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在那間套房躺了整整兩天,才能動彈。
那已經不是個禽獸,而是惡魔。
那場噬骨整夜的索取後,她在第二天下午奄奄一息醒過來,不知今夕何夕。
而畔迴盪的仍是浴缸裡的驚濤駭浪,他在最後時給她做了很久的人工呼吸。
離開時,她是隱隱有感覺的,將她洗透放在了牀上,那腿在被子下抖如篩糠,男人撩開,摸着峻挺的鼻樑看了會兒,深黑的眸底溢了絲愧疚,抿着薄脣打了個電話,之後涼涼的,他在弄什麼,雲卿沒有感覺。
連張嘴吼他一句的力氣都根本拿不出,沉沉昏死過去。
醒來後也是很久才恢復意識。
有人在外面敲門,可雲卿怎麼辦?
不說動,身體的細胞稍微凝聚力度都疼的要死,嗓子嘶啞到發不出任何聲音。
最後,是宋秘書親自申請後,開的門,但宋秘書作爲年輕女人,沒有進來。
進來的是幾個中年女人,有醫生,營養師,護理員。
雲卿只是睜着細弱的眼眸,薄薄白皙的眼皮腫着,因爲後來哭的太慘。
這幾個中年女人,無聲細細的忙活開。
過了會兒,頭頂有些陰影,是溫柔的女聲,告訴她,她們要扶她起來了。
彷彿把散架的身子重新組裝一般,疼得她牙齒打戰,她漲紅着慘白小臉,只是不好意思發出一點聲音。
可年過半百的女人們卻都知道,她臉上雨露承澤過的嬌媚,眉梢眼角會不自覺的流露,氣色是旖旎不盡。
有人喂她吃治療嗓子的藥,過了會兒,纔給她喂餐。
雲卿的眼睛卻不知該往哪裡放,房間裡的每一處她都不敢看,一看那些就會倒幕般清晰回放。
無論是露臺,沙發,鬥櫃,還是牀,地毯……只要什麼地方能放下她,那個王八蛋……
最開始露臺那,她猝不及防得太厲害,猶自徒勞掙扎過,他卻用強悍如剛將她死死釘着,在她耳邊放浪形骸,激怒她,說隔壁聽着也是在牆邊,他們來同樣的,比一比,顧湛宇和他,誰更厲害。
“……”她羞的怒的咬了舌根,他生氣地扯出來,回報狂風暴雨肆虐。
顧湛宇後來大概清醒,凌晨幾點過來敲門搜尋的時候,她已經不知死過去幾回。
顧湛宇不知從哪兒問到的消息,知道訂下房間的人是陸墨沉,隔着門帶着人就非要衝進來,那時她正被困在地毯上,男人好整以暇將她挪了地方,乾脆挪到了門板後,動勢着若無其事地和門外的顧湛宇對話,風浪中門板細響,而她極度害怕又飽得淚漣嗚咽……
這會兒,雲卿恥惱地看過去,仿若還能看到門板地毯上,那圈跡象。
如同昨晚換了兩次的牀單。
……
皇冠會所,私人拳擊室內。
一聲悶哼後,季斯宸看着對面手勢打停的男人,揚了揚眉,對着臺下幾個男人的吹噓,晃了晃雙手,“我草,時隔三年,我終於幹過了陸老二!哥幾個快給我捏捏!”
身高腿長一身剛毅汗珠的男人,摘了拳擊手套,修長的大手捋了把滴汗的凌厲短髮,跳下臺子,不言不語接過助理遞來的水。
室內溫度高,一番搏擊更是汗如出漿,他卻穿黑色勁挺的運動衣褲,襯得身軀頎長挺拔,那股剛硬的粗狂倒斂去幾分,顯出幾分瘦削雅然的矜貴。
沈青豫嘩嘩鼓掌,“季斯宸,你丫翻身做主了!”
又回頭瞅了眼,擰起眉嘟囔,“二哥,你穿什麼長衣長褲啊,大傢伙都光着膀子,快脫了,一身汗要感冒。”
男人喝完了水,歪着頭磕出一根菸,點菸的時候髮梢強勁的汗滴落在菸頭,滅了一下。
助理又給他點燃。
他蹙着眉抽,姿態隱晦,全不理會沈青豫那喳喳。
沈青豫看他再不上場,反而閒然雅緻地在座椅上坐下來,雖然平時就是一言千金,可今天話也太少了啊!
他盯着眼睛瞧,“二哥,你今天怎麼格外虛似的,才五個回合你就不玩了?平時誰能幹倒你!”
這話一落,沈青曄也看了過來,“嗯,二哥好像沒睡醒。”
只有季斯宸,微眯的桃花眼是漸漸地犀利,咧了咧薄脣,一個拳擊套甩在沈青豫頭上,“你丫懂個球,他力氣全使別處了,分到我這裡,可憐兮兮。青豫,不如你扒了二哥的長衣長褲,我估計你能採一籃小草莓和貓爪印。”
“二哥又不是種草莓的……什麼鬼?就我沒懂嗎??”沈青豫愣。
沈青曄搖搖頭,看着自家弟弟,和季斯宸相視着,大聲笑了。
季斯宸翻身下來,見男人沉定坐着,深刻的臉廓一本正經面無表情,偏不信了,走過去踢了踢,低聲說,“搞了幾次?不少吧,虧成這樣,別繃着個臉了,我看到你骨子裡爽的翻起,一臉騷/樣。”
那人還是眉目無情,慢香香的吐了口煙。
在季斯宸不斷踢他時,終於,那xing感凜冽的薄脣,淺淺的勾了一個弧度,眯着眼香雲吐霧,不說什麼。
“草!”季斯宸暴怒地笑一聲,眯起眼幽幽搖頭,“久逢甘霖你也像個人點,我比較擔心那女人還活一口命沒?”
助理接了個電話,朝這邊微微舉了舉手。
陸墨沉沒理會季斯宸,漫不經心的捻了菸蒂,站起身,高大挺拔地往外走。
沈青豫還在那裡愣呼呼,“我覺得吧,二哥雖然累點,但怎麼感覺脫胎換骨一樣的,現在明明是冬天,我卻嗅到一股chun風?”
“虧你還是十八歲睡過小姐的蛋,清純的一b,別跟哥幾個混。”
“像你,s市的定海神針?”沈青豫嗤笑。
季斯宸草了一句,轉頭笑眯眯問沈青曄,“據說他當年玩青chun疼痛,抱着一萬塊去舞廳點的小姐,是不是真的?”
“滾你丫季斯宸,小爺今天廢了你!”
拳擊室的門關上,隔絕男人間的不避諱。
陸墨沉去更衣室換了襯衣西褲,一直回到盛世大廈的辦公室,才讓助理說話。
助理低聲回稟,“陸總,也沒什麼事,濱江飯店那邊家庭醫生來報,說雲小姐下午三點離開的,堅持要離開。”
“好了麼?”男人脫下西裝外套,暗沉了幾分嗓音。
助理年紀也不大,竟有些薄紅了臉,一時不知怎麼樣回答比較不微妙。
陸墨沉瞥來一眼,倒是打住這個話題。
自那個早晨離開,他這兩天都沒再回去,實話實說,把人欺負成那樣,他是沒臉也不敢回去的。
那兇起來,也是頭小母豹子。
猶記得剛開始開疆擴土,他一時難耐很難把住,把她虐了,中間溫柔幾次,到後來形勢又失控,他放開手腳,她便灑成一團。
男人深沉地轉個話題,“濱江飯店都封鎖掉了?”
“這兩天客房全面停業,都安排妥當,監控也處理過。包括剛纔雲小姐離開,是安排的最隱蔽的通道和車。”
“嗯。”男人在大班椅上坐下來,寬大的檀木辦公桌,一排櫃子下面是類似保險櫃的私人置物櫃,他俯身,按了指紋打開。
抽出抽屜,裡面便有一個透明盒子,再打開,裡面是一塊剪下來的牀單,正中間躺着一朵嬌滴滴的紅梅。
男人沉邃的眼眸盯着,腦海裡自然回閃過種種激烈,繼而燃起一陣暗熱,呼吸也跟着低絮了幾分。
但他眉宇卻漸漸的擰起,鋒沉睿斂,他初始侵佔,的確被那窄窒弄得不好受,他沒多想,只以爲她和顧湛宇很久沒了。
可她卻……竟然是?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她怎會是一張白紙?
和她的這一次,陸墨沉除了滿足私慾,更存着一種隱秘的心思,他在尋找,那種夢中的契合。
但如果朝他預料的方向發展,那她絕不可能是處。
可這乾涸的血跡他後來查看過,不是例假。
深沉的五官染了一層不可捉摸的情緒,男人關上抽屜,修長手指按着眉,沉吟片刻問道,“我交代的事有可查的方向嗎?”
助理這兩天沒閒着,便如實回稟,“雲小姐和顧湛宇有沒有過夫妻生活,口頭是問不出了,也沒處問,這……陸總您經過那晚,應該知道吧?”
陸墨沉瞥來一眼。
助理立刻輕咳一聲,低下頭,“我在試着找雲小姐的身體常規檢查記錄,這其中有一份她朋友經手的婦科報告,五年前的,上面很明確地寫着檢查結果,雲小姐是清白女孩,那層膜在的。”
這無疑是板上釘釘了。
她真是初次?
那就不可能與六年前有關。
可昨晚陸墨沉還發現了一個事,在她小肚子下方不起眼的地方,他摸到了疤痕,仔細看是一條很窄的手術疤痕。
他當時便心思異樣,那個位置的手術疤痕,要敏感可以很敏感。
當即便磨着她,折騰着問了很久,她倔,又恨他,最後受不住才說,是十二指腸手術留下的。
回答的很篤定,陸墨沉眼神幽沉,便是非不定了,手術疤位置這種專業xing的東西,往後還得諮詢下秦律。
他摘開名貴鋼筆的筆帽,打開文件,五官肅清下來,吩咐一句:“她這兩天的行蹤,注意抹掉,顧湛宇那邊——”
“他在找雲小姐!不過陸總放心,我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