合作生產的,我拿的是推廣樣品,不花錢!”
“真的?”嫂子和顏未晰一起被驚住了。自己圈子裡吵得沸沸揚揚的美白神藥,竟然出自一個大一男生之手!男人們不關注,她們兩個可是知道現在這個東西多麼受推崇,天價,還一件難求!
這兩人的樣子也引起了師傅和大師兄的好奇。說不得,宇文山只能跟他們簡略解釋了一下來龍去脈,聽完以後,除顏未晰以外都震驚得合不攏嘴。至於顏未晰,她對宇文山身上發生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
融洽溫馨,一餐飯吃罷,顏老就回屋歇着了,陳嘉禾也接着被她老媽趕進房間學習後,剩下的四人開始坐在客廳喝茶聊天。
感覺大師兄愁眉不展,心氣不高,宇文山問道:“師兄,博物館失蹤的文物還沒結果?”
陳建軍嘆了一口氣,說道:“哎,可不是嗎!十幾件珍貴書畫,其中六件一級文物,更是無價之寶!說找不到就找不到了,真是見鬼了!如果再沒結果,只能上報了!這個館長的位子說不定也就沒了!”
原來,在最近一次例行的盤點中,發現有13件珍貴書畫被人用空白軸卷掉了包。在上次盤點到本次這段時間中,這些文物都沒有展出和修復的出庫記錄。保險庫的鑰匙分別由一位副館長和庫房負責人保管,只有他們一起開鎖,才能打開保險庫大門,才能進入庫房。此外,能接觸到這些書畫的就是幾個博物館的修復專家和研究員,必要時會有負責運輸的搬運工人。另外,修復辦公室和庫房只有一個入口,保安由另外一個負責保衛的科長負責。這些人都有輪換而且隨機組合執勤。要想把書畫這樣體積的東西,經過這麼多人手、幾次檢查,帶出博物館幾乎沒有可能。
“……,所以我們認爲,東西還在博物館內。雖然被掉包,但沒有離開博物館,這樣才以失蹤而不是失竊名義,拖到現在!”
“師兄”宇文山想了想,對陳建軍說:“你確定東西沒有離開博物館?”
“唔,我確定!我們自己推演調查過了,確定沒有離開!”陳建軍略一沉吟肯定回答。
“熟視無睹,你們太熟悉了,反而會忽略一下細節,……我可以幫你們找找!”宇文山有神識穿透能力,找東西確實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只要還在博物館裡他就有信心找到。
“好吧,明天下午,你過來看看吧!”大師兄只當宇文山好奇,想幫幫自己,不好拂了他的面子,隨口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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