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弟弟逐漸走向登機口,我也是嘆了口氣,雖然心裡還是有點覺得擔心,有點放不下心,但是還是忍住了想叫住弟弟回來的衝動。其實我也知道,弟弟總有一天要長大,要離開這個家,要有自己的方向和自己的努力目標,但是我總是覺得,如果時光能再慢一點就好了。
我還沒有陪弟弟走過他的青春,也沒有在他的身邊陪他很長時間,可是弟弟就這樣長大了,能夠獨自承擔了,再也不是自己一個人窩在房間裡哭的小豆丁了。時間就是這麼快,匆匆地帶走了一切,一想到弟弟或許以後獨立了,不需要我了,我就覺得有那麼一絲不捨。
畢竟小的時候,那可是唯一能讓我在陰冷日子裡感到一點溫暖的小天使啊。如果沒有弟弟,我根本不剛想象,我要怎樣熬過那段日子,然而因爲有弟弟在溫暖我的心,我才能夠有勇氣哪怕一個人也一直走下去。好不容易與弟弟相見,卻又要分別,我的心裡,也有些不好受,然而,卻也沒有什麼辦法。
就像我說的,不只是弟弟需要一個人成長,我又何嘗不需要?我也需要一個人好好走我自己需要走的路,好好去做我應該做的事情,以後每個人都有他們每個人的路要去走,我不可能保護弟弟一輩子,就好像白夜蕭也不可能一輩子都護着我。
最後,我們還是離開了機場。雖然有不捨,但是轉念一想,反正也就半個月,很快弟弟就回來了,所以乾脆地跟着白夜蕭他們一同離開。江南和何喬打車回家,雖然本來白夜蕭打算捎帶他們一段,但是他們卻說還有事情要做,白夜蕭也就沒有勉強。
我們兩個人便如此踏上回家的旅程。車上的暖氣開的很足,所以很暖,暖到足夠讓人漸漸覺得昏昏欲睡,但是還是勉強清醒着,或者說,無法入眠。只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好像想了很多東西,只是我自己有點捋
不清思路。白夜蕭回頭看了我一眼,“還是捨不得嗎?”
“也不是說捨不得吧……”我嘆了口氣,低頭看向那個曾經裴錚給我的子彈項鍊。自從裴錚走後很久,我就一直把它放在口袋裡,不怎麼動過。驟然翻出來,還覺得上面的溫度看起來有些陳舊,但是有一種恰到好處的溫暖。
只是弟弟曾經在我最迷茫的時候,給過我幫助,所以我會對他格外的留意,也格外的珍惜。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在你落魄的時候伸出援手,雖然所有的人都能在你榮耀時錦上添花。我之前以爲見不到弟弟了,可是突然見到了,我又覺得心裡有點難受。
那種感覺就好像,我終於撿回來了我失而復得的珍寶,卻因爲太過珍貴而不知道如何去面對。我沒有辦法放下弟弟,因爲他對我的幫助真的很多,所以我只想對他更好,但是卻因爲不知道該怎麼去做,而感覺到有一絲慌張。
“你這樣說,也許我會覺得有點不舒服的,雖然吃你弟弟的醋好像並不是很光彩的事情。”我也聽出來了,白夜蕭是在打趣,然而我只是笑了笑,白夜蕭這才繼續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畢竟那是你的親弟弟,而且他幫助了你。”
“你想報恩也是正常的,你想陪伴他也是正常的,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要被你的情緒左右了方向,你得認清楚,成義有他自己的路要走,那不是你能替他規劃的,而是從他一出生的時候,老天就爲他安排好了的。”
“所以你也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成義自然會去走他該走的路,做他該做的事情,你就算爲他安排了恐怕也沒有什麼用處,不如就這樣好好等着時間去抹平一切算了。反正就是去澳大利亞一週,你怎麼這麼多愁善感的?”
“不用太擔心了。”白夜蕭笑了笑,安撫似的握住了我的手腕,“澳大利亞華
人也不少,而且那個地方很有意思,成義多在那兒轉轉也好,那個學校跟成義的學校有合作,想來應該也不會太難爲成義的,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了。”
“但願吧。”我點了點頭,希望一切要是能按照白夜蕭說的那樣順利就好了。畢竟白夜蕭說什麼都準,他總是能預言到很多事情,股票的漲跌,國際之間的形勢還有好多好多,明明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東西,他都能預測到。我一直覺得,他很厲害。
很快,便到了白夜蕭的別墅,我一路上昏昏欲睡,沒睡着,但是也沒徹底慶幸,等到了還有點朦朧,半天才反應過來,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等着白夜蕭拉起鎖,才推開車門走出去,然而卻又一愣。
從白夜蕭的車上下來,看着對面衣着雍容華貴的婦人,我忍不住一愣,那婦人卻是一諷刺的模樣,注視着我,白夜蕭從車上下來,關上車門,婦人擡眸瞥了我們一眼,卻是不屑的一笑,“你還在這裡,看來我昨天和你說的,你是一點都沒聽進去。”
白夜蕭的媽媽前一句話是對我說的,後一句話則是對白夜蕭說的,我看着她的樣子有些疑惑,白夜蕭也是皺了皺眉,卻沒有開口說什麼。想來是因爲那人是他的母親,所以最終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吧。
“母親昨天打電話給我了麼?怕是做夢打給了辰蕭吧。”白夜蕭站在我的身旁,雲淡風輕地一笑,“母親別亂說,壞了我和我未婚妻之間的感情,我昨天可是一天都在外忙,連接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又怎麼會接到母親的電話呢?”
“你別跟我提白辰蕭那個小王八蛋!他和他母親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良好的教養讓眼前的這位婦人即便是罵人,也透露着一股子斯文的味道,“也就只有你們這樣的人還將他們當成是人來看待!我這次來,也不想和你說這兩個人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