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上,那女子翩翩起舞,姿態柔美,一動一靜間,盡顯魅惑。
因爲煙幕的緣故,宋魚只見得女子身着輕紅紗裙,臉帶紅色面紗,赤足。腳踝處帶有兩個紅色絲巾綁的鈴鐺。動起來,有輕微的鐺鐺聲,至於面貌卻是看不真切。
待女子舞完一曲,臺下頓時爆發驚濤駭浪般的躁動。
如此美人,誰能不愛?
宋魚側頭望去,只見李白目光直直的盯着那女子,連身旁女子喚他都置若罔聞。
幾息功夫後,李白才堪堪回神,他有些挪不開眼的說道“阿魚,怎麼樣?”
“想不到這小小的雲紗城還有如此絕色的女子,少爺今天沒白來,哈哈。”
宋魚鄙夷的翻了一個白眼。這還是那個兩劍能逼退兩位元丹的白衣少年?
宋魚的表情落在李白的眼中,李白尷尬一笑“阿魚,其實我就是看看,那句詞兒怎麼說來着...”李白一拍桌子,煞有其事的說道“欣賞,單純的欣賞。”
宋魚嘴角抽了抽,根本不信。
舞臺上,女子身若驚鴻。
讓全場男子大飽眼福。
在舞臺後方,有一個用半透明輕紗圍住的空白地帶。
一曲舞罷。
女子赤足就那麼隨着道道火熱的目光走進那空白地帶,直至如此,仍是還有許多目光不願挪開。
這些坐在大堂的男人大多也都是殷實之家,可心裡都有隻知自明,若是這春宵樓其他女子便罷了,可這餘花魁的競價可絕不是他們能承擔的起的,便想着多看幾眼也不虧這進門錢,一個個的恨不得把門簾看穿。
宋魚旁邊包廂。
那主位之上的楊凡仍是被那紅衣女子吸引,好像丟了魂兒一樣,此等絕色女子,可比他之前玩過的強了不知一星半點。
他喝了一口酒,在看看旁邊的女子,這個前兩天才爬上他牀的女人,似乎也不那麼好看了。
在男子兩旁,還各有兩個年輕男子,此時都露出貪婪的眼光看着那被輕紗隔絕的方寸地。
楊凡呵呵一笑,放下酒杯“諸位,咱們還是老規矩?”
楊松回過頭來“表哥,這麼好的東西當然是您先享用。”
楊松對面坐着的男子笑道“我聽說這餘花魁還要在春宵樓呆上幾日,今天楊大哥您先吃第一口鮮,明天就輪到我等兄弟。”
剩下的那一個年輕人也是大笑點頭,在這不知不覺間,幾人就達成了某種默契。
樓下,競價已經開始了。
首先出價的是一個富態的中年男人,他笑呵呵的喊出一個價格,整整八百靈石,這可比上一個出價的高出整整三百靈石了。
“一千靈石。”然而,還不等他笑容消失,就有人出價了。
中年輕人似乎不悅有人出價,當即又是手一揮“一千二百靈石。”
“一千五百靈石。”
最終中年人臉色終於變了,掙扎了半天剛想叫價,卻只感覺後腦袋狠狠捱了一巴掌。接着有一道憤怒的聲音傳進耳朵“好你個老東西,老孃哪個姿勢不能滿足你,你竟然在這裡找這些狐狸精?!”
富態中年男人轉頭這纔看見一個身材如自己婦女在邊哭邊罵,當即臉色一僵,連忙連哄帶騙的把婦女硬拉了出去。
衆人一陣鬨笑。
可是隨着這個中年人的走出,又有人起身出價。
遠處,站在角落的老鴇笑容燦爛,照這個勢頭下去,今天又是賺的盆滿鉢溢。
宋魚喝着酒,默默的看着,這有錢人的生活他真的搞不懂。一個女人,連面都還沒見到,錢就花出去了,怎麼想都不划算。
這些錢在他們藥村,可是夠娶幾個媳婦兒了。
身旁,那青衣女子搖晃了一下宋魚的手臂“公子,這餘花魁如此漂亮,你不出價試試?保不齊今晚可就是餘花魁陪你共度良宵了。”
宋魚不爲所動只是笑笑。
李白此時臉色紅潤,一聽到這話,就要起鬨讓宋魚也出價。
可就在這時,窗臺邊傳來一聲“五千靈石。”
聲音不大,卻是傳遍全場。
宋魚一愣,這是隔壁包廂喊的,前面幾個小花魁歌舞時,整個二樓都不見有動靜,但是整場都知道都是衝着餘花魁來的。
底下頓時一陣譁然,有道道羨慕的目光投了上來。
這五千靈石可是相當他們這些小商賈一年的收入,更有不如者,此時也都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接下來,纔是真正的競價。
宋魚嚇了一跳,這五千靈石放在一起有多少他都不知道,就這麼隨隨便便一句話?
隨着二樓出價,只見又有一道年輕的聲音傳來“我家公子出價六千靈石,並且我家公子說了,只是想親眼一睹餘花魁芳容,並無非分之想。”
楊松臉色一城,旁邊剛剛叫價的公子說道“是城東的杜白。”
當即,幾人臉色都是一怔。
雲紗城城東,城西,兩幫紈絝平時都是誰都不服誰,可是老冤家了。
幾人對視一眼,然後給了那喊話小廝一個眼神。
那小廝又是忙豪氣道“我家公子出價八千靈石。”
“九千靈石!”..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有不少人已經在心中盤算,這價格夠他們在春宵樓喝一年的酒了。
李白笑呵呵的問道“這兩邊都是誰啊,這是要血拼到底了?”
那身旁陪李白喝酒的女子道“那邊的是城東以杜公子爲首的一衆公子。”
“而這邊的是楊府的楊二公子和他一羣朋友。”
李白哦了一聲,其實誰的不認識。
兩方競價越來越兇,已經是劍拔弩張。
宋魚趁着酒勁調笑道“一會兒不會打起來把?”
他可是聽說在這些煙花巷柳之地,喝醉酒打架鬧事那是常有的事。
他身邊女子笑道“誰敢啊,整個雲紗城都知道春宵樓背後可是城主府,誰有膽子在這裡鬧事?”
女子笑着說道,語氣卻是硬氣的很。但也是實話,前些年曾有不信邪的別州公子醉酒鬧事,最後是連門都沒出去,還是家裡連夜拿錢贖人。
那陪在宋魚身邊的青衣女子又說道“不過今天我看楊二公子進門時,臉色還真的不太好。”
宋魚此時喝了不少酒,膽子也大了許多。他看向女子,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青衣女子聲音了許多“聽說今天楊二公子在城中游玩,想帶相好的去買些布料,在布行門口被人打了一頓。”
宋魚一愣,心裡升起一個念頭,不會吧?
李白剛送進嘴裡的酒水頓時就噴了出來。
和宋魚四目相對,啞口無言。
另一包廂中,有幾名年輕人坐在一起。
坐在首位的俊俏少年正是楊松幾人口中的杜白。
他們城東的這一撥紈絝一向是和城西的水火不容。
當下,坐在杜白下方的年輕公子說道“杜哥,楊松他們又出價了。”
俊逸公子臉色眉頭皺起,這個價格已經到了他的底線了“楊松如此出價,無非也就是想討好他那個丹藥師的表哥,所以今天我們怎麼叫,他也會加價,反正他是志在必得,噁心他一下也好!”
幾個紈絝略一思量,覺得有道理,管他了,反正有杜白頂着,他們看戲就好了。
“一千中品靈石!”
杜白親自走到窗臺前,大聲喊了一聲。
“楊松,今天你要是個爺們兒,就繼續擡價,少爺今天陪你了!”
楊松心裡也打鼓,這一千中品靈石就是對他來說也不輕鬆了,因爲純度的關係,一千中品靈石就相當於一萬靈石了。
臺下,那站在角落的老鴇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這價格已經是他整個春宵樓一個月的收入了,就算是那佘花魁要拿走一部分,但還是有大部分落在他們口袋。
臺下,人羣中彷彿炸開鍋一樣。
“我的天,這是兩撥人拼起來了嗎?”
“這城東城西兩撥敗家子這是要敗光他們老爹的家底嗎?”
“小點聲,小點聲。咱們看戲,看戲。”
外面競價斗的火熱,但是宋魚卻是完全沒有了看戲的心思,根據剛纔身旁青衣女子說的,那多半就是下午他們遇上的那個年輕人。
真是冤家路窄!
他看向李白,遞過去一個眼神,意思很明顯,咱們走?
然而,李白卻是權當沒看見,樂呵呵的看着兩方相鬥,時不時還在嘀咕對方怎麼還不加價。
宋魚想踹死李白的心都有了,這個傢伙心也太大了把!
宋魚叫道“李兄,我看也差不多了,要不咱們走吧!”
李白遞給宋魚一個安心的眼神“別急啊,在看會兒,本少爺到要看看他們今天能叫到什麼價格。”
臺下,兩方還在不斷較勁,似乎誰都不想讓誰,價格也是叫到了兩千中品靈石。
其他幾個包廂裡,也都是靜靜的看着事態究竟會發展到哪一步。
其中一個包廂裡,一個少年人正安靜的喝着茶水,少年人面目俊朗,面帶英氣,和那些酒肉之徒不同,一雙眸子炯炯有神。少年和其他的客人似乎也有所不同,只是一個人和一個下人打扮的家丁,並未有一個女子陪伴。
那少年緩緩開口“福祿,現在他們兩方叫到多少了?”
那家丁打扮的年輕人躬身道“回公子的話,叫到兩千中品靈石了。”
俊朗公子放下茶杯,呵呵笑道“真是有錢啊。”
兩方價錢越叫越高,中間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楊松眉頭已經是皺成了一個川字。
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還是和幾個公子共同湊出來的,他沒靈石了。
然而丟了面子事小,讓家裡想綁上的這位表哥不開心事就大了。
他忽然想起白天那兩道身影,咬牙切齒。
那主位之上的楊凡呵呵笑道“楊松,你只管叫。”
一聽這話的楊松本還想推遲,卻見楊凡擺了擺手“好歹你也是我表弟,總不能讓你在這種場合丟了面子。”
“再說這也是我的事,我倒想看看他們杜家是不是真的這麼不給我面子。”
楊松頓時心裡感激不盡,當下就大刀金馬的走到窗臺,有了底氣,聲音自然大“三千中品靈石。”
然而,就在聲音落下。
只聽旁邊包廂傳出一句“三千零一塊中品靈石。”
宋魚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