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山下到一樓,打開了房門,章偉夾帶着冷風閃身而入。
讓章偉在沙發上坐下,宇文山遞給了他一杯熱茶。章偉一邊喝茶,一邊說道:“不出所料,那兩個傢伙出門就去找那位江公子了。他們是在一間茶社見的面,我是扮成服務員才把錄音設備放了進去……”
“那兩個傢伙把下午你們談話的情況,告訴了那個江公子,那個江公子好像對你非常忌憚,告訴他們暫停行動,說自己還有後手,好像可以拿到配方什麼的,我在外面沒有聽清楚。然後他訂了今晚的機票,連夜去了京城……”
“京城?通過航班號能查到他的名字嗎?”宇文山問道。
“應該沒問題,不過剛纔的兩位,更合適做這個。”章偉衝宇文山眨眨眼睛。
宇文山一愣,隨即問道:“你早就來了吧!不過你怎麼知道他們是……”
“孟努力,我曾經做過孟努力的教官,知道他的去向!”章偉解釋道。
“哦”宇文山若有所悟,接着說道:“那我的另一個身份……”
“宇總,我們都知道了……,不是有意要調查你,你知道,我帶大家出來,不想讓大家走上歪路,所以我必須慎重……”章偉站起身來,正色道。
章偉能主動點破,本身就說明他無意隱瞞,想和宇文山坦誠相待。而且這個國安身份,宇文山本來就想告訴章偉他們的,以打消不必要的顧慮,也便於向後執行自己的意圖。現在章偉他們知道了,正好還省了自己的一番口舌。
“章哥,我理解!這事我本來要告訴你們的,但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你不用多想!”宇文山示意他坐下,表示自己並不在意此事。
挑明這件事,兩人都覺得相處更加自然、融洽了。章偉繼續喝茶,宇文山則打電話給剛剛離開的吳雙,讓她幫忙查查那趟航班上,姓江的那名旅客的身份信息。吳雙很“爽快”地答應了,條件就是一頓大餐。宇文山自然無不可,答應她後,掛斷了電話。
宇文山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和章偉一起聽取和分析錄音設備裡的內容。章偉接到宇文山的示意,按下了開關。
“……他真是這樣說的?”聲音低沉,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的聲音,應該是哪位江公子。
“是的,他就是這樣說的!王八蛋,太囂張了!要不我找人把那個破廠子先封掉,我就不信他不服軟!”這是華峻的聲音,一貫的囂張無腦。
“不用了……”江公子打斷他,像是想了想又接着說道:“……這小子很邪門,我曾經讓金陵的幫會設計抓他,實在不行弄殘他,……卻被他逃脫了,那次好像被他反殺了十來個好手……”江公子聲音有點飄忽,帶着深深的忌憚。
“啊!他殺過人,還……十個!?”這是邊強的聲音,聲音顫抖,像是被嚇得不輕:“難怪他……,他、他下午看我的眼神,讓人汗毛直樹!”
“臥槽,他不會……找、找我麻煩吧?”這是華峻的聲音,完全不復先前的囂張,敗絮之態盡顯。
“……你們不用緊張,他應該不會主動對付你們……”江公子像是在思考,隨後像給這兩人打氣一樣接着說:“我已經安排好了,……只要拿到配方,我們就自己開一家工廠,到時候財源滾滾,大把的鈔票和美女……”
幾人好像都沒有心思多聊,草草就結束了。
邊強、華峻走後,沒一會,又傳來江公子的聲音:“馬上給我訂最早一班回京城的機票……,我們要馬上離開金陵……”
“這小子定了晚上六點鐘的機票,連夜和他的保鏢一起回京城了!”章偉補充了一句。
這份錄音裡透出的信息很多,首先畫顏不會再被職能部門騷擾;其次那個江公子已經打上畫顏醫藥配方的注意,而且好像已經安排好了人手,進入了畫顏公司;第三,這個姓江的,曾經設計針對過自己,而且想把自己弄殘、弄死,另外,他很清楚事情的過程,連他殺掉十個人都知道,肯定背景不簡單。
幫會、設計,被自己反殺,十個人……,正在思索的宇文山,突然福至心靈,一棟小別墅的場景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是了,是了,肯定是中山門外,金龍幫馬家駒設計誘殺自己的那次!有些疑問好像有了合理的解釋。金龍幫幾次截殺自己,宇文山都很疑惑,作爲一個隱藏在陰影中的幫會,他們爲什麼會花這麼大力氣,針對自己。現在似乎有了合理的解釋。
不過又有一個疑問出現了,自己和這位江公子什麼仇什麼怨,值得他三番幾次針對自己?宇文山還是想不通。
宇文山在低頭想事情,章偉則一直盯着他看。客廳裡,一瞬間陷入了沉默。
感到異樣的宇文山,擡頭看了看章偉,開口說道:“那次,是由金陵本地的幫會,金龍幫設的局,被殺掉的十個人中,八個是境外的傭兵,兩個是幫會分子,都是十惡不赦之輩!”
章偉點點頭,他不是食古不化之人,否則他也不會爲了給隊友報仇,殺光整隊的**分子,雖然最後連累戰友一起離開了熟悉的軍營,但他並不後悔。再說了這世間,黑與白本來就沒有那麼分明,做事謹守良知和底線,如此而已。所以,他對宇文山殺過人,並沒有太多感觸,僅僅是好奇而已。而且跟着這樣一個殺伐果斷的老闆,他和他的戰友、兄弟更顯自在。
“章哥”宇文山見章偉已經知會,說道:“明天讓那兩個兄弟扮成應聘者,來公司找我,我們要想辦法把這位江公子埋在公司裡的釘子找到、起出來。他們兩個在裡面,你在外圍,一起配合把他們揪出來!”
章偉點頭答應,隨即在宇文山的授意下,悄然離開了小樓。
宇文山上樓,繼續翻看那兩個傢伙的資料。要說這兩個傢伙能湊到一起,還是有基礎的,經歷和情況都差不多,很符合一般人對不學無術、紈絝渣滓的期待。都是畢業後不好好工作,靠家裡的關係,倒賣個批文、收個賄賂,到看中的公司掛虛職、吃空餉,再加上坑蒙拐騙過活。這樣在家裡的照應下,日子過得瀟灑自在。而且一樣都很好色,換女人像換衣服一樣,甚至同時交往幾個女人。他們看上的女人,都會想盡辦法弄得手。送錢、送物、許前程,窮追不捨;追求不成就威脅,威脅無果就用強,下藥、霸王硬上弓,無所不用其極。受害人多數害怕他們的權勢,選擇忍氣吞聲。有反抗的,他們或動用關係擺平,總有當官的,爲了前程利益,選擇昧着良心做事;或直接用權勢驅使黑惡勢力,進行打擊報復,致殘多人,間接死在他們手上的人不止一個、兩個。
宇文山一直極力剋制,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想使用武力,但現在,對這兩個人渣,他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要想懲治這兩個膿包、紈絝,最直接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打掉他們的依仗,從他們的行事方式上判斷,他們的老子肯定也不是什麼好官,只要用心查不愁找不到他們的痛腳。
注意打定,把這兩個渣滓的事放到一邊,宇文山洗漱一下,宇文山開始打坐修習清心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