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寒玉一般的手感,輕輕覆在眼皮上。手指細長,卻不像女人一樣溫軟,而是有着常年握槍的痕跡,食指和拇指處都有繭子。還有那熟悉的,清冽的,如同寒風,也如同林中清澈小溪一樣的聲音,都讓我瞬間明白了這人是誰,在心中,膨脹出滿足感。
“原來白家大少爺,也喜歡玩這麼幼稚的遊戲嗎?”我笑着覆在白夜蕭的手上,輕輕一撥,那手便自動的放下,我轉過身,看向正輕笑着的白夜蕭,忍不住握住他的兩隻手,“我可沒有告訴你我在這裡,你怎麼找過來的?”
“只要我想找,就能找得到。”白夜蕭笑了笑,撫順我的髮絲,我朝他吐了吐舌頭,白夜蕭這才正經道,“我本來是去病房找你的,但是看你沒在,想給你打電話的時候,遇到了給你換藥的那個護士,是她告訴我的。我就找過來啦。”
“不過我過來的時候,你正在給別人做模特。”白夜蕭的眼神示意了一下我手中的那幅畫,“看你那麼專注地陪小孩子,我就覺得還是暫時不要上前了,所以就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現在看來,你還是挺開心的?”
“嗯……”我擡頭看向白夜蕭,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把手中的畫給白夜蕭看,“吶,你看,這個就是那個小男孩畫的啦,我覺得他才這個年紀,畫成這個樣子,應該算是很不錯的,畢竟大人畫的畫兒,也不見得有這麼好看,你說對不對?”
“嗯……”白夜蕭從我手裡接過畫,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又回頭看向我,專注地看了兩分鐘,才一臉正經地說道,“嗯,我覺得也挺好看的。不過我覺得,這應該不能歸功於那個小子,並不是他畫得好,而是模特好看啊。”
聽到白夜蕭的話,我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不禁被鬧了個紅臉,想轉身,結果卻正扯到自己腰上的傷,疼的我嘶了一聲,白夜蕭皺了皺眉,順着我的手按上那
道傷口,輕聲道,“怎麼樣?沒事吧?是不是很疼?我去給你叫醫生?”
“不用!哪兒那麼脆弱啊,不過就是不小心抻了一下,沒事,我緩一會兒就好。”我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白夜蕭的動作,生怕他趁我不注意,扛着我就直奔病房而去,不過剛纔跟白夜蕭說話間,又想到了那個問題。
我昏倒的時候,那個風衣女被我劃傷了手腕,風衣男被電暈了,不知道白夜蕭把他們怎麼處理了?我低頭看着白夜蕭一臉嚴肅地檢查着我的腰,猶豫了幾分鐘,也還是忍不住輕聲問道,“那兩個人,你怎麼處理了?”
“他們兩個啊……”白夜蕭也不管是在院子裡,竟然直接掀開了我的衣服一角,不禁讓我臉頰緋紅,直接一爪子拍開了白夜蕭作惡的手,白夜蕭這才起身,輕聲道,“我剛纔看過了,沒事……哦,對了,你說那兩個人,是吧?你想去看一下嗎?”
這是什麼意思?我皺了皺眉,白夜蕭卻沒有解釋,直接拉着我走出了醫院,上了車。白夜蕭好像已經準備好似的,幫我係好安全帶,便驅車離開了醫院。
我們一路走了很遠,周圍都是我不認識的建築,直到到了一處建築前,白夜蕭才停下腳步,帶着我走下了車,門前那個人也很快迎了上來。
“白先生。”門口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臉上還戴着口罩和墨鏡,除了他臉部的輪廓,竟是看不出一絲別的痕跡了。男人看了我一眼,卻沒有任何疑問的樣子,“白二少派來的那兩個人,現在就在地下室裡關着,白先生要去看一眼嗎?”
“嗯。”白夜蕭有些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左手細細摩挲着我的掌心,食指上的繭子很粗,磨過皮膚,莫名的一陣麻木,白夜蕭擡眸看向黑西裝男,輕聲道,“我記得,我說過,別讓他們好過,是不是?”
“屬下明白。”黑西裝男微一
欠身,然後才擡起頭看向白夜蕭,眼神中帶着一絲探尋,“我們給他們安排的是最後一間刑房,是黃姐去處理的那兩個人。我們也給白二少打過電話了,不過沒有人接,而且……”
白夜蕭沒說話,只是眼神慵懶地瞥向黑西裝男,黑西裝男才微頷首道,“而且,我們又試了幾次,雖然不是白二爺接的,但是卻是他的助手接的。他們否認了那兩個人是他們派來的,而且還說,白二爺早就已經離開巴黎了,但是去哪兒他們也不清楚。”
“知道了。”白夜蕭輕輕勾起一抹冷淡的笑容,放開了我的手,眼神一下變得凌厲了起來,“既然小辰都這樣說了,那便是放棄了這兩個人了。所以,我們怎樣處理,想必他都不會有異議,就隨便你們吧。”
“屬下明白,所以纔派黃姐去。畢竟人們都說……”黑西裝男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猶豫的樣子,那些話便被他吞到了肚子裡,沒有說出口,黑西裝男對白夜蕭繼續陳述道,“那兩個人是分開關押的。總之,白先生一定會滿意的。”
“嗯。帶我們過去看看吧。”
“是。”
黑西裝男微一欠身,便在前頭帶路,領着我們二人走進了身後略有些黑暗的廊道。牆壁上有燈,是很昏暗的那種暗黃色的燈,一按下去,整條走廊就都會亮起來,只是在遠處,盡頭的位置,還是會有濃墨般的黑色,如同怪獸張開的血盆大口,讓人莫名膽寒。
“那兩個人的嘴都很緊,所以就把他們分開關起來了。不過我們也沒打算從他們嘴裡問出什麼來,反正都已經知道了。”黑西裝男解釋道,“這條路的盡頭,便是他們在的位置了,白先生需要我跟從嗎?”
“不用了。”我沒站穩,險些滑倒,白夜蕭拉住我的手腕,“這邊的路,我自己知道,你先離開吧,我們自己走。”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