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照……
一瞬間,趙綰煙臉上僅有的血色瞬間盡失,慘白如鬼魅!
她如何不明白,這個惡魔,他是故意的!
他還是在懲罰自己!
威脅自己!
“霍東庭!”她幾乎是用盡全部的力氣從牙縫中擠出的他的名字,她盯着他,再也掩不住眼底的怨恨和崩潰,而身體,更是止不住的顫抖,“爲什麼……你爲什麼不肯放過我?!”
她的情緒終於徹底失控。
霍東庭眯起眼,笑,繼而將她摟進了懷裡,輕聲細語般撫慰:“當然,是因爲我愛你啊,不是跟你說過,我愛你?忘了?”
愛?
趙綰煙只想冷笑!
霍東庭摸着她的臉,笑意不減:“告訴我,想不想把紀微染毀得徹底一點?要不要拍她的裸照?嗯?”
趙綰煙粗喘着氣,死死地盯着他。
“呵。”霍東庭依舊在笑,只是笑容裡,滿滿的都是嘲諷,“最開始決定對付紀微染,不就是綰煙你的決定?她是夏晚最在意的人,她毀了,夏晚就痛苦了,如果她知道紀微染是因爲她,而遭了你的算計,說不定,兩人的友情就散了。”
像是在說着最平常不過的話,他停頓兩秒,繼續:“現在,就有個機會,讓紀微染徹底跌落泥潭,讓夏晚一輩子活在自責痛苦中,一舉兩得。綰煙,告訴我,想不想?嗯?”
說話間,他緩緩靠近,似要吻上她的脣。
趙綰煙想也不想猛地躲開,一瞬間,她雙眸變紅:“不停的折磨我,有意思麼?!你到底要怎麼才肯放過我?!霍東庭!”
“放過……”霍東庭好笑的重複着這兩字。
嘴角勾起的弧度愈發明顯,他俯身,溫柔又粗魯的攫住了她的脣。
“唔!”
“綰煙”鬆開,他改爲咬着她的脣,低低的,輕輕的道,“只要是屬於霍清隨的東西,不論是曾經,還是現在,亦或是將來,只要是他的,我都要毀了,包括你,包括夏晚。”
毀了……
趙綰煙一陣恍惚。
之後這個惡魔還說了什麼,他卻是再無印象,因爲……他再一次佔有了她。
這一夜,註定漫長,註定痛苦。
城北。
蘭博基尼在馬路上飛快疾馳着,厲佑霖卻始終沒有找到紀微染。
煩躁的情緒將他包圍,而影影綽綽縈繞在其中的,是他不願面對的,前所未有的恐懼。
在又一個地方尋獲無果後,終於,他失控,厲聲質問:“不是說在這附近?人呢?她到底在哪?!”
“還在找,厲少……”助理坐在駕駛座,整個人從未有過的惴惴不安,“厲……”
“嗡”的一聲,手機赫然振動起來。
助理連忙接通!
下一瞬。
“厲少!找到了!”他轉頭,眼中盡是欣喜。
不知怎麼的,厲佑霖一隻手驀地緊握成拳,而心底,盡隱隱冒出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開快點!”
“是!”
即便再快,蘭博基尼還是在二十分鐘才趕到找到紀微染的地方。
車子才堪堪停穩,厲佑霖便推門而出。
“厲少!”
“人呢?”
“在車上,我們……”
手下人還沒來得及把剩下的話說完整,一陣勁風拂過。
“厲少……”
車門被打開。
只是一眼,厲佑霖腳步頓停,整個人僵在原地,就連身體,都緊繃僵硬了不少。
後座上,紀微染閉着眼躺在那裡,身上蓋着一件西裝外套,而沒有遮住的脖子上,臉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淤青傷痕。
“怎麼回事?”猛地轉身,他凜冽的目光直射手下。
冷不丁對上目光,手下心頭狠狠一顫,害怕的竟然結巴了起來:“厲……厲少,不是我們……我們找到紀……紀小姐的時候,她就是這樣了,身上的衣服像是被人撕碎過,我們……”
“砰!”
厲佑霖一拳打在了車身上。
“厲少!”助理聽完話,又看清楚車內的情況,連忙建議道,“厲少,我們得趕緊把紀小姐帶回去,讓醫生給她檢查。”
厲佑霖臉色從未有過的難看,緊抿着脣,他俯身二話不說小心翼翼將紀微染抱出往自己車那走。
“開車,快。”
“是!”
突然——
刺眼的燈光照射而來!
“呲!”
尖銳的剎車聲在下一秒響起。
手下幾人早已快速的擋在了厲佑霖面前,防備地看着來人。
“微染!”
這聲音……
厲佑霖擡頭看去。
“微染!”顧言一眼就看到了厲佑霖懷裡抱着一個人,儘管看不見正臉,但他確定,那就是紀微染,“微染!”
不想被攔住。
顧言心底的一把無名火夾雜着一晚上的擔心一下就爆發了:“厲佑霖!微染她怎麼了?把微染還給我!微染!微染!”
然而他始終沒有她的迴應。
“微染!”呼吸瞬間變得急促,擔心不已,他慌忙衝過去。
厲佑霖近乎是下意識的避開。
“厲佑霖!你到底想幹什麼?!”顧言驀地握緊了拳頭。
厲佑霖動了動脣,事實上,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
“厲佑霖!”
厲佑霖回神,皺眉,卻在瞬間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你怎麼找到這的?”
顧言早已耐心盡失,焦躁不已,聞言只是冷笑,並不回答:“把微染還給我!我要帶她去醫院!”
“不行!”厲佑霖打斷,醫院兩個字到底再次觸動了他的神經,他面無表情道,“現在她的緋聞滿城都是,去醫院,無疑是把下一個新聞主動交給那些媒體。”
頓了頓,他沒看顧言難看的臉色,繼續:“去夏晚那吧,她一直在等消息,我會讓程川帶人過去等着。”
說罷,他也沒等他說什麼,徑直繞過他繼續走。
“等等!”顧言啞着聲音攔住他,執拗重複,“把微染還給我,我抱她上車!”
厲佑霖下意識的想要拒絕,話到喉嚨口,突然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並沒有立場拒絕。
何況……
紀微染是喜歡顧言的。
“嗯。”面色沒什麼情緒起伏的,他將紀微染遞過去,“小心。”
顧言牢牢的抱住了她,一眼,他便看到了她臉上的傷痕!
拳頭在這一剎那緊握,他差點就控制不住:“她……”
“走吧,別浪費時間。”
雙目瞬間猩紅,顧言極力隱忍着,加快了步伐。
一路疾馳。
凌晨近兩點,梧桐路別墅燈火通明。
在得到微染找到的消息,本就睡不着的夏晚下樓焦急等待。
霍清隨陪在左右。
而沒多久,程川帶着他的師妹急匆匆趕到。
看到兩人的時候,夏晚一顆心當即就被吊到了喉嚨口!
微染受傷了?
意識到這個可能,夏晚坐立難安!
直到——
別墅外引擎聲的響起。
“微染!”夏晚蹭地一下站起來跑過去開門,“微……”
話音戛然而止。
足夠的燈光下,紀微染臉上的傷痕和淤青格外的明顯。
夏晚只覺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了似的,又像是有一桶桶的冷水毫不留情的澆在她身上,愣了幾秒,她忽的轉身,顫抖地喊道:“程醫生!”
程川一個跨步走了過來:“先上樓。”
“……好。”
顧言二話不說直奔樓上。
夏晚緊隨其後。
帶來的東西齊全,程川和他師妹兩人認真做檢查。
夏晚靠在牆上,渾身無力。
她看到了她的衣服是碎的,明顯……是人爲,可她卻不敢想,她怕……
她只覺像是有把刀在她心上生割一樣。
再一次,她體會到了等待有多折磨人。
當程川收起東西的時候,她想也沒想一個箭步衝了過去,聲音是控制不住的顫抖:“微染她怎麼樣了?”
“樓下說,這裡有我師妹照顧。”程川安慰。
夏晚死死咬住了脣,只能再次下樓。
客廳。
當程川的身影出現,顧言第一個衝了過去,擔心和緊張一覽無遺:“微染怎麼樣?要不要緊?什麼時候能醒?需不需要送醫院?她是不是沒事?”
最遠處的窗邊,手指間夾着一根菸的厲佑霖想要上前。
但……
沒有勇氣,更沒有立場。
“直說吧。”霍清隨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看向程川。
程川點頭,但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紀小姐沒有大礙,身上的傷是皮外傷,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但……”
“但是什麼?!”夏晚迫不及待的追問。
知曉她的心情,程川也沒有浪費時間:“她應該是吸入了迷藥之類的東西,所以現在昏迷不醒,具體是什麼,我會讓我師妹回醫院化驗。”
說話的時候,他是看着夏晚的。
“確定沒事麼?她有沒有……”夏晚聲音有些顫抖。
“目前來看問題不大,但爲保險起見,我建議去醫院做詳細檢查,畢竟我帶的東西再齊全,還是沒有在醫院方便。”想到紀微染如今的情況,程川頓了頓又道,“如果怕遇到記者,我來安排,醫院……”
“師兄,霍太太……”欲言又止的女聲忽的響起打斷了他的話。
夏晚條件反射的擡頭,慌忙跑了過去,她沒有注意到女醫生的神情,急急問道:“微染醒了麼?”
程川向來和這個師妹默契,只一眼,他便察覺到了她有話要說。
且,似乎有些爲難的樣子。
“怎麼了?”心一沉,他問。