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沐羽有些心虛,伸手捂着脣瓣,打了一個哈欠,來掩飾自己的心虛,“許叔,是什麼事非要現在說啊?這都已經深更半夜了,我有點累了,想去睡了。”雖然她有些不耐煩,可是管家老許從小到大還是挺疼她的,所以她耐着性子。
而管家老許很快關上書房的門,壓低聲音道,“大小姐,你知道我今天下午幹嘛去了嗎?”
阮沐羽眉頭蹙緊,心絃下意識的一緊,“修改遺囑?”隨即又鬆了一口氣,父親現在已經出事了,估計這遺囑是修改不了了。
管家老許沉聲道,“老爺是讓我去調查你把照片送給報社的那件事了,老爺說了要把鐵證擺在你面前。”
阮沐羽冷哼了一聲,原本心底壓着的那點愧疚全部被這番話給擊垮了,恨恨的道,“就知道他心底偏袒的一直是夏纏,枉費我今天這麼傷心!”
管家老許嘆息,“好了,大小姐事已至此老爺都已經躺在病牀上了,你也別這麼說了。老爺打心眼裡疼你是真的,只是你可能有時候做事太偏激了,沒有考慮那麼多。”
阮沐羽不耐煩的蹙眉,“行了,許叔你還有事沒事?沒事我就去睡覺了,我不想再聽你教訓我了。我頭疼。”
老許看着她,語重心長的問,“大小姐,我有一件事要問你。你最近有沒有新交男朋友?或是接觸過追求你的男性朋友?”
阮沐羽不解的蹙眉,“許叔,你在胡說什麼?”沈耀祖被抓進去之後,她整天傷心消沉,怎麼會新交男朋友?簡直是荒謬!
管家老許蹙眉,“這麼說來就是沒有?”
“那是肯定的,我心裡只有沈耀祖,這段時間我幾乎跟外界沒有接觸,哪來什麼追我的男性朋友?許叔,你這麼問到底是什麼意思?”阮沐羽一臉的怒氣。
管家老許眉頭蹙的更深,想到白天調查到的那些之後,才道,“是這樣的,我查出來你給了你報社的那個朋友一筆20萬的資金。但是其實那20萬還不至於讓你那個朋友豁出一切,事後是有一個外國男人私自又替你掏出200萬才搞定了你那個朋友。你那個朋友最後連報社的工作都放棄了,纔將那些照片發了出來。”
阮沐羽愕然了,好半響才道,“許叔,你的意思是背後有人幫我出了200萬?”
管家老許點頭,“對,所以我找你想確認一下你究竟知不知道這件事?如果你不知情,那就只能說明這件事背後另有其人。而你可能是被別人當槍使了,這件事是不容小窺。”
阮沐羽臉色變了變,搖頭,“我確實不知情,我以爲是我那20萬起了作用。”
管家老許點了點頭,“這件事我會繼續追查下去的,這人肯定不是誠心幫你,而是借你之手達到一定的目的。說不定會是二少爺商場的敵人,總之這件事我一定會追查到底的。”他跟了老爺一輩子,忠心耿耿。是絕對不允許有人在阮家人背後使手段的。
阮沐羽微微的嘆息,眸底一抹暗色閃過,“許叔,爸現在都這樣了。你就一心一意的照顧好爸吧,別的事你別管了。他阮景遇那麼神通廣大,自然能覺察出誰在暗地裡害他。你也一把年歲了,別瞎操心了。”剛開始她吃吃驚的,可轉念一想,這對她來說是好事啊。說明,阮景遇和夏纏在暗地裡又多了一個敵人。那個出錢的外國男人,是她的盟友纔對。說到底,她還應該感謝那個背後給她出了200萬的男人。她不在乎被人當槍使,只在乎這把槍能不能傷到阮景遇和夏纏。所以,這會她一個勁的想要勸許叔不要查下去了。
管家老許卻不贊同,他這一輩子忠心耿耿,他堅定的道,“大小姐,不管怎樣這件事我一定要查下去。我相信老爺如果有意識,他肯定希望我查下去。”
阮沐羽有些急了,“可他不是沒意識了嘛,你爲我們阮家也操勞了一輩子了,也該歇息幾天了。”
管家老許眸光深沉卻又堅定,“我相信老爺會醒的,一定會醒的!”
阮沐羽眸底一抹陰暗閃過後,她不耐煩的揮手,“唉,固執!許叔你怎麼這麼固執?”
管家老許臉上彰顯出對她的疼愛,嘆息道,“大小姐,我這也是爲了你好。等我把背後那個人查出來了,你就可以把事情往那個人頭上推。這樣老爺醒了,也不會對你那麼大的成見了。等老爺氣消了,遺囑自然也不改了。”
阮沐羽想了想,說的還真是有幾分道理,她不耐煩的揮手,“行吧,隨你便。讓你享福都不會,真是的。我去休息了,明天還要去醫院陪爸呢!”
她躺到牀上後,是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思緒真是有點亂。至於那個背後的出錢的外國男人能不能查出來,她沒精力去關心。她現在真的擔心父親會在這三天醒來,她不斷自我安慰。老爺子應該沒那麼強的意志力,這三天應該是醒不了。
阮家人的年三十團圓飯是在醫院吃的,大家隨便吃了幾口,湊合了一頓。
夏纏是一口都吃不下,最終在阮景遇的硬逼下,勉強吃了幾口。
除了去洗手間,她幾乎就寸步不離的守在重症監護室門口。透過厚重的玻璃,看着裡面那個渾身插滿了管子,臉色蒼白的爺爺。她總是忍不住淚流滿面,以前總覺得還有很多很多時間可以陪爺爺。陪爺爺喝茶,陪爺爺誦經唸佛,陪爺爺看報紙,甚至她還說過等放假陪爺爺去旅遊。就他們爺孫兩,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以前總覺得時間很多,總覺得計劃好的那些事情,以後可以再做。當爺爺突然這麼躺下來之後,她連血管裡面都流淌着後悔。
一夜,她都在男人的懷中默默的流淚。那人話不多,卻總是無聲的守護着她,陪着她。她哭的時候,他給她擦拭淚水。她要去洗手間,他都是抱着她去。她不肯吃飯,他都是喂着她逼着她吃。
他還請來國外的權威專家來給爺爺會診,這兩天他做的
夠多的了。她對他說謝謝,他只說,“他是我父親!”
而聽到這一句時,阮景瑞那幽深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動容。
大年初一,南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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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雪兒端坐在沙發上,看着報紙。看着報紙上那一堆被圍堵的男女,她那雙清澈而美麗的大眼睛裡閃過一抹複雜的情愫。有得意,有幸災樂禍,也有妒忌。她妒忌夏纏,阮景遇整個過程中都一直把她緊緊的護在身後。他是個有潔癖的男人,卻能甘願爲了她去擋那些菜葉和臭雞蛋?
妒忌轉瞬即逝後,她的嘴角又勾起一抹篤定的弧度。就不信這樣的輿論壓力下,他們兩人還能幸福的起來?
米熙在樓上化好妝後,走下來,雍容華貴的臉頰上蕩着滿足的笑容,“雪兒,在看什麼呢?看的那麼認真?”
南宮雪兒想要把報紙藏起來,已經來不及了,只好笑道,“看新聞而已。”
“看個新聞看的也能那麼入神?”米熙笑着走過來,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伸手將報紙接過來,“行了,別看了。今天是大年初一,等你爸下來後我們就要走親訪友的拜年去了。”
南宮雪兒乖巧的點頭,“好的,我衣服都已經換好了,就等爸爸下樓了。”
米熙欣慰的看着她,這麼多年南宮雪兒一直很懂事很乖巧,這點是讓她挺欣慰的。只是,在她的眸光掃到面前那份報紙上面的時候,微微一怔,隨即低頭仔細看了起來。她第一眼就看見了報紙上面那個被阮景遇護在身後的夏纏,她那雙清澈透着慌亂的眼眸瞬間吸引了她的注意。下意識的叫了一聲,“夏纏?”
南宮雪兒楞住了,“媽,你怎麼也認識夏纏?”
米熙臉色微變,連忙搖頭,“不……我不認識她。只是在你上次住院期間,偶爾跟她打過一次照面。”
她的心底卻是驀然一驚,不知道爲什麼,看見夏纏這種慌亂的樣子,她心裡覺得有些不對勁。
南宮雪兒想要把報紙拿過來,卻被米熙緊緊的拿在手裡,她連忙解釋道,“媽,你別看了。這種報紙都是亂寫的。”她本意是想替阮景遇打掩護,媽媽本來就不贊成她喜歡景遇。這會看見這樣的新聞後,估計更加反對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在她沒有出聲提醒之後,米熙的眼底倒映的只是夏纏那一張臉,竟沒有注意到阮景遇。聽她這樣一說,她才認真的看起來。這一看,她的臉色大變了起來,指着報紙上的男人怒道,“天啊,南宮雪兒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居然傳出這樣子的緋聞來?”
南宮雪兒極力捍衛男人,“是夏纏勾引了他,他那麼優秀的男人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
米熙心底的天平卻偏向了夏纏,冷哼了一聲,“我看未必!夏纏看上去才二十歲,整個一個沒心機的小丫頭。阮景遇三十歲的成熟男人了,誰勾引誰都不一定呢!總之,這個阮景遇真的不適合你,你趕緊聽媽的話,斷了這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