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宅。
叭!
一隻杯子貼着徐應凡的額頭飛過,如果不是他微微偏了下頭,鐵定打在臉上。徐老爺子氣得臉都漲紫了,瞪着自己的兒子是要一口把他吃掉的架式,“你個混球,股份好不容易到了手上,爲什麼要還回去!啊?你腦子出問題了嗎?”
隨着他的吼聲,杯子應聲碎裂。
徐應凡並沒有太多反應,慢悠悠地走過去,“股份拿在手上有什麼用?你我能一下子把它吞了嗎?現在握在手裡不過是個燙手山芋,咱們還得充當一下宮峻肆的棋子,爲他賣命。”
話雖這麼說,但至少他們對宮氏擁有管理權啊。
徐老爺子的臉色並沒有緩和。
“不如還給蔡雪,讓她去把宮氏毀了呢。”
“毀了宮氏?”徐老爺子十分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兒子,“你又在想什麼鬼主意?”
徐應凡邪氣地笑了起來,“這次不用我想鬼主意,宮峻肆結婚了,卻不是和蔡雪,蔡雪知道了這件事,她很氣憤,以她的心胸,絕對會毀掉宮氏的。”女人瘋狂起來比男人可怕多了。
“你就這麼確定?”
“當然確定。”
……
會議室裡,宮峻肆淡然地面對着蔡雪,卻從她進來到現在,連個正眼都沒有給過,更甚至,她宣佈自己現在以管理者的身份進入宮氏,宮峻肆也沒有表任何態,彷彿這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她本想重創一下宮峻肆,此時卻像撞在了棉花上,完全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蔡雪的心裡充滿了挫敗感,而這挫敗感在宮峻肆的無視下不斷地膨\脹,變大,最後轉換成了怒火!
宮峻肆,竟可以無視她到這種地步!
她強忍着怒火站了起來,“既然宮總對我的加入沒有什麼意見,那麼從今天起,我就正式入主宮氏集團羅?”她的眼睛往室內掃了掃,目光落在夏如水身上,“正好我缺少一個秘書,不如由夏小姐來擔任吧。”
夏如水驚了一下,不敢相信蔡雪會點自己的名字。她不是一向都十分討厭自己的嗎?
“她不行。”她還沒回應,宮峻肆卻出了聲。蔡雪剛剛說了那麼多,宮峻肆一個字都沒有吐,卻在她針對夏如水的時候出聲,蔡雪又是一震,恨得想當場將夏如水殺掉!
“我這裡的秘書不少,除了她,你想挑誰就挑誰。”他言簡意賅,卻不容拒絕。蔡雪的臉龐幾乎不受控制地扭曲,用了好大的力氣纔沒有扭曲得特別明顯。
“是嗎?”她臉上帶着笑,牙根卻咬了起來,“既然宮總不同意,我就只能選別的了。首席秘書是誰?”
雪樂走了出來,“您好,蔡小姐。”
“就由你來做我的秘書吧。”
衆人皆驚。
雪樂是宮峻肆的首席秘書,自然是宮峻肆最信得過的人,也是知道宮峻肆的事情最多的人之一,她選這麼重要的人……
雪樂轉頭去看宮峻肆,希冀他能說些什麼把自己留下,宮峻肆卻站了起來,邁步離去。
忽視,赤果果的忽視!
自己如此挑釁他,他都沒有反應。蔡雪的臉終於繃不住,完全扭曲!而雪樂臉上的表情也久久無法恢復,她怎麼也沒想到宮峻肆竟然會把處於重要位置的自己拱手讓給蔡雪。她轉臉看一眼夏如水,眸中染着點點怨氣,卻並沒有說什麼,安靜地走到蔡雪身邊,“好的,蔡小姐。”
塵埃落定,夏如水的心卻無法平靜。蔡雪的出現,她的身份,她的選擇,都讓她不安,也顧不得上下級的約束,她大步走出去,直接進了宮峻肆的辦公室。
“蔡雪的事,真的無法改變了嗎?”她甚至連門都沒有敲,急切地道。
宮峻肆回頭,看到她,眉頭柔了柔,“怎麼了,急成這樣?”
蔡雪突然入主宮氏,來勢洶洶卻目的不明,她能不着急嗎?
“她進入宮氏,不會做出什麼事兒來吧。”蔡雪的變態和瘋狂她是知道的,而如今,她又知道了她母親救自己與樑慧心所受的傷害,更加確定她來意不善。
“不管她會做出什麼事兒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怕什麼。”宮峻肆比她顯得冷靜了許多。
夏如水那顆懸着的心因爲他的這句話而莫名地安定了下來,“就算如此,也不該派雪樂去做她的秘書吧。”
“雪樂在我身邊做首席不是一天兩天,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用擔心。”他拍了拍她的肩,“到是你自己,彆着了蔡雪的道。”
“我……會小心的。”他的體貼關心讓她溫暖而又感動。
“午飯想吃什麼?”宮峻肆突兀地轉移了話題,夏如水被他這麼一問,也轉移了思緒,開始着力想午飯到底要到哪裡吃,吃些什麼。
“宮總。”
中午時間一到,蔡雪就出現在了宮峻肆的面前。她剛剛換過裝,不再穿工作服而換成了一套極具女人味的裙裝,領口開得極低,幾乎可以看到胸前的兩團。裙襬也不長,落在腿上,在恨天高的應襯下顯得腿格外修長顯眼。
“中午準備去哪兒吃?一道?”
外頭秘書室裡的女人們都被她這一身行頭弄得鼻血都要滾出來,宮峻肆卻依然不正眼看她,“抱歉,我有約了。”
他一步跨出去,直接越過了蔡雪走向夏如水,“走吧。”
夏如水怔了一下,她還不太習慣當衆跟宮峻肆走得太近。宮峻肆似乎等得不耐煩,伸手過來攬上\了她的腰,環着她走出去。
衆秘書這次差點掉下的是眼珠子。
蔡雪再次被華麗地忽視掉,還是當着衆多秘書的面,她再也隱藏不住那份情緒,狠狠地跺起了腳,“可惡!”
好吧,宮峻肆,你連我最後給你的機會都不要,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這樣做不太好吧,她終究是你的合夥人,總要給點面子才行。”到了外頭,夏如水纔有機會說話。
宮峻肆低頭啓動車子,“沒有什麼不好的,她來的目的很明確,我只要給她一點機會她就會得寸進尺,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給。”
話雖如此,但夏如水始終覺得有些不妥,卻也不好再說什麼。
蔡家。
“雪兒,今天第一天上班,還習慣嗎?”蔡雪心煩氣燥地回到家裡,蔡奎早等在那兒,忙過來噓寒問暖。
“還行。”蔡雪勉強應對着,想到宮峻肆白天的態度就一陣陣窩火。
“唉,好好的爲什麼要自己親自去管理公司呢?你又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一行。”蔡奎免不得嘆起氣來。他原本是打算把股份賣給徐應凡的,但是蔡雪說宮氏的一半財產以徐應凡的能力也買不下來,分期付款不可靠,不如還自己留着。
想想也對,宮峻肆雖然在自己女兒這件事上有些過分,但終究在錢財上從來沒讓他失望,分紅沒有少過一分。於是,他只當懲罰般給了徐應凡全權處理股份的權力,力求挫一挫宮峻肆的銳氣。
哪知,自己的女兒偷偷跟徐應凡做了交易,把股份的處理權又拿了回去。他也是一切事成後蔡雪才說的,想要後悔卻是不能了。蔡雪說要親自參與宮氏的管理,這讓蔡奎心裡惴惴不安,卻又因爲疼女兒而不能說什麼。
但內心裡,他還是不願意的。
“宮峻肆那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倔強得很,自己認定的事情誰都沒辦法改變,別說你握着一半的股份,參與公司的管理,就是你把他整個公司都拿下來,他也未必會順從你啊。”
蔡雪用力地哼了一哼,“是嗎?他當真有這樣的骨氣就不會在當年去求聲名狼藉的您了。”
“雪兒,你這話怎麼說的!”女兒如此評價自己,蔡奎還是有些不能接受的。
“難道不是嗎?當年誰都不肯幫他,他有如喪家之犬,只能跑來投靠您?人家無路可走的時候,節操啊,堅持啊,倔強啊,都算個屁!”她就要他再落魄一次,要再看他俯首稱臣的樣子。
不過,這一次他俯首的對象是自己!
這些話,她自然不會說給自己的父親聽,如果蔡奎知道她想對宮氏做什麼,一定會阻止的。
說完這話,她擡步上了樓。
“什麼?這些合作方案都被蔡總否認掉了?”
夏如水不敢置信地看着手裡的方案,看向雪樂,“你是不是聽錯了?”
雪樂無奈地搖頭,“我怎麼可能聽錯,我還跟她確認過,也告訴了她,這是本季度公司裡最重要的幾個項目。”
那些項目動轍牽扯到幾十個億,蔡雪就這麼輕飄飄地給否定了。
“這怎麼行……必須找宮總才行。”
“可就算找宮總,蔡總不同意,項目也進行不了。”
現在公司算是兩個人的,要兩位老總簽字同意才行。
夏如水滿面的無奈,“那……我去找蔡總商量商量吧。”
“這事你一個秘書能有什麼話語權,就算要找,也得讓宮總去找啊。”雪樂不客氣地道。夏如水知道,她這是實心話,最後點點頭,走回去。
宮峻肆不在,他很早就跟某個集團的老總約好了去打高爾夫球。他們的打球其實就是談生意,一般情況下不喜人打擾,手機都不會帶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