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身強力壯,不一會,三四平方的地板就被撬起放到了一邊,露出下面青磚鋪就的地面。清理掉地板龍骨,再把裡面的青磚一塊塊起出,碼放到一邊,防潮的三合土層就漏了出來。宇文山觀察了一下,畫出一塊麪積,指揮亓宏、馮鵬開始向下挖掘。
隨着兩人把一鍬三合土挖出堆到一邊,很快就形成了一個一米半見方的淺坑。當達到40多公分深度,當兩人探下去的鐵鍬,幾乎同時“咚”的一聲挖到了硬物。明白挖到了地方,兩人精神一振,同時加快了動作。把最後一層10來公分的土層清理掉,露出了一塊1.2米左右見方的青石板。
指揮兩人把青石板周圍的三合土清理乾淨,不出所料,露出了作爲粘合縫隙抹在石板四周的糯米砂漿。宇文山試了一下,無論三合土、還是石板都比較乾燥,放下心來。如果太潮的話,裡面的瓷器等問題不大,書畫等紙製品就很難說了,畢竟已經有近百年的時間了。
宇文山讓兩人出來,自己跳入淺坑開始清理石板四周的糯米砂漿。這東西和石板粘合得非常牢固,而且又異常堅硬,鋼釺敲上去只留下一個白點。不得已,宇文山只能運行清心訣內勁,小心地把這些一點點砸碎清理出去。
把粘合縫隙的砂漿清理乾淨,宇文山對章偉等人說:“大家退後,我要撬開這塊石板!”
章偉等人依言推到一邊,宇文山把撬棍插入石板下面的縫隙,雙臂發力撬動石板。“咯吱吱”一陣讓人牙酸的摩擦聲過後,石板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同時一股陳腐、渾濁的空氣噴涌而出。擔心給大家身體帶來損害,宇文山招呼衆人退出廂房,進入天井中。
章偉給大家每人發了根菸,宇文山接過,就着章偉手上的打火機點燃,吸了一口,吐出煙氣,對衆人說道:“今天這事大家不要多說,注意保密!另外,每人有1000元獎金!”
三人臉現喜色,在章偉的帶領下紛紛點頭示意明白。宇文山視大家如兄弟,對大家的各種好,暗影小隊的人都記在心裡,自然對他的吩咐言聽計從。
抽過煙,又和大家閒聊一會,感覺穢氣散得差不多時,宇文山帶領大家重新走進東廂房。
在宇文山的帶領下,大家把合力青石板擡開,一個一米見方黑洞洞的洞口就露了出來。宇文山打開手電筒,做戲探頭向裡面查看,正如通過神識穿透觀察到的一樣,八個大木箱分成兩堆整整齊齊擺在裡面。另外,在入口處,還有一個木製的梯子,靠在洞壁上。宇文山試了試,竟然還很牢固,足以承受人的重量。裝作興奮的樣子,宇文山留章偉和亓宏在上邊,拿着手電和馮鵬沿木梯下到洞底。
此間地下室的構造,與士禮九零號密室的構造差不多,都是由青磚砌就,中間用糯米砂漿黏合,頂部覆以青石板,出乎意料地堅固、牢靠。在四個牆角,宇文山還發現了大堆的生石灰。青磚、糯米砂漿本來就能防水、防潮,再加上起到乾燥劑作用的生石灰,使地下室內非常乾燥,沒有一點潮溼的跡象。
查看過四周,宇文山把目光集中到8只木箱上。這八隻木箱大小相同,都是由樟木榫卯製成,外面塗了一層桐油,箱蓋沒有上鎖,縫隙處填滿了蠟油,這些都起到了防潮、防溼的作用。
查看了一遍,再沒有多餘發現,宇文山和馮鵬開始搬運這八隻木箱。先是把同放在一堆的書畫、金銀、珠寶首飾三隻木箱送了上去。裝書畫的木箱不提,比較輕,那兩箱金銀珠寶,饒是託舉上來的宇文山一再提醒,在上面接應的章偉、亓宏還是差點沒因吃不住重量而脫了手,等他們小心翼翼地把這兩個木箱放到一邊,除對木箱中的東西好奇之外,更驚歎於自己老闆的神力——兩個箱子,每個都有差不多100公斤左右的樣子,宇文山舉重若輕,還能氣息平穩地開口說話,由不得他們不吃驚。其實這點重量對清心訣已達地級中期的宇文山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他單手就能輕鬆地託上去。
剩下的五隻裝瓷器的箱子,宇文山和馮鵬搬運得非常小心,章偉兩人也在宇文山的提醒下,輕搬輕放,沒有讓裡面的瓷器受到一點損傷。
八隻木箱全部搬出後,宇文山開始帶三人把原來蓋在洞口的石板復位,回填三合土,又把上面的青磚重新砌好,整理平整後,再把上面的地板小心地鋪了回去,然後打掃乾淨。等做完這些後,除了地板稍顯破損外,倒還算平整。很難讓人能聯想到,這裡剛剛起出了價值億萬的金銀、珍寶。
結束掃尾,宇文山看着眼前的八隻木箱有些頭疼:總不能封着箱蓋,就送到青妍齋吧,薛掌櫃和師姐問起來如何解釋呢?說我挖到了幾個箱子,感覺裡面肯定是珍寶,你們打開看看?——這肯定不行!
考慮了一下,宇文山還是決定把箱子全部打開,至少這樣可以和師姐她們解釋成這是自己以前收到的寶貝,現在交給青妍齋展出,用以開業時撐起場面。
宇文山首先打開的是那隻裝有黃金、珠寶首飾的箱子的箱子。箱蓋一揭開,黃金的黃色光暈就映亮了這間廂房,讓下午稍顯暗淡的東廂房彷彿都明亮了許多。3000兩黃金,製成10兩一根的大黃魚,被分盛在20個木質托盤中,每個托盤150兩,整整齊齊地碼在箱子中。其上放置一個40餘公分長,25公分左右寬,10公分左右的紫檀扁盒,打開扁盒裡面放了20幾件大大小小的首飾,造型工整,工藝考究、繁複,一看就是宮廷內流出的,多半是出自宮廷造辦處。
箱子打開後,看清裡面的情形,章偉等人吃驚地張大了嘴巴,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不是他們不喜歡錢,而是他們更清楚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是自己的堅決不伸手。他們的表現宇文山看在眼裡,心中暗暗點頭。
宇文山拿出三根金條,要分給三人,三人堅辭不受。宇文山只能笑着開口對章偉說:“章哥,你們就別客氣了,就當我們這次挖寶的獎金好了!等你們結婚時,也好給未來的嫂子們打件首飾不是!這可比1000元獎金值錢多了,小心我後悔噢!”
章偉見他說得認真,也知道自家老闆不在乎這點東西,考慮了一下就接了過來,“嘿嘿,那就謝謝宇哥了!”。他把兩根分給亓宏、馮鵬,剩下一根放在手中看了兩眼就扔進了口袋。亓宏、馮鵬也差不多,隨便瞄了兩眼,就裝進了口袋。
裝白銀的箱子打開,就泛善可陳了,暗灰色的60個50兩大銀錠,分盛在4個大托盤中,碼在箱子裡。依然是3000兩,灰撲撲地裝滿了整個箱子。
合上白銀箱箱蓋,宇文山又刮開封蠟,打開了那個裝書畫的箱子。箱子裡非常乾燥,10幅畫沒有一幅黴變、污損非常難得。這10幅畫中,有8幅是清廷宮廷畫,畫風工整、法度嚴謹,但失了生動、恣意。宇文山簡單看了一下,這些畫作分別出自西洋畫師郎世寧、白描大家禹之鼎,被康熙帝賜“畫狀元”的唐岱,以及後世的宮廷畫師蔣廷錫、餘省等人。這些畫師大多生於清中葉以前康乾盛世,畫作工整、妍麗,雖受法度約束有失生動,但都不失爲佳作,更有清廷大內的加成,流傳到現在都價值不菲。
餘下的兩幅是明末“華亭畫派”代表人物,董其昌的兩幅畫作。董其昌,字玄宰,號思白,松江華亭人(魔都),萬曆十七年進士,官至禮部尚書,死於崇禎九年,諡號“文敏”。他書畫雙絕,是明末的著名書畫家,對後世書畫家影響非常之大。這兩幅畫《山溪圖》、《暖翠圖》,都是他最擅長的山水畫,筆致清秀中和,恬靜疏曠,用墨明淨雋秀,溫敦坦淡,應該是他四十歲以後,病居松江老家時期,也是他最鼎盛時期的作品。與此前的8幅宮廷畫相比,這兩幅畫更爲珍貴,說是價值連城都不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