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了,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司徒天清長舒一口氣四仰八叉的躺在柔軟厚實的樹葉墊上。
燕雨和鄭橫臨走時說,想找到鬼手李根本不可能,這個世界只有鬼手李找人,沒人能找到鬼手李,不過燕雨說他有辦法,只是他要先去紫麒麟,鬼手李說如果有紫麒麟筋說不定能幫燕雨重塑右手的筋脈,而借司徒天清那把寶劍的目的便是用來殺紫麒麟的,因爲尋常兵器根本傷不到紫麒麟,至於要去哪找也沒說完便匆匆走了。
司徒天清心想,既然找不到那就不去煩惱了,倒不如想想自己接下來會怎麼樣,去劍神宮學藝?然後不知道多少年之後學藝有成?最後仗劍江湖行俠仗義?這真是我想要的嗎?我到底應該做些什麼呢?司徒天清就這樣想着,想着想着居然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司徒天清睜開眼睛,眼前已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司徒天清心道:“完了,什麼都看不見,會不會有吃人的猛獸呀。”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想,想着想着就覺得好像身後已經有一張血盆大口正流着口水虎視眈眈地向他走來。
司徒天清想回頭看,卻又不敢,忽的似聽到身後有什麼響動,便再也顧不得什麼了,撒腿就跑,誰知道沒跑幾步,“碰......”地一頭撞在了一棵樹上,當時就昏死過去了。
等司徒天清意識再次清醒時額頭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纔想起剛剛自己由於驚慌撞在了樹上,便伸手去摸傷處看有沒有流血,這一摸卻摸到了頭上纏着的繃帶,司徒天清兀的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樹林,而是躺在一個硬塌上。
司徒天清緩緩坐起身,掃視着周圍,這是一間不大的木屋,除了自己現在躺着的硬塌,就只剩下一張桌子和幾條凳子,桌上放着一盞發着微弱火光的油燈,藉着微弱的燈光,司徒天清看到,牆壁上還掛着各式各樣的獸皮,還有一張弓和一把劍。
“你醒了。”一箇中年男人手裡捧着一個大陶鉢走了進來,鉢裡裝着一大塊烤好的肉,肉上還插着一把匕首。
司徒天清仔細打量着這個男人,男人中等個頭,濃眉密眉毛長在一張滿是霸氣的臉上,眼神卻深遂的讓人陶醉。
男子溫和的笑着把肉放在桌上對司徒天清說:“餓了吧,來吃點烤肉吧。”男子的笑容讓司徒天清感覺很溫暖,沒有遲疑便下牀來到桌前,拿起匕首割了小塊肉吃起來,他是真的餓了。
“我叫謝玄,是我救了你哦,你叫什麼名字呀,這大晚上的你怎麼會到幽暗林來了。”男子微笑的看着正在大口吃肉的司徒天清說。
“我叫天清,白天我在林子裡睡覺,誰知醒來時天黑了,我在樹林裡什麼都看不見,害怕有野獸便沒頭沒腦的跑起來,誰知撞暈在了樹上,謝謝你救了我。”司徒天清尷尬的說着。
謝玄聞言朗聲笑道:“哈哈哈,你居然敢在幽暗林裡睡覺,你膽可真夠大膽呀,幸虧你遇上我,否則你這條小命就要給那些樹當肥料了。”
“我剛到這裡所以什麼都不知道,外面挺熱,我看這麼大林子又這麼涼快所以就忍不住想睡覺了,不過我看白天林子裡挺安靜的,難道晚上那裡就會有吃人的怪獸?”司徒天清不以爲然的說。
謝玄又哈哈笑道:“倒也沒什麼怪獸,只是一種會吃人的植物而已,我看到你時它們正用觸鬚把你捆起來,其實也沒什麼可怕的。”
司徒天清聽謝玄說的是輕描淡寫,但心中卻是一陣僥倖,連忙起身行禮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謝玄不以爲意的笑道:“舉手之勞而,不要叫我前輩,你剛說你是第一次到這裡,是來參加劍神宮的入門測試的吧,合格了沒有呀?”
司徒天清恭敬道:“算是合格了吧,不才有幸被宮主收爲親傳弟子。”
謝玄聞言一驚,轉而喜道:“原來你就是師尊新收的小師弟天清呀,難怪我覺得你的名字很熟悉,我是也是師尊的親傳弟子,算起來你該叫我大師兄,哈哈。”
司徒天清也是又驚又喜連忙又見禮道:“天清見過大師兄。”
“誒!不用客氣,聽師尊說你在天之城辦事,怎麼跑到幽暗林來了?”謝玄問道,司徒天清就把白天鄭橫和燕雨的事說了一遍。
謝玄聽完收起了一直都掛在臉上的笑容,長嘆了一口氣道:“沒想到三師弟變成了這樣。”
“大師兄,爲什麼三師兄當年會被逐出劍神宮呢?”司徒天清小心的問道。
謝玄又嘆了一口氣道:“唉,這事說來話長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啊。”說着拿起桌上的酒壺猛喝了一口道:“這事還要從十年前的劍神宮一百年一次的試劍大會說起。”
“師尊當時宣佈誰得到試劍會的第一名不但將女兒葉萱也就是二師妹嫁給他,還會被定爲下一代宮主人繼承人,當時最有希望奪魁的就是我和三師弟,我和三師弟還有二師妹從小就一起長大,我當然知道二師妹喜歡的人是三師弟,也許是因爲年少氣盛,我就是不服氣爲什麼我什麼都不輸給三師弟,可小萱喜歡的卻是三師弟。”
謝玄說着又猛喝了一口酒,眼從早已淚光瑩瑩,卻還是帶着苦笑繼續道:“後來我贏了,贏的並不光彩,我知道三師弟喜歡小萱,便在和他比試的時候用言語刺激他,使他露出了破綻,其實我並沒有真的要和他搶小萱的意思,我只是不服氣而已,但我贏了比賽就得服從師尊的裁決,可二師弟性情乖張,說什麼也不服師尊的裁決,他說他不稀罕做劍神宮宮主的繼承人他只想要娶小萱,於是帶着小萱出逃。”
“就這樣三師兄就被師尊逐出了劍神宮嗎還給挑斷了右手的筋脈嗎?”司徒天清覺得葉子奇做法有點不可理喻忿忿的說道。
謝玄聽出了司徒天清的抱怨便搖頭苦笑道:“這也不能怪師尊,都怪我一時之氣才害得三師弟如此。”
司徒天清卻不敢苟同道:“這事怎麼能全怪大師兄呢,不論大師兄是用什麼方法贏得了比試,三師兄輸了就是輸了,我們那裡有一句話叫兵不厭詐,這一切只能怨他自己修爲還不夠,如果他修爲夠便不會因爲大師兄的幾句言語上的刺激便亂了方寸,這件事大師兄固然有錯,但絕不是大錯,而應該爲這件事負責的是師尊,他是二師姐的父親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女兒的心意的,或許他認爲三師兄會贏,但是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把二師姐的事做爲籌碼,或許是我不懂吧,反正我覺得師尊在那件事上做錯了。”
謝玄還是搖頭苦笑道:“或許你說的對吧,但如果我誠心成全三師弟的話,無論師尊如何決定,都不會發生後面的事不是嗎?如果我輸了比賽就皆大歡喜了,三師弟就能如願的娶到小萱了不是嗎?還能成爲劍神宮宮主繼成人,多好。”
司徒天清嘆道:“也許吧,誰又能知道呢,只是世事沒有那麼多如果,做錯的事也容不得反悔。”
謝玄看着憂鬱的司徒天清,拍一拍司徒天清的肩膀笑道:“既然不能爲以前的事後悔,就開心的過好以後,往後你有什麼打算呀?”
司徒天清被謝玄樂觀的態度感染,深吸一口氣微笑道:“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好好修練,爭取早日修成然後遊歷江湖行俠仗義吧。”
“呵呵,我覺得你不像是喜歡過這種簡單生活的人呀。”謝玄又笑道。
司徒天清也笑道:“也許吧。”然後又環視了一下木屋道:“爲什麼大師兄沒有住在劍神宮卻住在這裡呢?”
謝玄輕嘆一聲道:“自從三師弟被逐出劍神宮後,我便開始住在這裡了,大概是由於對三師弟的愧疚,我違抗了師尊的命令拒絕娶小萱和做宮主繼承人,三師弟走後師尊也很難過,便沒有強迫我做什麼,可是我知道無論我怎麼做,三師弟和小萱都不會原諒我的。”
司徒天清輕聲安慰道:“其實大師兄你也不用難過,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說不定三師兄已經不怪你了,我聽說他最近在找什麼紫麒麟,說能治好他的右手。”
“紫麒麟?”謝玄聞言卻是一驚道:“你確認沒有聽錯?”
司徒天清回憶了一下道:“應該沒錯就是紫麒麟。”
“如果真如你所說,我想我也要去幽明原走一趟了。”謝玄堅毅的說道。
“大師兄你剛說什麼,幽明原?那不是傳說中的三大死地之一麼?”司徒天清驚道。
“沒錯,那紫麒麟便是幽明原的一種極其厲害的毒獸,他守護着傳說中的解毒奇寶紫炎石,不知道是三師弟是聽誰說紫麒麟能治他的手的。”謝玄點頭道。
“是聽鬼手李說的。”司徒天清答道。
“是深藏不露聖手妙醫鬼手李麼,那便不會有錯了,聽說那鬼手李就曾在紫麒麟手下得到過一塊紫炎石,看來這一趟幽明原我是非去不可了。”謝玄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說道:“天清師弟,我就不陪你回劍神宮了,你回去幫我和師尊說一聲。”
司徒天清見謝玄已從牆上取下佩劍,忙問道:“大師兄現在就去嗎?”
“是呀,如果能助三師弟拿殺死紫麒麟,也能稍稍緩解我這麼多年對他的愧疚。”說完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