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瑞克從來沒有想過,曾幾何時,一個雙滿沾滿鮮血的殺手,也能撫育一個乖巧的小女孩兒。
他知道林思諾給雙胞胎兒子起名字叫秦慕睿,抱着女孩兒從臥室都在客廳,又從客廳都在陽臺,終於看到了樓下種植的大片大片的茉莉花樹,此時花開的正好,露出裡面粉白色的花蕊來,格外的嬌俏可人。
“你就叫蕊蕊吧。”德瑞克說,小小的女嬰乖巧的躺在自己的臂彎,興奮的揮舞着小胳膊。
這個是很喜歡笑的女孩兒,醫院裡的小護士小艾沉迷看腦殘電視劇,天天都在喃喃一句話,“愛笑的女孩兒運氣都不會太差”,希望他的小蕊蕊將來也會是個好運氣常相伴的姑娘,快快樂樂的長大。可是下一秒他就有苦笑不已,從生下來開始就跟親生母親分離,被一個連環殺人犯撫養,這樣的女孩恐怕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她的不幸。
不過也沒關係,他會好好的寵愛她,給她想要的所有。
自從家裡有了個小孩子,德瑞克在家裡呆的時間明顯變長了,上班的時候也帶着,給孕婦孕檢的時候就拜託小護士幫忙照看着,小傢伙也不認生,見誰都笑。只是這樣的日子沒過幾天,就不得不被迫終止。
孩子的親生媽媽爲生活所迫,來到了醫院裡,他看着母子實在是可憐,就安排了一個護工的工作給她,雖然辛苦,但是這裡的醫生和護士們都非常熱心,輪流幫着她帶孩子簡直是家常便飯。德瑞克當了婦產科醫生也有差不多半年了,但是他還不是很確定,有沒有母女連心這回事。
寧可信其有,所以從那之後,他就在家裡請了一個保姆來照顧孩子,不再帶到醫院去了。
有的護士問起來,他也只是笑一笑說,他一個大男人帶孩子不方便,送到親戚家照顧去了,同事們也都信以爲真,沒有再追問下去,可是德瑞克這個謊言是如何的禁不起深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個外國人,連自己是誰都記不清楚,怎麼可能會在華夏有親戚。
每天下班,他都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看着女孩兒一天天的長大,心中彷彿被填的滿滿當當的,再也沒有一絲空隙。
這天,他休雙休日,親自在家呆着孩子,保姆則是去超市採購,回來的時候說是購物的小票丟了,自己報了一個數字要求報銷。德瑞克不疑有它,按照她說的價錢爽快的給了錢。
說實話他一個大男人,對於物價實在是不如這些做主婦做慣了的人清楚。
即使有多報一些也沒什麼,他的收入尚且可觀,可以負擔的起。
可是後來他回到家之後,一抱起孩子,小女孩兒就大聲的哭泣,哭的他心疼的不行,只能抱在懷裡整夜整夜的哄着,只要一離開小女孩兒就會哭。剛開始他還以爲是孩子晚上鬧脾氣,可是後來就漸漸發覺了不對。
中介公司介紹保姆過來的時候,也跟他說過保姆的家庭情況,基本上可以用“很不好”來形容了,兒子兒媳爲了房子把她趕了出來,沒有工作收入也沒有地方住的她只能去當保姆。德瑞克開的工資不算低,而且隔三差五的會多給一些零用,他本就不是個太在意錢財的人,可是殊不知他這樣的縱容,竟然會引起人性中最醜惡的一面——貪慾。
他在房間裡裝了攝像頭,每晚回來的時候都會查看監控視頻,這一查,德瑞克震驚的愣在原地。
他原本給小女孩兒買的奶粉都是上萬塊一罐的進口奶粉,家裡一直放着的也是這樣一個奶粉罐,可是視頻裡,他親眼看到保姆提着一塑料袋的白色粉末灌進奶粉罐裡,沖泡的時候再從罐子裡掏出來沖泡好喂孩子。
那是什麼......他自己就是天天跟化學打交道的,當時渾身都涼透了。
雖然視頻不怎麼清晰,但是他絕對可以斷定,那些白色的粉末肯定不是奶粉。
夜深人靜,他帶着奶粉罐去了家裡的簡易實驗室,最後得出的結論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曾經懷疑過那些粉末或許是毒品,或許是洗衣粉,或許是藥粉,不過當檢驗結果出來的時候,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保姆的心還沒有壞透,那些粉末,是普通的麪粉。
孩子的腸胃根本不能消化麪粉,所以這幾天餓得不行,一見到他就哭。德瑞克連夜把孩子送到了自己工作的醫院裡,兒科大夫跟他的關係不錯,立刻安排了護士來打營養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