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養針真的可以麼?”德瑞克不放心,拉着兒科大夫反覆確認。
兒科大夫被他緊張的樣子逗笑了,“孩子的媽媽呢?營養針肯定不如母乳來的好啊,話說德瑞克,沒看出來啊,你女兒長得真漂亮,不過看着倒不像是混血的,應該是像她媽媽多一點吧......”
德瑞克胡亂的應付了幾句,一轉頭就看到了林思諾剛好結束了工作,正準備帶着孩子回家。
鬼使神差的,他叫住了她,“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煩你一下......”
林思諾一看是德瑞克,也笑了,“有什麼事就說吧,德瑞克醫生你幫了我太多,只要我能幫到的我一定幫忙。”她像是看到了護士懷裡的女孩兒,喜愛之情溢於言表,“這是德瑞克醫生你的孩子嗎?好可愛......”
兒科醫生趕忙說道,“這孩子也是苦命的,被無良的保姆餓了好幾天,這會哭聲都笑了,小小的孩子打針實在是不好,你能不能喂她兩口母乳?”
林思諾的臉紅了紅,猶豫再三,終於還是軟了心腸,伸出手把女孩兒抱在懷裡,“好吧。”
不知是不是心靈感應,小女孩兒一到林思諾懷裡就不哭了,小聲的哼唧着,委委屈屈的小樣子看的人心軟得一塌糊塗,兩位男士適時的退出,把病房讓給女士。門緩緩的在眼前合上,林思諾抱着孩子餵奶的背影卻永遠烙印在了德瑞克腦海裡。
德瑞克想,他明天一早就要去辭退保姆。
可是一到家,就什麼都晚了。
一進門,腥甜的味道撲面而來,鮮紅的血液流了一地都是,還沒有完全乾透,腳踩上去黏黏的粘住鞋底。客廳的不遠處,保姆一動不動的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躺在地上,渾身的血液幾乎被放幹。
蒼白的臉色,驚恐的眼神,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無一不把他拉回到之前那一段血色的過往裡。
其實之前他就已經有所察覺,自己的內心跟正常人不是很相同,他有很極端的傾向,思維沉着而縝密,如果他開始從事犯罪,或許能夠讓警察很難抓到。
他午夜夢迴也會夢到一些零星的碎片,越發肯定了他心中的猜想。
一些原本只是猜想,知道今天這樣鮮血淋漓的畫面出現在他的面前,才終於把那些塵封的記憶閘門打開,往事像是洪水一般排山倒海的涌出來,漸漸把他淹沒。
他鎮定的處理掉了保姆的屍體,房子也打掃的煥然一新,忙活了一整夜,終於將所有的一切都粉飾太平。
做完這一切,他頹然的倒在沙發上,小女孩兒還在熟睡,所有一切的對於她來說還毫無概念。
“別怕,有叔叔在。”他說。
另一個聲音立刻接口,“既然已經把孩子弄來了,爲什麼不直接讓她叫你爸爸?”
德瑞克回頭,看到肖恩和程麗一前一後的站在玄關處,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都想起來了嗎?”
德瑞克苦笑了下,站起來跟肖恩撞了下肩膀算是打了招呼,“你們這是故意的?就不怕把我嚇出精神病?”
“哈哈,果然是想起來了!”肖恩興高采烈的回頭去跟程麗邀功,“怎麼樣,我說的吧?德瑞克天生就是犯罪天才,只要給予他一點適當的刺激,他一準能想起來。”
程麗也很高興,不過她一直都是冷清的,性格也彆扭,只是微彎的嘴角暴露了自己的心情,“可千萬別叫爸爸,我可沒有這麼大一個兒子。”
K組織的三人,經過半年的時間終於重聚,肖恩提出要出去喝一杯慶祝,順便物色一下新的目標,可是卻被德瑞克拒絕了,“家裡沒了保姆,把孩子一個人放在家裡我不放心,而且中介公司那邊也需要交代,我還得做一些準備。萬一警察來調查,即便是沒有查出保姆的事情,查出蕊蕊不是我的女兒,恐怕也會有些麻煩。”
程麗到底年長一些,點頭同意,“確實,今天殺掉這個保姆也是我們太莽撞了。”
“沒有,其實肖恩說的對,我天生就是幹這個的,就算你們不動手,我恐怕也會控制不住自己親自下手了。”
肖恩撇了撇嘴,“就爲了這個小不點兒?”
德瑞克不悅的皺眉,“她有名字,叫蕊蕊。”
“蕊蕊?我記得林思諾的孩子不是也叫睿睿......”肖恩皺着眉頭說,“德瑞克,你不會是還想把女兒還給林思諾吧?”
德瑞克沒有說話,無聲的默認。
肖恩立刻跳了腳,“你這算是怎麼回事,白白幫秦爵和林思諾養女兒?最後再還回去,你圖什麼?”
“我早晚是要死的,或許明天,或許明年,我死了之後孩子最好的歸宿也是親生母親,我圖的,大概就是這短暫的陪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